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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的挑刺日常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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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北翡翠国这边拉不下脸面,老萨丕尔据说依旧在卧床,他疑心重,不喜欢生病的时候有其他人靠得太近,只相信自己的儿子,于是一切指令都经由他的小儿子博特传达出来。

他没法亲自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博特又是个嚣张的蠢货,一连串指令下来,整个北翡翠国更乱了。

萨丕尔对有人逃难到金狮国求活命非常不能理解,觉得这是对国家的背叛,这是他极度不能容忍的。于是他一怒之下,搞了条封国禁令,勒令全国边境一带全部封锁,禁止一切民众越线。

奥斯维德闻言,下令让驻守克拉长河的赤铁军精神点,照这个趋势下去,保不齐萨丕尔什么时候发疯咬人。

就在这些大小国都乱成一团的时候,被圈禁在寝屋好多天的凯文也出了点问题。

这天下午,外面暴雨不歇,偶尔有炸雷滚过,一惊一乍很不安定。奥斯维德在前厅议事的时候,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处理完难民的事情之后就匆忙往内院走。

就在他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凯文的屋里传来了辛妮亚的一声尖叫,奥斯维德眉心一跳,立刻大步赶了过去。

屋子里,小姑娘抱着凯文的手臂,哭得满脸眼泪,哇哇嚎啕。

凯文对付熊孩子很有一套,对付这种软乎乎的小丫头就十分没辙。他顶着一脸头大的表情,一边拍着她毛乎乎的脑袋,一边哭笑不得地安慰道:“诶——哭什么呢,别哭了,糊了我一手鼻涕,羞不羞?嗯?我这一手血都没哭,你倒先嚎上了。”

小姑娘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亲昵程度大概仅次于她对她的黑脸舅舅。

被这混账胡乱一通安慰,辛妮亚非但没停,反而嚎的更厉害了。

凯文被她抱着的那条胳膊已经血肉模糊,手肘以下根本没法看,手指皮肉已经掉光只剩了骨头,仿若一只修长的鸡爪。

怕她多看几眼吓的更厉害,凯文干脆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姑娘一边挣扎着想要露出一只眼睛,一边又企图扒住凯文的胳膊,还害怕碰到他的伤口。手忙脚乱中哭得肝肠寸断,好像烂掉一只胳膊的人是她自己似的。

“没事,一会儿就好,我逗你玩儿呢。”凯文声音还带着一点笑意,鸡爪似的手指屈伸了几下,发出轻微的骨骼碰撞声,好像这样就能加快血流速度而后尽快愈合似的。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眉头终于蹙了起来——非但这只手没有要开始愈合的迹象,就连捂着辛妮亚眼睛的那只手也不太对劲了,从手肘开始裂开了几道小口。

“恐怕你得出去找别人玩会儿了小姑娘……”凯文撤开了捂着她的手。

当他举到一旁时,这只手也变得鲜血淋漓,皮肉俱失。

奥斯维德一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怎么回事?!”凯文听见他紧着嗓子问了一声。

“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丫头拎走,鼻涕都快流到我骨头上了。”一见有人来帮忙,凯文这混账玩意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居然还开起了玩笑,“我这一身血都够给她洗个澡了,让她离远点还不乐意。”

“撒手。”奥斯维德这人即便宠着谁,板着脸的时候也依旧很有震慑力,他伸手抱住辛妮亚,抹了把她的眼泪。

小姑娘一睁眼就跟她黑着脸的舅舅视线对上了:“……”

她扁着嘴抽噎了一声,怂怂地放开了手。

凯文:“……”

奥斯维德三两步把她抱到门口,递给招来的女官,转身就要回房间。

“法……法会不会死?”辛妮亚揪住他的袖子,呜呜咽咽地问。

“法?”奥斯维德正急,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辛妮亚一般叫人只叫名字的第一个音节,叫姓还是头一回。

他愣了一下,正要赶人,就听屋里的凯文扬声回了一句:“借你吉言。”

奥斯维德:“……”这混账东西又开始不说人话了。

“疼——算了。”奥斯维德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有点不太清楚,居然下意识想问“疼不疼”这种废话,手都不见肉了,能不疼么?可问出来这人绝对会一摆手来句:“挠痒也就这力道了。”

“劳驾关个门。”凯文悬着他那两只鸡爪子似的手,冲奥斯维德道:“别再把门外那些侍卫给吓抽过去。”

奥斯维德背手关上门,然后又在贴近胸口的衣服口袋里头摸了两下,在一处隐秘的夹层当中摸出了一把钥匙。

“锁眼不是堵了么……”凯文没反应过来。

他眨了眨眼,看着奥斯维德臭着脸走到面前来,眉头紧锁着低下头,双手悬着,似乎想碰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碰起。

“能把皇帝吓得手抖,我也挺不容易的。”凯文又调侃了一句,将两只手伸到奥斯维德面前,仿佛要吓他似的动了动森白的骨头,问道:“像不像啃干净的鸡爪?你要碰就碰吧,这骨头还真没什么感觉。”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奥斯维德绷着脸白了他一眼。

他小心地捧住凯文的手骨,然后转动他手上的锁链,绕过被堵住的那个锁眼,将锁头翻了一下,露出了下面一个更为隐蔽的孔眼,将手里的钥匙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手铐应声而开。

直到他同样小心翼翼地打开另一个手铐,凯文才一脸叹为观止的感叹道:“你所有脑筋都费在这个东西上面了是吧?”

奥斯维德怕那些手铐再蹭上他的指骨,顺势收盘起来搁在一边。他没接凯文的话,只盯着他的双手问道:“前两天不是都已经不再出现伤口了么?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前两天凯文身上任何大小伤口都没有再出现过,奥斯维德甚至都以为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打算今天给他解禁,谁知现在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凯文耸了耸肩,摇头表示:“我也不太清楚,正给你的小丫头讲故事呢,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还没有愈合?”奥斯维德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凯文的双手,几乎不用眨眼,看得格外仔细,仿佛想要看清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我觉得可能一时半会儿愈合不了了。”凯文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尖,却发现比之前还要迟钝一些,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了,“从刚才到现在也有一会儿了,放在平时,皮肉起码该长了大半。”

“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么?”

凯文略一回想,摆了摆手道:“我都活了多少年了,哪记得那么清楚,大概有的吧。”

奥斯维德一听到他说什么“或许”、“可能”、“大概”之类模棱两可的词,火气就蹭蹭往上冒。就好像他不止是不在乎疼痛,甚至连死活都不那么在乎。

能活就活着,万一哪天被捅了心脏或是碰到别的什么危险,死了也就死了。奥斯维德甚至觉得凯文的心理跟常人完全相悖,好像肉体之躯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也不知道是活得太久觉得够本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种态度在奥斯维德看来都很让人来气。

“你自己的身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奥斯维德忍不住冷声喝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你既然活了这么久,总该有什么办法吧?!”

凯文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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