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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请自重!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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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们是要按原计划立即返回,可神医突然说要去见一位故友,他们便派了一小队人马跟着去了。谁知到了约定的时间也不见神医的踪影,他们察出了不对立即派人去探查,却发现陪同神医去的那队人马都死了,神医也不见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禀告完后,便屏着呼吸不再多言。顾笙闭着眼站在黑衣人面前,脸色似乎与平常无异:“一个月,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止迁,在那之前一定要在宁王手中将神医毫发无损的带回来。”“是,属下遵命。小姐,您上回要我查叶姓母女之事,已有些结果。”止迁道。“如何。”顾笙问道,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虽并未查出其真实身份,但宁王的人一直暗中追杀她们并有五年之久。原本以她们母女二人之力一早便会被擒,可暗中有人在相助,且势力不小但是何势力还未查出。”顾笙并未再答话,只是挥了挥手命她退下。止迁起身后退了两步,眼神微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未说,她垂头拱手道:“属下告退。”言毕翻窗而去。顾笙睁开眼,眼眸清明一片,心思却早已百转千回。宁王以为抓走了吴神医便能让她溃败身死让顾府家破人亡,若是以前她定是无计可施的,吴神医于她来说于顾府来说是一颗保命丸,这些年宁王想尽办法要抓住吴神医,而她却是想尽办法保住他,防不胜防,最终宁王还是得逞。可这回老天送来了一个叶锦书,送给她一个转机。

宁王,天下百姓朝廷官员皆以为他是一个清廉勤政的好王爷,是一个温文尔雅上恭下慈的好儿子好父亲。可那副伪善的嘴脸之下却藏着一副狠辣阴毒的黑心肠,这天下恐怕没人比顾府的人更了解那个天纵英才却心思恶毒的宁王了。这些年他一步一步将顾府逼到如此地步,将顾笙逼到如此境地,如今她身上所有的痛苦皆是拜他所赐。不过姓顾的人向来便不是任人欺凌忍辱偷生之人,既然宁王要斗,那她便奉陪到底。

叶锦书这几日在等四小姐的传话,她原本以为到了第二日她便会被请去问话,可偏偏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四小姐也有没半点动静。她每日在四小姐的宅院边转悠,就盼着哪天能在路上见着四小姐,可四小姐好像不太爱出门这都几日了连院子门都没有踏出来过。这不,叶锦书又蹲在墙角处守株待兔,眼见着小丫鬟阿素端着些东西从院子中走出来,她赶紧迎上去道:“阿素姑娘,四小姐还是不愿意见我吗。”阿素见着叶锦书嘴角一瞥有气无力的道:“叶小哥,我都跟你说好几遍了。四小姐说了,等她哪日身体不适时再请你去看看,你就没其它事情要做吗,怎么日日都来问阿。”叶锦书闻言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四小姐怎么就不愿意见她呢。

阿素见叶锦书那泄气的样子,眼珠转了转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凑过去低声问道:“叶小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咱们小姐了。”叶锦书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的小丫鬟,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她急忙摆摆手:“不,不是的。在下只是担忧四小姐的身子而已,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可那小丫鬟似乎没有听到叶锦书的解释一般,仍窃笑着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小姐,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告诉你,咱们府里阿还有好几个人喜欢小姐的呢。”叶锦书知道自己若是再解释下去,恐怕这小丫鬟还不知道能想到哪里去。也不敢再多说了,告了辞赶紧离开,剩下傻笑的小丫鬟还在捂着嘴笑的眉眼弯弯。

眼看着再过两日就入秋了,叶锦书也急了起来,娘亲的药快用完了得赶紧去采。她早早起床拿了药锄跟药娄跟织娘道了别,又去跟张大娘嘱咐了几句,就匆匆的出了门。如果问叶锦书什么时候最开心,想来便是在山中采药的日子,就像一个寻宝的孩子一样不断的发现新奇的玩意。山中的味道是极好闻的,绿叶的味道野花的味道,还有药草的味道,等什么时候带着娘亲隐居山林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叶锦书在林子里跑来跑去,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可脸上却带着明媚温和的笑意。在她不远处的一棵枝叶繁密的大树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的伏在树枝上,露出的双眼隐含着冷冰冰的杀气注视着那个丝毫无察觉的人影。

顾笙起身后吩咐了阿素去挑了好些人参林芝送去给了织娘,待小丫鬟回来后告知她叶锦书出门去采药了。宁王在顾府中留的眼线还未彻底拨除,所以现在与叶锦书的来往越少越好,若是让那些眼线对叶锦书起了疑那宁王势必会注意到她。没想到,一个不过三面之缘的小大夫,却成了顾四小姐与宁王下的那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现如今要尽快弄清的,是这些年一直暗中相助叶家母女的人是谁,是敌还是友。不过既然是与宁王为敌的人,想来与她她顾府便不是敌人吧。若是能借着叶家母女的手将那暗中的势力拉拢到手,那对顾府来说定是个不小的助力。

将树下的药草小心的连根铲起,然后抖尽泥土放进药娄中。叶锦书拿着衣袖抹抹脸上的汗水,这太阳快要落山了得赶紧下山,背上的药娄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这一带的山灵气足药草多,过两日应该再来一趟多采些。叶锦书收拾好东西就往山下走,可隐约间却听到刀剑碰撞打斗的声音,莫非这般深山都有些高手在决斗。人的好奇心有时对人来说是好事有时却也会给人惹麻烦,叶锦书曾经就因为围观过两位江湖中人决斗被误伤过,此时自然不敢再留,越发快步的下山。

在叶锦书刚刚站着的地方不远处,两个同样蒙着面的黑衣人正举着剑在对峙着。其中的一名赫然就是顾笙的手下那名叫止迁的女子,而另一个则是刚刚一直在监视叶锦书的那名男子。“你不是宁王的人。”止迁瞥眼看到自己的剑上有几丝血迹。男子捂着滴血的手臂冷笑道:“哼,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既然我们的目的都一样,要保护叶家母女,那为何不能结交为友多条路走呢。”止迁微蹙着眉头紧盯着眼前的人,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个人莫非天生神力怎的力气如此之大。“你是顾府的人吧!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们不对叶夫人和叶大夫下手,我们绝不与你们为难。”黑衣男子虽嘴上说着不与为难的话,可眼里却有股好斗的狠劲在蠢蠢欲动。止迁右脚撤开半步,一副准备迎敌的架势:“不知可否告知你家主人名讳。”男子将受伤的右手握着的剑换到左手,微睑着眼沉着声音道:“我家主人无意与你们顾府结交,不过,我们俩倒是可以再战一场分出胜负。”不知从哪个方向刮来的风,扬起了地上的落叶,树林中的鸟叫声都瞬间消失,似乎那些动物也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纷纷逃开。两个持剑之人的血斗一触即发,杀气越来越浓,可就在两人准备动手之际,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惊的鸟群四处乱飞。那男子抬头望了眼天,敛去杀气垂头拱手道:“若有机会下次再战,后会无期。”话音刚落便使着轻功掠去。止迁将剑归鞘,几个呼吸之后便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娘,我今天采的药特别多。我还采了几株野菜,就是此前咱们在青州吃过的,您说很好吃的那种野菜。待会我去交给厨娘,叫她给您煮碗清淡的野菜汤。”叶锦书兴致勃勃的抓着些野菜在织娘面前显摆,脸上身上的土都还没洗干净,满身的泥巴。织娘放下手中的活,掏出手帕细细的帮叶锦书擦感着脸:“你这孩子,回来就去洗把脸去,看你脏的跟个泥娃娃一样,还是个姑娘家。”叶锦书一脸傻笑的看着织娘,听着那满含关爱的抱怨。织娘十八岁便生下叶锦书,如今也不过才三十五岁。织娘年轻时也是个清丽秀美的女子,性情又温婉良善,当初来家里提亲的人也是踏破了门槛,就算是到了如今这年纪,也是个貌美的妇人。样貌上叶锦书倒是有些随她,皮肤白嫩嫩的样貌清秀,这眉眼倒是有些像他父亲,长了对笑眼,只要微微一笑那对眼睛也跟着笑起来了一般,眸子又黑亮黑亮的,看上去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9.顾夫人有请!

朔州最近这几日热闹了不少,因为两日后顾府的三小姐就要出嫁了。顾府势大,不仅朝堂上有众多朋友,在江湖中也有不少名望,听说此次皇帝若不是身体不适恐怕都要亲自来了,皇帝虽没来但却派了两个儿子来,一个贤德之名誉满天下的宁王,一个洒脱不凡征战杀敌护佑疆土的晋王。而顾府的亲家苏府也是江南的丝绸大户,顾府与苏府是世交,幼时便定下了这门亲事,所幸两家的孩子也相处的来,也算是一桩双方都志得意满的好亲事。这般大事,受邀而来的名士慕名而来的雅士,还有江湖上来那些跑来凑热闹的各路人马,一时间是将这朔州城挤的是热闹非凡。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朔州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出的事自然也是多。如今这城里的大多是些有名望的人,有人壮了胆子趁火打劫,先是几个大富商被抢,接着是打伤几个官员的小厮,再接着就是宁王的几名手下无缘无故惨死。一时间那些富商官员皆是被惹怒了,夜夜派人巡查,到处抓可疑之人,把朔州搞的一团乱。

朔州的知府李宪最近是忙的好几日都没有回家,他忙着骂手底下的那些个废物,几个汪洋大盗就惹出了那么多事,如今这朔州还有几位比他官阶还高的大人,更不用说还有两位王爷了。平日里出些小事就算了,如今这大日子若是出了事,只怕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想着明日就是顾府三小姐出嫁的日子,李宪将这府衙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巡街,他在家烧香拜佛,盼着那些个祖宗可别在明日惹事。

叶锦书最近清闲的头上都要长草了,三小姐的婚期就要到了,顾府的人一个个的都忙的团团转,就是有病的人都没空找她医。娘亲说这几日朔州的人多,万不能出去乱跑怕碰见仇家,所以这药定是不能出去采了,娘亲也在忙着赶衣裳,合着这顾府也就数她最清闲了。她想来想去,想到四小姐,可四小姐也不愿见她。叶锦书没法子,只能趴在院子里头晒太阳,手里拿着本破旧的医典看着,看着看着就觉得发困。

叶锦书眼睛都快闭成一条缝了,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突然旁边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一惊手上的书掉在了地上,扭头一看顾家大少爷顾钦正蹲在她旁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啊。”叶锦书被吓的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屁股刚好坐在一个石头上,疼的她脸都扭曲了起来,为什么到了顾府之后她就那么不经吓,还那么容易受伤呢。“叶小哥啊,我看你这本医书挺好的,不如借给我看看如何。”顾钦手上拿着那本医术,脸上挂的是他认为最亲切最和蔼的笑容,可在叶锦书眼里可就不一样了,顾家大少爷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叶锦书咽了咽口水捂着屁股退后了两步小心翼翼的道:“少爷,你要是喜欢就拿,拿去吧。”顾钦觉得自己的笑容果然很有用处,于是加深了笑意凑过去又道:“叶小哥,我再跟你商量件事。”叶锦书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出来了,顾少爷一脸奸笑凑那么近是要干吗,难道他要非礼自己。想着,她憋着眼泪抱着自己胸口。嗳,这小大夫怎么突然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己,顾钦直起身想着可能是他刚刚摔疼了,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跟个小女子一样摔一跤就哭哭啼啼的。虽然心下有些想要嘲笑这小大夫,但是毕竟有求于人,于是他放缓语气道:“叶小哥,你上回给我院子里头那小厮的药酒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四五坛。”

“药酒?不行。”叶锦书一听顾钦是来讨药酒的,立即瞪着眼张着手臂一副拦路的架势。刚刚还看上去好欺负的小大夫怎么突然就强势了起来,顾钦挑着眉道:“叶小哥,你怎么那么小气,我就要一坛行不行。叶锦书想了想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最多给你两杯。”“什么!!!两杯。”顾钦差点连自己的扇子都扔了出去,这小大夫也太扣门了吧,他顾钦讨酒什么时候是几杯几杯讨的。他眯着眼威胁道:“叶小哥,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顾府的大少爷,要你一坛酒你都不给。你若是给了,我就答应你帮你做一件事情,你若是不给,明日我就去账房减你例银,”叶锦书一听顾钦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马上急了起来,咧着嘴又不知说些什么。顾钦见对面小大夫蹬着眼张着嘴露着森森白牙,连忙后退了两步,这小大夫不会是被逼急了要咬人吧。就在两人对峙着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四小姐的声音。

“大哥,你平日里到我那讨酒喝也就罢了,如今连叶小哥的药酒也要讨,叶小哥的药酒可是要给体弱的人喝的,可我看大哥的身体倒是好着呢。”穿着白衣的顾笙翩然出尘的走了进来,就像是画中的人一样一颦一笑都让人挪不开眼,此时的顾四小姐在叶锦书的眼中就如同天上下来的救世仙子一般,叶锦书眼睛放着光的看着顾四小姐边点头边笑。“哎,笙儿。你这是站在哪边啊,我可是你大哥,你不帮我怎么还帮起这小大夫起来了。”顾钦一听顾四小姐的话就不开心了,怎么连自个的妹妹都不帮着自个。“我这是帮理不帮亲,若是大哥觉得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喝药酒调养,那我就去告诉晴姐姐让她给你酿两坛药酒。”顾笙自然知道顾钦的死穴在哪里,她勾着唇角轻声细语的就把顾钦给堵住了。“别,笙儿你可别。你知道晴儿一向就不喜欢我喝酒,若是让她晓得了,不知道又是要几日不见我了。”顾钦垮着肩,眼睛却是瞪向叶锦书,这小大夫好生小气,连坛酒都不肯给。

“笙儿,你一个女儿家一个人跑到这叶小哥的院子里头成何体统。”顾钦终于找到借口好好顶顶自己这个刀枪不入的小妹了。“是娘亲叫我来喊叶小哥去她那的,大哥要不就跟着我一起去见见娘亲。”顾笙面色不改,一脸坦然。一旁的叶锦书倒是楞住了,顾夫人喊自己过去做什么。“娘亲见叶小哥,难道娘亲哪里不舒畅,要见大夫。”顾钦有些急了起来,皱着眉问道。顾笙摇摇头道:“自然不是,大哥你也知道,吴神医返乡探亲了。日后就由叶小哥替我调理身子了,娘亲这是叫叶小哥过去嘱咐几句。”三人又聊了几句,顾钦还是怕顾夫人问及他的婚事就先走了,而叶锦书去告知了母亲后,也跟着顾笙去了顾夫人的宅院。

一路上叶锦书低着头紧紧跟在顾笙身后,顾四小姐没开口叶锦书自然也不敢吱声。顾夫人的院子在后花园右侧,门口邻着几颗桂花树远远就能闻到桂花香。院子外候着几个丫鬟,见到顾四小姐过来连忙欠身行礼。候着的丫鬟中有两个是二夫人的随身丫鬟,顾笙看着问了句:“二娘在娘亲房里。”那穿着粉红衣裳的清秀小丫鬟应道:“回四小姐的话,二夫人做了些桂花糕特地送了些给大夫人尝尝。”顾笙点点头抬手挥了挥道:“不必通报了,你们在外面候着吧。”说完便领着叶锦书往院子里走。

10.二夫人的秘密!

两人走到正厅门口,顾笙见门口没有丫鬟候着,就以为顾夫人与二夫人去书房下棋了,便一边推门一边跟叶锦书说道:“你先在厅中候着,我去唤娘亲过…”。话还未说完两人便愣在门口。房中两人也受了惊吓般望过来,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四人互望着面面相觑。只见顾夫人正做在桌边,而二夫人竟娇媚的坐在顾夫人的腿上,指间拈着块桂花糕递在顾夫人嘴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笙,她低头轻声咳了声。顾夫人急忙推开腿上的二夫人,满面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顾笙解释道:“笙儿,凤袂她…她摔倒在我身上…我。”“娘亲一向与二娘关系亲厚,孩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二娘可有受伤。”顾笙打断顾夫人的话看向二夫人。顾家二夫人施施然的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而后眼含笑意的回望顾笙道:“还是笙儿知道心疼人,只是拌了一下,无碍。”顾家二夫人样貌娇媚,举手投足都带着股魅惑人心的味道,难怪有时顾夫人叫她狐狸精,只看这相貌二夫人的确就像是只时时刻刻都在蛊惑男人的狐狸,再加上拿双泛着春水的桃花眼,叫人见了心里就直痒痒。

“娘亲,我有些事要向二娘讨教,就在院子里,您先跟叶小哥聊聊。”顾笙轻轻按了按顾夫人的肩头,然后跟着二夫人出了门。顾夫人喜爱花草,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还有一个爬满了葡萄藤的木架子,底下有套石桌石凳,夏日在底下吹风乘凉极好。“二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顾笙看着二夫人,目光有些复杂。“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三年前就知道了不是么。”二夫人笑着答道,手轻抚着身前的花瓣。顾笙轻叹了口气道:“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娘亲还是把当成姐妹而已。”二夫人摇摇头,手指慢慢收拢将花握在掌心:“我与你赌一次,采桑心里有我。”“那又如何,就算娘亲心里有你,你们都不可能的。你痛苦了那么久,又何必让娘亲陷进去呢。”二夫人苦笑着不说话,头微微昂着,一副倔强的模样。像花一样娇媚的女人眼角有着细微的皱纹,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看上去让人有些心疼。二娘这些年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可她不能帮却也不忍心去阻止。

知道那个秘密是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去找娘亲。淡淡花香的院子里,她偷偷看到,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妖媚貌美的二娘,小心翼翼的如同朝拜神佛般虔诚的轻轻吻在熟睡的娘亲的唇角。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有一滴透明的液体从眼角滑下,落在娘亲的脖颈上。那个午后,那个泪流满面却满脸幸福的女人的样子刻在了顾笙的心里,她心上像是突然被人扎了一针一样,又酸又疼。顾笙不懂二娘对娘亲为何有那样的情感,但那一刻却如同感同身受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竟也能那般深刻入骨。

“二娘,放下吧。”就算是不忍心,她还是说出了口。“放下,怎么放。晚了,早就晚了啊,笙儿,你懂吗。”李凤袂笑出了声,抬头望着天,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晶莹的像是有泪要落下一般。手紧紧的握住,那朵花被捏碎在掌心,手掌却也被花枝上的刺扎伤,留下了几道血痕。“若是让娘亲知道你又弄坏了她的花,怕是又要生你气了。”顾笙笑着打趣,可达不到眼底的笑却让人觉得有几分无奈。“气就气吧,总比不理好。你去跟你娘亲说。我要去给你三姐置办些出嫁的物什,就先走了。”二夫人说着就慢慢走了出去。顾笙看着那个瘦弱却骄傲的背影远去,又转头看着那朵残花上遗留的血迹,心上无比的惋惜,二娘她还能幸福吗,可若是娘亲真的馅了下去,她又当如何自处呢。

当初李凤袂家境贫寒,父母为了省些口粮养活两个弟弟,便将她送进了舞坊。十六岁时她成了朔州头牌舞娘,后来偶遇顾清泉,温文尔雅的俊俏公子虽不让她心动却也算是个懂得疼惜人的好归宿。她想尽办法勾引顾清泉,终于在他酒后得逞,如愿嫁入顾家,成了顾家二夫人。不愿屈居人下的她,原本想用些阴损的法子将那个顾家大夫人江采桑逼下位取而代之。可那个心思单纯的有些傻呼呼的大夫人却对她处处关照,无论她做多么任性的事情她都护着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那个蠢女人动了心,她只知道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到后来她拼命的争宠,不是为了上位,而是不想看到那个蠢女人跟顾清泉恩恩爱爱。岁月如梭,一晃就过了那么多年,她越来越不懂自己了,让江采桑如她一般爱上自己,是她这些年唯一在做的事。结果如何她不再去想了,她只知道,这个执念恐怕今生都无法摆脱了。罢了,就如此吧,日日与她作对,惹她生气,也算是让她眼里有自己,让她忘不掉自己。蠢笨吗,也许吧,从她知道自己爱上那个女子之时,她便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为自己的李凤袂了。

“叶小哥,听了你上回的诊断,我如今自是信任你的医术,只是吴神医不在的这段日子,就劳烦你为小女费些心神了。”顾夫人一本正经的对叶锦书嘱咐道,可耳后却还是通红一片。叶锦书却还是有些呆傻的样子,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那副场景中回过神来,可嘴上却极快的应承道:“夫人见外了,我本就是顾府的家医,替四小姐调理身子那是分内之事,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刚刚我是与凤袂闹着玩,叶小哥就是去与人说了也无甚关系。”顾夫人嘴上如此说着,可那眼神分明就又紧张又慌乱的样子,叶锦书自然不会蠢笨到那般不识人眼色,她立即压低声音道:“夫人放心,在下不是多嘴的人,不会到处乱说的。”“那就好,改日我叫管家送些赏赐到你院子里去。”顾夫人听到叶锦书压低声音,也跟着俯低身子轻声道。“夫人真是太见外了,我这做的本就是分内之事,且顾府收留了我与娘亲,让我们吃好穿好,锦书怎敢还要赏赐。”叶锦书赶紧推辞,前几日四小姐都送了好些东西给娘亲,她这谢还没道怎么能又收顾夫人的赏赐呢。“叶小哥你怎能推辞呢,这是你应得的。你与笙儿同岁,性子也好,我也喜欢你这孩子,给些赏赐而已,你也不必如此客气。”顾夫人劝了起来,两人开始互相劝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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