风起澜城尽飞花[出书版]_分节阅读_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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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就对芷兰有疑心,不过碍于宰相的面子,没有多加探寻,但那晚看到陶然伤她,便知不妥,派人追查后,很快就查到芷兰跟四皇子的关系,于是将计就计,借治病之名软禁了她,成亲那天,他命人暗中将芷兰转走,用药迷住她神智,拘在郊外寺中,再让阿一扮作她,拜堂后隔日,便向皇帝告假,以携妻回乡探亲之名离开京城。

出发当天,沐燕非让人暗中留书给邹宰相,此时邹宰相应当已发现郡主被掉包,主动去向太子告罪,他只要再传些自己探亲途中被劫杀的谣言,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芷兰不甘心跟他成亲,跟四皇子一起李代桃僵,派杀手扮作她的摸样杀人,到时芷兰百口莫辩,太子震怒,这桩婚事不用他提,也会有人帮他解除。

陶然听完,想起刑远心在狱中说的话,不由苦笑,他的确小看这位将军了,沐府可以少年封将,平步青云,靠的当然不单是武功,光是这份心机,自己便自叹弗如。

太子原本就信任沐燕非,经过了此事,今后只怕就算还继续任用邹宰相,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重用了,陶然问:「希望皇上不因此对你更加忌讳。」

沐燕非一笑:「进来边塞动乱,数次进犯中原,虽不足为患,不过总是皇上的心病,我离开时他还数次叮嘱让我早早归朝。」

「你动的手脚?」

「没有,不过边塞风云此起彼伏是常事,不足为奇,只能说机缘巧合。」

陶然不由莞尔,鸟尽弓藏,沐燕非征战沙场多年,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所以边塞外族始终无法完全消灭,不是他们凶猛彪悍,也不是沐将军作战问题,二十他为自己留的后路。

「对了,你昏睡这几天,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我说的呃皇上是新皇,太子登基,不再是储君了。」

沐燕非帮陶然整好衣服,想去前面驾车,陶然却是一愣:「皇帝驾崩了?」

「没,他只是禅让,不过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趁着还有精神,又加赐四皇子谦王封号,令他即日动身封地,永不朝京。」

「做得真够绝。」

陶然听着沐燕非的述说,不由咋舌,这一个多月来她在天牢里闲得发慌,却没想到牢外竟是一片血雨腥风,难怪无人找他的麻烦,原来他已经被当成弃子扔掉了,几家纷争离合,斗得正热闹,又有谁会在意他这个马前小卒?

箱子这么多年在暗格的经历,他不由得心潮起伏,叹道:「皇上最终还是站在了太子这边。」

「皇宫里都换了骁骑营的人,他不禅位也不行。」

「你……」

陶然讶然看沐燕非,没想到太子登基,最终借助的还是沐燕非的兵力,想来沐燕非其中也做了各种周旋,令太子没有对自己步步紧逼,不过逼宫之举若有闪失,那便是灭门之罪,猜想着当时情势,他不由得汗湿衣襟,思绪翻滚,有着遗憾,还有说不出的后怕,喃喃道:「生死关头,我居然没在你身边。」

「皇帝想除我,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那天我去找你,原本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希望你跟我共进退,如果你不是先说了那番话的话。」沐燕非淡淡道:「你入狱后,我本来想先救你出来,不过后来想,若是我失败,你在牢中也难逃一死,我会在皇权路上等你到来。」

刻骨铭心的执念,说不上对错,却听得人心潮澎湃,沉甸甸的感情,也许在许多人看来是重负担,但却是他一直希望拥有的,陶然凤眸中水波潋滟,轻笑道:「这就是你命刑远心送我上路的原因?」

「不错,我不想你对他再有留恋,你曾对他抱有的情意临死之前都该跟他说清楚了,今后你的人生跟他再无瓜葛。」沐燕非眼眸扫过陶然,道:「你现在明白了,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生命里没有成全二字,我喜欢的东西,就绝不会放弃,哪怕是死,也要牢牢抓在手里。」

「当然可以,王爷,你有这个资格。」陶然笑着凑上前,拉住了沐燕非想去拿马鞭的手,将他压倒在车上,热吻缠绵,咬啮住他的双唇,「不过下次若有征战,记得带我在你身边。」

不会再放开了,也不想再分开,奢侈的感情,他很贪婪的想要更多,他知道沐燕非会给他,也只有他给得起。

撩拨让两人的喘息声变成沉重起来,沐府打消了去驾车的想法,跟陶然重新纠缠在一起,正春意销魂间,外面传来叫声。

「喂,天不早了,你们要是再不走,今晚就找不到留宿客栈了。」

声音清亮嚣张,却是阿一,听他跳上马车,沐燕非不悦地皱起眉,停下跟陶然的亲热,杀气憋着门帘传向外面,阿一感觉到了,急忙叫道:「我是好心来提醒,你要不想走就算了,反正探亲这种事也不急。」

陶然推开了沐燕非,坐起来,笑道:「探亲?」

「我刚才说过了。」沐燕非瞪他,「奉皇命、携妻、回乡探亲!」

这个他当然记得,不过那个所谓的「妻」……陶然僵笑:「不会是指我吧?」

「拜祭完母亲后,我会随你去云南见你的家人,顺道拜见云南王、我沐家血亲不多,最近的便是云南王,我娶了亲,自然要带去见他。」

陶然再次无语,他想皇上准许沐燕非探亲绝不是这个意思,更不会希望他去拜访云南王,响起方才他说的计划,哑然失笑:「如果王爷不小心在云南遇刺,不知要修养多久?」

「还没想好。」

沐燕非让阿一驾马赶车,车行走起来,陶然撩开窗帘,但见外面花瓣飞舞,旋来淡淡清香,依稀熟悉的景色,仿佛就在昨日,手指碰到沐燕非放在旁边的妖刀,他拿起凝视,刀鞘外的黑布没裹紧,落了下来,他捡起来,仔细缠好,黑布一道道绕过睚眦雕文,掩住了妖刀的冷厉锋芒。

「没关系,这一路还很长,可以慢慢地想。」陶然微笑道:「我陪你。」

就这样陪她慢慢走下去,一路到白头。

《本文完》

番外: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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