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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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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妙仪说道:“好,不过首先我要看到你诚意。从即刻开始,你要想办法放松鸡鸣山北面太子湖的防卫,并且将二十套亲兵都尉府侍卫的衣服、佩剑令牌,还有今天和明天十二个时辰不同的口令交给我,我好安排同伴乔装来这里接应狐踪。”

郭阳天满口答应下来,“可以,一个时辰后,要你的人扮成和尚,去鸡鸣山的鸡鸣寺中大雄宝殿佛像后面取东西,我会提前把东西放在那。”

姚妙仪意味深长的看了郭阳天一眼,“好,我信你。”

入夜,雪落无声。

郭阳天和他一群死忠们在树林里设下重重埋伏,等候明教接应之人,扮作狐踪的手下全身都隐在一件半旧的黑色大氅里,花白的胡须、头发,甚至坐姿眼神都极为相似。

“郭大人,我们到底在等谁?”手下问道。

郭阳天兴奋的手心都出汗了,说道:“一条大鱼,一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手下谄媚的说道:“凭借郭大人如今的身份,已经算是人上人了,若再进一步,岂不是要当指挥使了,一品武官啊,标下提前恭喜郭大人了。”

郭阳天笑而不语,我的目标不仅仅是以个亲兵都尉府指挥使,而是像魏国公徐达那样封侯!将来恩荫子孙,千秋万代,青史留名!

可等到子夜,爬在树顶暗哨处的探子依然没有看见任何人马靠近松柏树林的迹象。

设伏等待不比在外面巡逻,虽然冷吧,但可以活动筋骨走足。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扮作石头的滋味太难受了,手下们冻得血液都要凝固,只好喝着烈酒烧刀子暖暖身体。

扮作狐踪的手下按捺不住,问道:“郭大人,大鱼怎么还不来?”

郭阳天暗道,姚妙仪是个女子,又身居行宫,半夜出门实属不易,八成会派明教密党来接应“狐踪”,可是为何那些人迟迟没有出现呢?

难道姚妙仪怀疑有诈,改变主意了?

精心设局,对方却没有上当,郭阳天隐隐有些失望,背叛者真是两面都受怀疑啊,皇上不信我,明教也不再轻易相信我了……

正思忖着,从南边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松树上囤积的白雪都飞溅下来了,郭阳天黑貂雪帽瞬间变成了白色。

“发生什么事情?”郭阳天仰首对着树梢暗哨的探子叫道。

探子举着西洋千里眼望远镜,面有惊讶之色,“是天牢出事!天牢的洞口好像被炸塌了!”

糟糕!这个姚妙仪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打算相信我救出狐踪,只是借着我的手弄到衣服、令牌和口令而已!

对!还有太子湖!明教逆党肯定是打算乘着今天太子湖守卫薄弱,从那里突围逃走!

“走!我们去太子湖截杀劫狱之人!”郭阳天跳上了马背。

手下不解,“郭大人,天牢出事,我们应该去天牢支援啊!”

“一群废物,你们懂个屁!”郭阳天叫道:“等我们到了天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郭阳天率领手下抄近路,往太子湖方向而去。太子湖和行宫当做景观的人工小湖泊不同,这是一个浩瀚无际的天然大湖,传说南朝梁武帝的昭明太子坟墓在此,所以叫做太子湖。

此时飞雪连天的太子湖湖面也冻出了厚实的冰层,隐约看见有一拨人在冰面上前行。

郭阳天叫道:“换冰靴追击,围过去用弩/弓钉死他们!”

亲兵都尉府都训练有素,纷纷在马上就换上了木底铁片的冰靴,跳到冰面上追杀逃犯。箭矢如蝗虫般射去,可奇怪的是对方明明中箭了,却也不倒下,在漫天雪花中屹立不动,好像在湖面上生根似的。

郭阳天滑行过去,但见冰面上是一个个披着亲兵都尉府服饰的稻草人!

糟糕!中计了!

不知为何,郭阳天心下发慌,方寸大乱,叫道:“回去,快上岸!”

话音刚落,从岸边干枯的芦苇丛从射出一排排箭矢,穿破一片片鹅毛大雪,瞬间郭阳天手下倒了一半,当场毙命。

郭阳天趴在冰面上,将手下的尸首堆在前面遮拦箭矢,幸亏的手下也纷纷效仿。一阵如飞蝗般的箭矢终于停下,应是箭矢已经射完。

郭阳天正命令整队突围,岸边传来一个老者苍凉的歌声,“投至狐踪兴兔穴,多少豪杰。鼎足三分半腰折,知他是魏耶?知他是晋耶?”

是狐踪!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狐踪说道:“郭阳天,背叛明教者,杀无赦;残杀教友者,杀无赦;不知悔改者,杀无赦。你一连触犯三大教规,实乃罪无可恕,今夜就用鲜血和冰雪洗刷你的罪孽吧。动手!”

一排排黑洞洞的火/枪对准了太子湖的冰面。

郭阳天顿时感觉到了什么是绝望。

枪声响了,击穿厚厚的冰层,冰层纷纷裂开,湖上的尸首和活人纷纷落进冰冷的湖水中,枪声伴随着惊呼,湖面顿时像下饺子似的热闹起来。

半盏茶后,一切归于平静,严寒再次将湖面冻住,冰层下的尸首将永远沉睡。天亮时,冰面已经堆积了砖头那么厚的积雪了。

天地之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将一切掩盖,没有血迹,没有尸首,没有厮杀,干干净净的,犹如鸿蒙初始。

  ☆、第57章 天牢之变

入夜,鸡鸣山天牢洞口,这里本是被一座被废弃的皇家陵墓,挖到一半,钦天监却另择了风水宝地,便将此地改成了天牢,关押的都是洪武帝钦点亲兵都尉府所办的,不方便公开的秘密犯人。

比如刺杀魏国公女儿的周夫人,还有明教光明长老狐踪。

北风呼啸,守卫天牢的狱卒们围着炭炉烤火取暖,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之声。

“口令?”狱卒叫道。

鸡鸣山防守严密,每一个时辰变换一次口令。

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鲢鱼!我的天,郭大人怎么想出用这个当口令,大半夜的,说出来馋的人流口水。”

是自己人。

狱卒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不情不愿的从炭炉边站起来去开门,“三更半夜有什么事?”

门外穿着亲兵都尉府的汉子说道:“郭大人晓得咱们值夜的人辛苦,特地要我送了上好的黄酒,在炉子里烫暖了每人喝几杯,既能暖暖身子,又不至于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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