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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请自重!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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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梨枝拍过后,仿佛一瞬间就轻松了下来。叶锦书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平日里梨枝总与她有说有笑,对她也是有几分宠溺亲近。这般下来,叶锦书倒是忘了梨枝真实身份是一个刺客。叶锦书往后退了两步离梨枝远了一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离梨枝越近那种被压迫的感觉越致命,所以此时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梨枝右手握住手中的匕首,慢慢的站了起来,往那竹林中走去。微风拂过,几片竹叶打着旋落到了梨枝身旁,竟然奇迹般的被定在了半空中。叶锦书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举起拿着匕首的手,梨枝看似随意一般轻飘飘的往竹林中一甩。那几片被定住的竹叶竟跟着那匕首往竹林深处急速飞去。一个眨眼间,只听到竹林中传来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和一声闷哼。梨枝冷冷一笑,随手摘下一旁的一片竹叶。“大师姐,不要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喊叫,梨枝一楞微微皱起了眉头,手慢慢的放了下去。

随后,只见一个碧绿的身影从远处飘然而至,到了近前才看清,正是好几日未见的小笼包。小笼包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衣裳上还沾着些灰尘和血迹。她将目光望向竹林中,一张包子脸上满是悲伤,眼中还带着几分愤怒。不多会,竹林中便走出一女子,黑衣蒙着面眼神冰冷,正是顾笙的护卫,止迁。

梨枝望了眼小笼包,又望着捂着肩头的止迁,冷着声音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刺影楼。”止迁轻哼了一声,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道:“我来找我家小姐。”还未等梨枝继续问话,小笼包却是眼眶微红的对着止迁喊了起来:“我说过我帮你将此事告知你家小姐,没想到你竟不信我,还跟踪我。”止迁没答话看她一眼,便偏过头看着梨枝,冷冰冰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感□□彩。

叶锦书连忙跑了过来,她看了看止迁还在流血的肩头,又看了看梨枝带着杀气的脸。连忙站到她们之间,将止迁挡在身后,她僵硬的笑了笑对着梨枝道:“梨姐姐,我身后这人是我家四小姐的护卫,虽不知她因何事闯入刺影楼,但还请梨姐姐让她先见小姐一面。”梨枝伸手把叶锦书拨开,轻皱着眉头道:“她这般冒失的闯入刺影楼,若是楼主知道了,怕是你家小姐都护不住她。快到一旁去,此事你别管。”

小笼包看了眼止迁,咬着嘴唇对梨枝道:“大师姐,她是有要事才闯进楼里的,你…你就先让她见了她家小姐再说吧。”梨枝皱着眉头看着小笼包,有些怒气道:“绿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楼里头的规矩,你是不是都给忘了,还敢替这人求情,是不是连你也想受罚,待会我再收拾你。”说完便在腰间摸出一柄软剑,对着止迁厉声道:“擅闯刺影楼,见楼主前先废你一条胳膊。”

止迁微敛下眼未说话,但紧握在手中的剑却慢慢挑起对着梨枝,刚刚明明已经落了下风,此时却毫无惧意。梨枝微微一笑,平日里温和的笑今日却是嗜血的味道,让人毛骨悚然。梨枝的速度太快,就再叶锦书刚想要去阻止的那一眨眼间,她人已经跃到了止迁身旁,那柄软剑像蛇一样缠住止迁。原本就受伤了的她,速度已有些慢了,更何况是碰上了比她功力更深,招式更狠的天下第一刺客梨枝暗影,不一会便难以招架,身上各处被软剑割伤,梨枝就像是在戏耍她一般,绕着她转,不停的在她身上割下伤口,止迁的挥动剑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所谓暗影,是江湖上给梨枝起的名号。暗影之意,便是隐在暗中的影子,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至死都挣脱不了的影子。当年,梨枝仅凭一人,潜入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奔雷山庄,一夜之间血洗山庄。山庄中人,有些是在睡梦中被杀,有些是在与友人交谈时瞬间被杀,脸上还带着笑意,无一人有抵抗之意,就像是没有人发现自己已经被杀一般,实是诡异。

两年前,朝廷二品大官,兵部侍郎张岸收到风声得知刺影楼已派梨枝刺杀她,请令皇帝,派人里三层外三层死死的将府宅围住,闭门不出,就连晚上就寝时都要派人守在床前,可最后还是被梨枝刺死在床塌之上,一剑穿喉,就连守在屋内的几个官兵都不知梨枝何时出现过,张岸是何时被刺。这便是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刺客,梨枝暗影。

今日看来,梨枝还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旁人早不知死了几回了。虽已浑身是血,可止迁仍是毫无胆怯之意,那双眸子里满是倔强和不服输。似乎是玩够了,梨枝一剑袭向止迁的腰侧,趁止迁提剑去挡时,软件如同银色的蟒蛇,往止迁的左臂钻去。站在一旁低着头颤抖着身子的小笼包猛的抬头,急速向两人跃去。

殷红的血沿着剑身慢慢往下流,慢慢的染红了握着剑的手。还有一些滴落在了石板上,青色的石头上的那摊血迹慢慢的扩大,流向了那三人的脚下。叶锦书站在一旁,已是一副呆傻震惊的模样,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外,一切都是她难以阻止的事情。梨枝望着举着剑望着对面的人,眼中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悲痛,她拿着剑的手竟微微的颤抖着。

在她对面,挡在止迁身前的赫然就是刚刚跃进来的小笼包,她眼神呆滞的望着梨枝,黯淡的眸子没有一丝生气。而她的左臂,被梨枝的利剑斩下,只剩一些皮肉连接着,殷红的血不断的涌出,小笼包白嫩的脸此时正惨白的吓人,在她身后的止迁似乎也有些楞住了,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小笼包的左臂。

身子晃了晃,似乎要倒下了。梨枝上前一步接住她,点上小笼包左臂的穴道止了血,而后咬着牙暗哑着声音道:“好,你好样的。你居然……”小笼包虚弱的笑了笑,眸子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着光,她好似撒娇般伸出右手拽着梨枝的衣摆,轻轻摇了摇,喘息着道:“大师姐…你别…别为难她。绿儿求你…好不好。”梨枝抬头狠狠的看着止迁,大喊道:“启,将她关起来,好好看着她。”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看了看躺在梨枝怀中的小笼包,又转头凶狠的看着止迁,冷哼一声道:“是,大师姐。”说着便上前一掌打向止迁,止迁没有闪躲狠狠的撞在了一旁的一块大石上,吐出一口血来便昏了过去。“大师姐,不要…不要伤她了。”小笼包的声音已经虚弱的快要听不见了,她吃力的转头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止迁,又乞求道。

梨枝点点头,抱着小笼包大步的往楼里走去,一边急急的冲着叶锦书喊道:“还不快跟上来。”叶锦书没有迟疑,踏步跟了上去。

尖锐的银针穿着线在小笼包的皮肉中穿梭着,叶锦书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伤口,细细的缝合。躺在床上晕过去的小笼包扁着嘴,脸颊上是没有停过的泪水。“娘亲,好痛,好痛啊。”小笼包不停的喊着痛呜咽着,叶锦书将手上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再添些药。”一旁的一个白花胡子的老头在一旁指点着。叶锦书点点头,额头上的汗往下流,浸湿了衣裳。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叶锦书才把小笼包的伤口缝好。手臂算是接上了,可是这般重的伤口,就算手长好了,别说拿重物,怕是拿根筷子都拿不起了吧,这对习武之人来说,该是个致命的打击吧。叶锦书叹了口气,今日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就算是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笼包居然就这样,失了她的左臂。

想着那日小笼包笑着对她说,她喜欢止迁时,叶锦书还有些半信半疑,以为她终究是孩子心性。到了今日,她竟替止迁挡剑时,她才敢相信,原来这个看上去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人,竟真的那般痴情。叶锦书望着小笼包苍白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顾笙。

33.顾夫人病重!

满身伤痕的止迁跪在厅中,正位上坐的是净璃,两旁坐的是梨枝与顾笙,叶锦书站在顾笙身侧,厅中还有些刺影楼的人。顾笙垂着头未说话,面上也看不出是何表情,叶锦书倒是有些担心的望着止迁。而刺影楼的人包括梨枝在内,皆是怒目等着止迁,一时间厅中竟是杀气十足。

净璃微微一笑,温和的眸子倒也看不出喜悲。她轻抚着肩畔的青丝道:“笙儿,你的手下擅闯刺影楼,按我楼里的规矩本该是死罪,但刺影与青衣门已结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不再追究,人你领回去吧,自己处置吧。”厅中刺影楼的人显然是惊异与净璃的决定,但却没人敢质疑,只能忍着怒气瞪着止迁。

顾笙抬头看向止迁,漆黑深邃的眸子深处俨然有几分不满,她沉着声音问道:“止迁,我早已吩咐你在扬州待命,为何你不听吩咐,竟要跟来擅闯刺影。”止迁抬头,那双冰冷的眸子中此时有几分茫然,她对着顾笙道:“只因在扬州时,府中的人传来了消息。说夫人突然病重昏迷,所以属下情急之下,才跟着…跟着小笼包闯了进来。”“你说什么,我娘亲她病重。”顾笙变了脸色,腾的站了起来。叶锦书也有几分惊异,怎么可能,上回看顾夫人的脸色,身子倒是不错,怎么会突然病重。

净璃了然的点点头,不等顾笙辞行便道:“既然你娘亲病重,怕是你不能在此逗留了,快些赶回顾府去看看吧。”顾笙站起来点点头,压下心头的惊慌,恭敬的行礼道:“那晚辈便告辞了,这两日多谢前辈款待。”净璃也起了身吩咐梨枝道:“去备两匹好马,准备些干粮,即刻便送笙儿她们上路。”

顾笙带着止迁去上药时,净璃叫住了叶锦书。那个一贯如此温柔的女人,轻轻的拥住了叶锦书,轻轻的在她耳边叹了口气道:“孩子,还没好好跟你聊聊,你便要走了,下回再见,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好不好。”叶锦书心颤了颤,净璃的怀抱好温暖,好像娘亲的怀抱啊,她将头埋在净璃肩头,哽咽着道了声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锦书才从净璃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泛红的眼眶。

净璃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叶锦书:“这盒子里头有一瓶玄清丸,伤重时服下有奇效。里头还有一条锦帕,待你回去后,将它交给你娘亲吧。”净璃伸手抚了抚那盒子,眸子中竟有几分凄凉,叶锦书用力的点了点头,便辞别了净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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