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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问号变成人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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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体贴的还在后面。

车停在金贝门口,要分开了,文灏把钱包还给应安年。“你钱包忘了。”

应安年没接。“那是给你的,你的零花钱。”应安年一边说一边往青年手上看去,玉白纤长的手捏着枫叶红的钱包,果然压得住。

那钱包是给他做衣服的店和各种套装一起送来的,他看了一眼就没管了,昨晚想到要给文灏零花钱,这个钱包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硬是被他找到了。看来没选错。

文灏打开钱包一看,一叠崭新的百元纸币,少说也有三千块。他也没有债多了愁虱子的自觉,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应安年的好意,回给男人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后也要好好上班,多挣奖金,努力上交家用才行。

连文叔叔都要从小叔那里领零花钱,目睹这一切的乐乐对小叔的家庭地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倒是文灏的认识有了偏差,他以为身上有了这些钱就可以了,但现实很快就告诉他,光认真工作增加工资卡额度是不够的。

中午,杨园长给文灏打电话,客气地问他晚上能否加班。文灏给应安年打了招呼,下班后看着他把乐乐接走了,就去跟活动课老师等同事讨论双节的安排。马上进入十二月,圣诞节、元旦节活动也该准备起来了,文灏脑子里东西多,就被负责的老师拉进了讨论组。

活动方案制定得很顺利,结束了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年轻老师发愁道:“怎么给孩子们过节定了,送男朋友的礼物还没找落呢。什么节日都是那老几样,送得都拿不出手了。”

其他人笑她:“你这是感情好,谈得长了,礼物都送得没新意了。”

也有人建议:“我们这里不是有个男老师吗?问文灏啊。”不等正主提问,已经有人转向文灏:“你们男同胞都想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文灏愣了一下,将脑中搜到的比较合适的答案说了几个,然后就赶紧思考自己的问题。他怎么没想到,人类世界是要过节的,过节是要互赠礼物的?这种热闹他很愿意参与,可礼物从哪里来?

用应安年给的钱买礼物送他肯定是不行的,就算做手工也需要原料,可他现在手里没有纯粹是自己挣来的钱。用什么方法挣点钱呢?他边走边想。

时间还不算晚,天已经黑尽,城市的灯光把下坠的墨色阻拦在高空,让它只能漏下来浅浅的一层。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姑娘单边戴着耳机,麦克风的部分缠在下巴上,举着手机边走边说。

她正在渲染对即将去的那家特色小店的期待,直播间评论区里突然连刷几条“倒回去!”。她停下脚步,刚要问“什么倒回去”,屏幕里就出现了答案。

她的身后慢悠悠走来一名青年,慢到仿佛每一步都要以毫米为单位丈量脚下的地砖。起初距离相对较远,只能看到他随性却优美的身形,在这座颇有历史的旅游城市里,朦胧美人配着明暗交叠的夜色,加上长款大衣、缓缓步态,仿若电影经典一幕。

当想象中的电影镜头拉近,男主角的脸穿过深深浅浅的灰逐渐露出轮廓,但又不够清晰,观众想用力看清楚,但又做不到,心神都黏在了他身上,非下大力气移不开。

[手机抬高点!]

[镜头偏一点偏一点]

[快快走近拍]

[女神上啊!要清晰正脸]

[女神别错过!]

……

评论区飞快翻滚,姑娘一句话都没看完整,但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已经意动,犹豫了半秒钟,果断转身迎上去。

然而当她离那个人只剩三步远的时候,手中的手机不自觉就放下了。那是怎样一种美呢?纯粹的,浓烈的,古典的,现代的,轻薄的,厚重的,都可以用上,又都不准确。用到烂大街的“小鲜肉”、“帅哥”放到他身上仿佛都是种亵渎,伶牙俐齿的主播一时找不到词来定位他。

那个人已经看到了她,脸上似乎有询问的神色。想让他站到镜头里来,给观看直播的“宝宝”们打个招呼的打算在头脑里羞愧自杀,各种套路非套路的搭讪用语纷纷隐形,最后是最原始的那种拯救了她。

“请问,王妈老店怎么走?”

[哈哈哈,女神怂了]

[你不是刚告诉我们怎么走了吗]

[给我看正脸!]

[+10087]

……

这些话在文灏开口那一瞬间都销声匿迹。

“继续往前,左拐四十米就到了。”

如珠,如玉,如泉。圆润,温朗,清透。关注这个主播的人大部分都是声控,在这样的声音面前抵抗力立刻土崩瓦解。

[我居然对着一块衣服布料想舔屏]

[啊,找到了治疗多年慢性·病的神药的感觉]

[我的大脑被入侵了!]

第16章

大街上随处可见问题对话框飘来飘去,似城市的另一种霓虹。文灏没有一一去看,他是要帮人解决问题以实现留在这个世界的目标,近阶段更是需要恢复身体,但在他人开口或切实需要帮助前,贸然点出别人的问题,不仅很不尊重人,更可能达到相反的效果。

他也并不困扰,对一道灵识来说,身处各种思维能量图纹当中就像人类站在人群中,大部分面孔都是从眼前一晃而过,只有很特别的才会被注意。

显然,他对面前的姑娘而言是很特别的面孔。

姑娘微红着脸看着他,嘴里问着路,头上飞快跑过一长串问题:『好想让他上我的直播怎么办?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可以要电话号码吗?要微信好像也不太好?怎么跟他多说几句话?……』

文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表情未变地扮演好一个路人的角色。这具皮囊对人类,尤其是女性人类的冲击力超过了他的预计,他不会刻意拿一个幻化出来的形象去做什么事,但也明白自己客观上享受了不少颜值便利,与人交往要更注意分寸。

见他指完路就不再说话,姑娘晃了两下肩膀,还是没能问出心里的问题,胡乱找话地扔下一句“你去做直播肯定特别多人喜欢”,然后才揣着一颗乱跳的心像颗弹珠一样弹走了。

直播?文灏脑中那根老蜡烛亮了。

他有如山如海、从古至今的知识储备,却没有相应的生活经验来灵活运用这些储备,遇到具体问题才会针对性地搜索相关内容,有时还会因搜索出来的结果太多而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怎么挣钱”就是个结果太多的问题。钻空子、破坏市场规律的事不能做,需要文凭、证书的事不适合做,占用时间太多的事不方便做,结款周期长的事来不及做。选来选去,就他刚到人类城市时蹲马路牙子上想的街头表演最符合条件。

但街头表演也涉及一系列问题,最主要的,人类都爱面子,应安年和乐乐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丢脸,他也不想事先告诉他们为什么想挣钱。

这个“问路”的姑娘给了他提醒,现代人已经不流行街头表演了,改线上表演了,时间方式都灵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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