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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纨绔_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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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祚望向左侧那堆人的代表,这些都是买过新式纺车的,问道:“我记得我店里的规矩,东西不满意可以退货,你们既然不退货,为何还要来闹事?”

  那老人早有准备,道:“纺车虽好,可是如今生丝价格上涨,而且有价无市,棉纱又根本卖不出去,价格一跌再跌,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无丝可纺,无钱可挣,这让我们一家老小如何过活?”

  胤祚又问:“你们想要如何?”

  老者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希望您能关了纺车店,不再卖新式纺车。”

  胤祚按按额角,道:“我问你,你说如今挣得钱少了——如今纺一卷棉纱,挣的钱比可有先前一半?”

  “……有。”

  “那么原本纺一卷的时间,如今可有纺几卷?”

  老者有些心虚的低头:“……二十卷。”

  胤祚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也就是说,爷卖给你的东西,让你一样的时间可以挣十倍的钱,你还要来砸爷的店?”

  老者一缩脖子:“实在是……是……过不下去……”

  胤祚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起身走到左侧那一群人前,淡淡道:“你们的要求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们!”

  底下人群脸上刚升起喜色,胤祚又冷冷道:“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马上到掌柜那里去登记,签下退货文书。我吃亏一点,你们买的纺车,我这就派人原价收回,一文钱的折损也不算你们的。待你们都登记好了,爷立刻就关门大吉,再也不在这苏州城卖出一架纺车!开始吧!”

  纺车掌柜的立刻站了出来,道:“要退货的到这里来登记!快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上前。

  胤祚冷冷道:“既然人家谦让,那就去一个一个请!”

  几个伙计闻声上前请人,那些人却如避蛇蝎一般,见到他们就向后躲,几个伙计好容易拉到一个,不想才拽了几步,那人就连声高呼:“我不退货了!我不退货!”

  伙计放了他,又去拽另外一人,还没抓住,那人便也急声道:“我也不退货!”

  一时之间,“不退货”的叫声连绵不绝,乱糟糟吵成一团,弄得伙计也不知道哪个是要退的,哪个是不退的,正头大时,“碰”的一声脆响传来,众人吓了一跳,闻声看去,却是胤祚摔了手里的杯子,正面寒如水的站了起来。

  “不是说因为它过不下去吗?怎么一个也不肯退货?”胤祚冷冷道:“我看你们是贪得无厌!一心只想独得好处才对!”

  “爷的纺车,可以让你们节约二十倍的时间,便是生丝供应不足,不能让你一直十倍的银子挣下去,可这多出来的时间,你可以做多少事?可以换多少钱?”胤祚道:“你们中间,谁因为买了爷的纺车活不下去的,站出来告诉我,你是怎么个活不下去法!”

  他的目光从台下一众人脸上扫过,目光所到之处,别说出头的,连抬头的都没有一个。

  胤祚不说话,他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沉默片刻之后,胤祚淡淡问道:“爷再问你们一次,还要不要爷的店关门?”

  底下雅雀无声。

  胤祚喝道:“说话!”

  底下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不要。”

  而后又大了起来:“不要!”

  胤祚嗯了一声,又问:“还有别的要求没有?”

  “……没、没有了。”

  胤祚便不再说话,转回去问另一边的老者,神色比方才缓和很多,道:“你们有何要求?”

  老者苦笑道:“贵店的纺车是好东西,可是每日只卖那么几台,我们用旧的纺车,慢且不说,出的东西也不好,因价格的关系,每一卷丝挣的钱原就缩水了一截,又因为东西不好被压价……”

  胤祚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拍拍手,底下人上前道:“爷。”

  “将纺车图纸给各个木工店中各发一份。”他微微将声音提高,道:“若你们之中有会做木工的,或认识会做木工之人,让他们尽可来领,爷连纸笔钱都不收一文。”

  老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这……这……”

  这种东西,不该是他的镇店之宝吗?不该是他的摇钱树吗?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人?

  台下的人站的近的听到他们说话,顿时喧哗起来,这喧哗慢慢扩散到后面,不多时,有个胆大站了出来,道:“我就是个木匠,可不可以额……那个……”

  掌柜的二话不说,立刻取了一叠图纸给他,叮嘱道:“若是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尽可以来问,也可以看看咱们店里的木匠是如何做活的……都是不要银子的。哦对了,若你手艺过得去,也欢迎来我们店里做工,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

  那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图纸,连连应声,千恩万谢去了。

  人群中又陆续走出不少人,相继领了图纸,他们这才相信,原来胤祚的话说的都是真的。

  老者颤声道:“您、您这是……”

  胤祚再次起身,台下众人都知道他有话要说,全都安静下来,胤祚苦笑一声,道:“在座的虽然可能识字的不多,但我相信,算账是都会的。租赁的,可以算算,你们替店里纺的线,其中利润够不够买一架老式纺车?以旧换新的,不妨也算算,你给的银子,够买半个纺车不够?莫要说你们交了旧纺车上来,你们觉得,有了新式纺车,旧的旧式纺车,还值钱吗?它们现在就堆在柴房外面,已经做柴火烧了一部分了,若是不信,你们可以亲眼去看看。”

  “你们也可以再算一下,若是纺车我一架不卖,而是高价找人来做工,现在可以挣多少银子?”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越演越烈的架势,胤祚一击掌,周围侍卫一声吼,令他们都安静下来,胤祚提高声音,道:“是不是觉得我傻,是不是在说不知道我图个什么?”

  “是啊,我图什么呢?”寂静中,胤祚声音渐大,传入所有人耳中:“若为利,大把的银子我不挣,若为名,你们谁又知道我是何人?我图的到底是什么?”

  “今年年初,正月未完,天寒地冻,皇上却因黄、淮连年溃决,决意启程南下,查看河道,主持方略,察吏安民……他图的是什么?”

  “皇上谕户、工、兵等部,南巡一切供应由京备办,严禁沿途官吏借名科派,随从大小官员不许横行生事,百姓不必引避……他图的是什么?”

  “皇上独乘一舟,昼夜前进,往阅黄河以南各处堤防,一路之上,查出漏水渗水之堤岸无数,惩处河道官员数十……他图的是什么?”

  “这一趟南巡,皇上截留漕粮十万石,于高邮等受灾七州县各留一万,减值平粜:免江苏、安徽康熙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年奏销未完民欠一切地丁钱粮、米豆麦杂税;免淮扬九州县二卫康熙三十七年未完地丁漕项等银十九万两,米麦十一万;免凤阳府寿州等十二州县卫康熙三十七年未完钱粮及漕粮;浙江盐课加征银三万一千三百两……他图的又是什么?”

  随着他的话,底下被压制下来的声音又渐渐起来,这些事,却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康熙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么多事。

  胤祚声音拔到最高,一字一句道:“不是问我图什么吗?皇阿玛图什么,我爱新觉罗。胤祚,图的就是什么!”

  爱新觉罗。胤祚几个字,仿佛重磅炸弹一样,将整个人群炸响。

  胤祚这次耐心极好,等到底下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才又开口,声音极为无奈:“本王造出纺车之后,自以为可以改善民生,未曾多做考虑,便将它在江南等地发行。给各位带来困扰,是本王的不是,但念在本王并无恶意的份上,希望诸位能谅解。若诸位中,果真有人因纺车以致一时困顿,这几日河堤正招募民夫清淤修堤,工钱还过得去,可以去试试,若有不能胜任此事的,本王在五十里外,买了一块荒地,但凡愿意去好生做活的,本王绝不会让他饿肚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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