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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劈棺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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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冲其他三人使个眼色,这几人整日混在一起,彼此了解甚深,一看这眼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于是都悄悄握住刀柄。

少年不动声色。

蓝袍老人却道:“这个孩子,我要了。”

身形闪动间恍若鬼魅,到了床边,手指划处,铁链寸寸断裂,竟似比豆腐还要软和。

四个狱卒面面相觑,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门口。

张狱卒勉强笑问道:“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小的回府衙也好有个交代……”

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块龙形玉佩,似笑非笑:“檀轻尘。”

一看到龙形玉佩众狱卒再傻也都明白了少年身份,除了皇家,谁敢佩龙,又听得檀轻尘三字,心道原来如此,檀轻尘与江慎言师出同门,本是师兄弟,忙跪下叩头道:“给十四王爷请安!小的多有得罪!王爷大人大量,还请海涵!”

檀轻尘落座笑道:“回去打算怎么回禀你家大人?先说来给我听听。”

张狱卒毕竟老成,道:“江慎言拒捕,已经在乱坟岗就地处决。”

檀轻尘点头微笑道:“既这么说,也算聪明人,你们去罢。”

没想到这位十四王爷如此轻易放过自己,众狱卒忙叩头出门,不敢再多罗嗦一句。

檀轻尘见他们离去,松了一口气,走到床边,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眼下泪痣将坠欲坠的闪烁,问道:“你怎么样?”

江慎言一直强自清醒,此刻深深看了他一眼,却道:“你不是檀轻尘。”

少年笑道:“我自然不是什么王爷。”

江慎言目光已散乱,提一口气,问道:“你究竟是谁?”

少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伸出手托起他的下巴,答道:“我叫贺敏之,记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要好好报答我。”

却发觉手里一沉,江慎言已昏了过去。

贺敏之收敛了笑容,轻轻叹口气,抬头看向蓝袍老者,道:“贺伯,这孩子可怜得很。”

贺伯树皮般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声音却很温和:“小少爷,这江慎言年纪虽小,江湖中名头却大,听说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目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低声叹道:“我这两年越来越压不住潮汐真气的反噬,武功时有时无,万一您再被找到……留下他,起码多个人护着您岂不是好?”

江慎言脑中逐渐清明,却不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很是舒服,下身伤口也被处理过,虽仍然疼痛,却不再黏腻。

一只冰凉的手正摸着自己的额,身下有些颠簸,似乎身处马车之内。

额上的手突然离开,只听一个声音笑道:“醒了不睁眼,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难道很有趣?”

江慎言被识破,脸上一红,睁眼只见贺敏之拿着一卷书,正含笑看着自己,忙坐起身来,却感觉下身一阵剧痛,痛叫一声,又躺了下去。

一时想起前事,悲愤羞耻之极,不禁咬牙道:“我要杀了那几个狗贼!杀了临州知府那个狗官!”

贺敏之眼神转冷:“那我现在就把你送交临州府衙。”

江慎言看着他,乌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不定。

贺敏之冷冷道:“我救你不是让你给我添乱的。”

放下手里的《易官义》,凝视着他:“江府这些年杀人越货的事情没少做,今年更是劫了贡给皇上的茶纲,临州知府是按律办案,量刑得当。”

“至于你被淫辱一事,那四人也罪不当死,张姓狱卒按宁律也就免职流放千里,其余三人,最多杖责一百。”

撇了撇嘴,甚至不屑:“侠以武犯禁,古来如此。你会武功,骄傲惯了,自然可以由着性子为父母报仇,却不想想那些被你父亲害死了的人,又该找谁报仇去。”

听了这篇话,江慎言悲愤之极,却也无从反驳。

试着运转体内太一真气,发现刚到丹田处就凝滞不动,惊怒之下,倒冷静了下来,细细打量贺敏之。

此时车外阴云密布,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雪,小小的车厢内铺设着厚厚的毛皮,温暖如春,贺敏之靠着一个厚厚的暖枕,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冬衣干干净净,颈中却围着一条狐皮,虽已是陈年旧货,狐毛依然蓬蓬松松的亮如银丝,几乎遮住了大半张精致的面孔。

看他这般模样,江慎言真不敢相信方才那些无情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第二章

贺敏之赞许的一笑:“这样聪明才好,我最不喜别人冲动。”

从塌下矮柜里拿起一只木制茶杯,倒上一杯水递给江慎言,道:“我是玉州人士,现在要回江南玉州府参加明年八月的乡闱。至于救你,是贺伯的意思,你想必也看得出他会武功,只是他年纪大了,救了你是想让你听我的话,跟我做个伴,万一遇上什么事,也好保护我。”

江慎言道:“我不想陪着你,我要去报仇。”

贺敏之拧着修长的眉,道:“你跟我倔没有好处,贺伯对你的气脉运行了如指掌,已经封住了你的真气,再一意孤行,我就把你送到临州知府处。”

笑容隐隐透着寂寞:“我爹娘都死了,你也孤苦伶仃的,你陪着我有什么不好?”

江慎言似被他的笑容所惑,咬牙不语。

贺敏之眼珠一转, 淡淡道:“这样吧,江少侠,我救你一命,你陪我十二年,当作报答好不好?”

江慎言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

贺敏之很是高兴,眼波流动间光华夺目,道:“你发誓我才信。”

江慎言怒道:“我江慎言说话,从来算数!你未免太小人了些。”

贺敏之也不恼,推开暖枕,扑到他身边,笑道:“好罢,我就是小人,江少侠您一言九鼎,发个誓也没什么要紧。”

颈中银狐毛蹭到他的手,带来痒酥酥的感觉,江慎言素来冷淡,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忙避开些,正色道:“我从今日起,必定陪伴保护贺敏之十二年,若违此誓……”眼眶微红:“我此生无法得报父母大仇,父母在泉下不得安宁!”

说罢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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