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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后_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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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刘彻道:“陛下是什么意思,韩嫣不明。”

刘彻伸出手将宽袖下的红玉发簪微一用力丢在了韩嫣面前。

对韩嫣而言,诏狱里枯黄的腐草上,那枚玉质晶莹通透的发簪显得各位刺眼。

“还用朕多说吗?”刘彻平静的声音里微微带上一点感慨,“你就是用这种办法向朕效忠的吗?”

“陛下……”韩嫣怔怔的看着那枚红玉簪,忽然拼命的急于解释,“下臣这枚玉簪遗失多时了……”

“韩嫣。”刘彻的声音响起,韩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看到他暗下的眸子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你在这里,不是因为朕在太皇太后那里救不了你,而是,朕比太皇太后更想你,死。”

韩嫣难以置信的靠在栅栏上,看着刘彻满眼都是陌生和不解,“陛下,为什么,就为了这韩嫣不明不白遗失的玉簪吗?

“因为你不再好用了。”刘彻说,“朕已经有一把叫做卫青的好刀了,再留着一把没有刀柄随时会伤及自身的钝刀岂不是有百害而鲜微利吗,所以这样的刀,朕会毫无犹豫的处理掉。”

“不,陛下!我为你做的事卫青做不到!”韩嫣膝行跪在刘彻面前,他犹豫着终于开口道,“这些年来,陛下难道不明白韩嫣的心?”

刘彻冷笑,而后踢开韩嫣道:“但朕并不需要你的心,朕不需要对朕有感情的刀。”

刘彻数万转身欲走,最后对韩嫣道:“韩嫣,你当明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好自为之。”

“不”韩嫣忽然奋力爬到刘彻脚下,他眼中含泪带着否认和刺痛的光,攥着刘彻的衣摆他句句锥心泣血道,“不,陛下,韩嫣,韩嫣,不信。”

刘彻回身,昂然的俯视着韩嫣微出一口气,金丝龙纹翘头履的鞋尖一抬,勾起韩嫣的下巴迫使无力的韩嫣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美丽的含泪桃花眼热切又悲伤的望着自己,像是要望穿他此生的执念。

“你这张脸,让朕觉得恶心。”

韩嫣死了,在刘彻离开诏狱的当天晚上,他没有等到腰斩于世的那一日,他用刘彻曾经赐给他以示恩宠的红玉簪刺喉自尽,死状异常惨烈而绝望。

而坐在宣室殿与众位内臣议政的刘彻在听到韩嫣的死讯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继续着他与大臣的政论和议题,从始至终都没有再提起过韩嫣的名字。

韩嫣死后不久,渐台就传出另一件大事,上夫人王娡病危了。

  ☆、第215章 拉拢田蚡

长寿殿里陈娇默然不语的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靠在软枕上正在闭目养神。

“还没想明白呢?”太皇太后慢悠悠的开口说。

陈娇低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我并不相信太后所说的话。”

昨日薄太后来长寿殿给太皇太后请安,当着陈娇的面竟然摸着眼泪跟太皇太后说她治下不严让陈娇受了委屈,一句当日卫女之事不得知就把责任推在了少府掌事的身上,说少府办事不利不曾得知天子的口谕,现今已经将少府掌事革职下狱,经办宫人出宫一事的少府官吏悉数问罪。

薄太后的托词陈娇真是理都不想理,天子让人传下去的话哪怕是口谕也不敢有人以不知为理由违抗,薄太后这话明显就是为自己开脱,在少府找几只替罪羊罢了。

太皇太后依旧闭着眼睛语气缓慢而悠闲,像是在说家常闲话一般:“薄姬既然说她治下不严那以后你就代她好好治,她是太后,你是皇后,先前因为这个卫女,你跟彻儿闹得不成样子,现在还要再为了她一个小小的歌女闹到天家不和吗,那也未免太小家子气。”

陈娇轻出一口气道:“外祖太皇太后,不瞒您说我现在都怀疑当年椒房殿肉太岁的事是太后……”

“阿娇,这话可就不能乱说了。”太皇太后说完慢慢起身,在尚菊的搀扶下做起来对陈娇道:“宫里的女人多少都是有直觉的,哀家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也知道,这种感觉多数时候准,但是宫里多的是捕风捉影的事,你是皇后本就要让后宫安宁,更不能带这个头。”

“可是外祖太皇太后,我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她在背后机关算尽。”陈娇的眉心蹙起来很不高兴。太皇太后不比旁人,她在宫中稳居后位四十余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既然今日把话说开陈娇索性将心中的疑虑全部倒出。

“那是自然不行的,哀家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太后治下不严那你就帮她治,小阿娇,你还不明白哀家的意思吗?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你就得换个说法办,你瞧瞧彻儿待那个韩嫣的法子。”太皇太后拍着陈娇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宫里胡乱猜忌的风气一开有多难收住,往后只能愈演愈烈,让那些小人钻空子。”

太皇太后话中寓意深刻,陈娇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阿娇,哀家十几岁的时候还是普通的家人子,却有幸伺候在高后的身边,高后是何等样心思和铁腕的女人,可她却说过,这长安城内的大汉皇家是天下的表率,不管外面如何大变大动,在万民眼中皇家必须□□,这是帝国稳定的基础。哀家后来也做了皇后和太后,经过吴楚叛乱更明白其中含义。所以昨日薄姬向哀家请罪的时候哀家就让事情过去了,以后这少府就是你一个人的少府,少府在你手里,你哥哥又是未央宫詹事,往后你在宫里办事还会有掣肘之处吗?那薄姬手里还有什么跟你一较高下的资本?哀家今年这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这深宫之中要稳稳当当的做好皇后究竟还要靠你自己长进。”

“阿娇明白了。”陈娇顺从的低头,但她心里却并不放心,毕竟薄玉肚子里还有一个属于薄家的子嗣。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窦太后继续道,“阿娇,只要彻儿的心在你这里,别的事都不重要,你才是皇后,后宫的孩子对你越多越有利。”

说到刘彻陈娇才真是沉默了。收了薄太后的宫权跟她做一对表面和气的天家婆媳并不难,反正也不会经常见面,陈娇作为实际上的胜利者赏她一份脸面又如何。可是跟刘彻……说实话自从宣室燕寝事发后她很刘彻还没好好说过一句话。

“他知错了,哀家已经罚他在敬法殿跪了一整夜,你呀,生气归生气,不要把他推得太远,他再去椒房殿你就让他进去坐坐,总是将天子拒之门外看着像什么话,早早给你母亲生个外孙才是,咳咳。”

太皇太后入春以后身体大不如前,能特意将陈娇叫来嘱咐她这些话已经说明太皇太后对她疼爱有加。

三日后薄太后的长信殿里刘彻特意前来给她毕恭毕敬的叩首谢恩:“多谢母后成全。”

薄太后走下主位扶起刘彻道:“陛下不用这样,母子天性是隔不断地,当年我跟你母亲关系就很好,哎,如今她一病不起也是时候让她迁出渐台了,哀家已经命人收拾了长秋殿让她居住,你就不用分心了,不是还有很多国事吗,快去忙吧。”

刘彻走后仓雨扶着薄太后重新坐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娘娘,您怎么就信了大小王姬的主意让王娡迁出渐台是不是不太妥当,毕竟她才是天子的亲生母亲,娘娘就不怕她这一出来王家就此得意会碍了您的事?”

薄太后笑了一声道:“你以为哀家一点成算也没有就上了那两个小丫头的当吗,还不是到了兵行险招的时候。上次卫子夫的事让哀家丢了长乐宫和少府的掌控权,还让天子疑心哀家算计他,皇后更是跟哀家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如果再不想想办法让天子记住哀家的恩德日后又如何扶得起薄玉的子嗣。”

“娘娘的意思是要用这一手笼络天子,提防皇后?”

“不错,哀家不是天子的亲生母亲,怎能比得上把他推上皇位的大长公主和自幼相好的皇后对他影响大,平日里天子敬哀家一尺,但哀家也看得出他是在敷衍。以前还罢了,如今皇后已经跟哀家心生嫌隙,就算哀家在太皇太后面前那么给她脸面她恐怕以后也只能跟哀家貌合心不合,迟早要彻底撕破脸。”

仓雨对陈娇甩给她的那一耳光还记忆犹新听了薄太后的分说也点点头道:“皇后确实霸道,对娘娘尚且不敬更不要指望她对薄美人客气了,她自己盛宠在身却生不出子嗣,若是薄美人产下皇子她迟早还是要拉上陈家跟娘娘斗到底。”

仓雨说完转念又一想道:“可娘娘就不怕王家以后得势更加难以收拾?”

“王娡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病的快死了,她的大限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没有她这个天子的亲娘在王家指望那两个大小王姬能成什么气候?不如趁这个时候卖天子一个好,挽回哀家在天子心中的地位。”

仓雨恍然奉承道:“娘娘果真高瞻远瞩,奴婢明白了。”

薄太后自以为她抬举王家不过是顺手之劳,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王娡重病之中请求刘彻敕封兄长王信为侯,为表孝道刘彻不日就册封王信为盖侯,食邑一千户。更令薄太后没想到是在姚翁等一众术士的谋划和祈福医治下,半个月后王娡的病竟然奇迹般的转危为安。

由此天子大悦,加封姚翁为天师五利将军,赐名长安青天观为仙台青天观,赏万金并命他招募天下有能术士为太皇太后、太后和上夫人王娡祈福。除了王信就连大小王姬都得到了赏赐。一时间王家抬头姚翁得宠,在长安都是风光无两。

刘彻对王家的册封源于孝道,况且让王娡迁出渐台居住长秋殿也是薄太后的意思,天子又没有尊王氏的意思,朝中的大臣们也就说不响嘴只能认了,就连太皇太后也只说天子应当重孝道,不要忘了景皇帝的嘱托就是。

至于陈娇她才真的是被薄太后的愚蠢气笑了,竟然把王娡从渐台弄了出来。这件事发展到今天细想想肯定有王家的阴谋在里面,只怪薄太后当初太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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