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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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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那高大男子站出来,高声反驳徐福的话。

  徐福看也不看他,转而问道:“是从去年开始的吧……去年良田荒芜,缺水厉害,收成减少,赋税却重,你们是不是十分慌乱?这才采用祖上流传下来的习俗,决心如此为之,以换来年平顺,收成大好,是吗?”

  “说,是不是!”徐福的语气陡然一转,厉声问道。

  

  第77章

  

  对于横的人,你就得比他更横才行。

  徐福性格从来不就软,所以他相当横得起来。

  面前的人便被他的气势镇住,统统朝后退了退,就在这期间,桑中和蒹葭已经上前,将火中的妇人救了出来。只是她们身上还吞吐着火舌,两人当机立断脱下外套奋力去扑打着身上的火苗。

  巫师见状,尖叫道:“你们干什么?快阻止他们!这些人……这些人死了是要下地狱的!你们破坏了祭祀!你们破坏了仪式!你们破坏了整个村庄的生命!”

  说得比他忽悠人还夸张呢……徐福心中暗自嘲讽。

  他这才听出来,那身形高大的巫师,并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只是她的声音太过沙哑,才会给人造成错觉。

  龙阳君也从徐福的身后走了出来,他还是作女子打扮,因为身材高大,瞧上去与那巫师倒是有几分相似之感。

  那巫师怔了怔,对上龙阳君那张脸,尔后高声叫嚣着:“把这些人都用巫术祭神!”

  “除非你们想死!”徐福转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陡然拔高声音,厉声将他们喝止住了。

  此时金乌当头,阳光正烈,若不是这边有一片林子,桑中和蒹葭就是费了老劲儿,也不可能将火全部扑灭。

  妇人们身上的火被扑灭之后,便呆呆地躺在地上,嗓子依旧像是被用力掐着一样,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徐福只能瞥见妇人们微微抖动的身影。

  徐福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她们会这样。

  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古时流传下来的习俗,已经对他们荼毒太深,他们对这样的习俗深信不疑,深信通过“吃母”的仪式,就能够得到来自氏族老一辈妇人的传承,哪怕是干旱或大雨而造成的收成不好,也能顺利解决了。这样的盲目崇拜与信任,不仅将这些子孙后代变得愚昧了,就连这些妇人也变得愚昧了,她们被烈火灼烧时,甚至不敢叫喊出声来,应该是担心自己发出喊声,会是对神灵的不敬,会表现得如同反抗这个仪式,那么仪式就会遭到破坏。

  她们心中未必没有悲伤和恐惧,但她们更怀着牺牲自我,献给氏族的心情,一言不发地被推入烈火。

  这样的事,哪怕是在上辈子一些落后的地区,也并不少见。

  她们的思维是愚昧的,根本不会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可这样真的有用吗?徐福嗜之以鼻。

  他自称神棍,但他都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巫术”。

  那巫师藏头露尾,将自己裹在黑袍之中,徐福一看就不由心生不快。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徐福也没打算对人家怎么样。巫师也就是个盲目从众者,因为有了这个仪式的存在,所以才有了一代代巫师的存在。要真正论起来害死人的,这里一个人也不干净。

  这些人死不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仪式流传下去才会害死更多的人。

  若是因为妇人年老体衰了,便杀死她,总有一日,这些人会吃大亏!

  ……

  徐福收起思绪,面容冰冷,目光如炬,“这个仪式根本就是无效的!”

  徐福张嘴就说这么一句话,龙阳君在其后暗自摇头,这样是不行的,这样根本说服不了这些人,反而会因为语气强硬,触及到他们的信仰,甚至直接引起这些人暴动,也不无可能。

  “你胡说什么?外乡人,跑到我们这里来胡说什么?滚开!滚!”有人忍不住抓着手中的镰刀,冲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推徐福。

  李斯眼疾手快,将徐福往后拉了拉,额上隐隐冒出了些汗珠来。

  谁都可以对付,谁都好对付,却独独这些人最难对付,也无从对付。

  徐福巍然不惧,淡淡道:“这个仪式,有一个地方,错了……”他当然不会蠢到将整个仪式全盘否决,就算要否决,那也要建立在这些人被他忽悠住了的基础上,如果开口就否决人家的习俗、传统,这不是找骂,根本就是在找死。

  那人握了握手中的镰刀,顿住了步子,“……你、你说,哪里错了?”

  他们并不愿意去怀疑流传下来的习俗,但是他们会不自觉地去想,这个仪式的确没有带来变化,那会不会是习俗在流传的过程中,不小心传错了一节呢?眼前的少年,瞧上去也是富贵人家,总不至于……总不至于故意哄骗他们吧……

  只要有一个人脑子里微微动摇了,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摇。

  哪一节出错,至少说明这个习俗并不是错误的,只是中间有一节出错了而已……

  相比之下,这个说法当然更让人容易接受。

  “她的巫术施展得不对。”

  那巫师闻言,还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就已经暴跳如雷了,指着秦溪的脸,破口大骂,因为夹杂了太多口音和方言,徐福也听不明白,正好,也就不用为此生气了。

  徐福看也没看她一眼。

  此时,他在咸阳宫中翻出来瞧的什么巫蛊术,便在此时派上用场了。

  “这个仪式,我也曾有缘见过。但他们与尔等施展巫术的方式全然不同。尔等只知舞蹈,却不知仪式之中需要重要的容器,唯有以容器为承载,巫力才能通过容器得以呈现,之后才能唤来神灵,满足我等所求之事。”这里徐福的用词也很微妙,他念到“我等”时,便刻意加重了一些语气,这是通过语言无形中的力量,带给这些人一种,他与他们站在一起的错觉。

  握着镰刀的人果然稍微放松了肢体。

  这已经是对方在动摇的一个信息了。

  “呵,我的手杖不就是传递巫力的容器吗?”那巫师冷笑一声,高举起手中的手杖。

  其实说是手杖,都是抬高了它。

  徐福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这等破烂玩意儿,如何能做上好的容器?”

  “你!”巫师没想到徐福开口就放嘲讽,当即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才冷笑一声,反问徐福:“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容器吗?瞧你这模样,根本不像是做巫师的!小子勿要胡乱要往我头上盖污名!”

  其余人难有分辨力,听巫师如此一说便又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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