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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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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不必时刻放在心上,顺其自然便可。”徐福反过来劝了嬴政一句,便没心没肺地日日到偏殿中,去瞧赵高如何给胡亥授课了。

  就这样盯了几天,徐福也没看出赵高有何处不对劲。看来当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福没敢就这样彻底放了心,因为胡亥和赵高这二人组合到一起的危险性,还是让他在心底多留了个心眼。

  转眼便要到秦王政十六年了。

  就在蜡祭前,赵国和韩国强行送来了美人,同时姗姗回来还有姚贾。

  嬴政并未召见赵国和韩国使臣,而是先将姚贾叫到了宫中来。

  姚贾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做休息,便匆匆进宫来了,或许是连日赶路的缘故,姚贾的面容有些憔悴,就连眼底都染上了红血色。但这并不是令徐福感觉到惊奇的地方。

  徐福心中重重一跳,不由得将身子坐得更直。

  他紧紧盯着姚贾的面孔,发现他的面上罩着一层淡薄的血光。

  血光……

  这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所谓的血光之灾,而是徐福从前想要从李斯脸上寻找,却硬是半点也没寻到的血光。

  韩非……死于姚贾?

  徐福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但仔细一想,却又没什么不对。韩非之前可都那样得罪姚贾了,姚贾心中要是半分也不记恨,那才是怪事!何况韩非自己都说姚贾是小人,不是君子。

  作为一个小人,哪里还会有什么高尚的情操来放你一马呢?

  徐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姚贾,姚贾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姚贾勉强压下疲态,细细为嬴政禀报连日来发生的事。

  短短的时日内,姚贾很难有所成,嬴政也知晓这一点。

  不过徐福倒是忍不住想到,若韩非在此,恐怕又要借此来抨击姚贾了。

  正说话间,有一内侍狂奔到殿外,跪地道:“王上,云阳来了消息。”

  “取来。”

  那内侍走进来,递上绢布。

  徐福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大好。

  嬴政展开绢布,扫了一眼,面上闪过惊讶之色,但惊讶又并不浓,似乎他早就料到了一般。

  徐福心中隐约也猜到了两分。

  果然,韩非的命还是没法子改吗?

  嬴政放下绢布,低声道:“韩子在云阳,意外中毒身亡。”说这句话的时候,嬴政的目光往姚贾身上扫了扫。

  姚贾仍旧无所觉一般,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满面冰寒之色。

  徐福心中就纳闷了。

  姚贾身在他国,是如何将韩非弄死的呢?姚贾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他可没有什么人手可以调动到云阳去弄死韩非。

  

  第150章

  

  看嬴政的表情,徐福顿觉他知晓什么内情,或者说,让韩非死,本就是嬴政的意思,所以姚贾只需推波助澜就行了……但若是这样的话,为何嬴政的面相并不带血光呢?还是说这是属于君王的特权——哪怕我杀再多的人,也都不算什么?

  从前许多精怪故事里,不是就有这样的桥段吗?真龙天子都是受神灵庇佑的,他们鬼邪不侵,享有世间极大的特权……徐福打住了自己的思绪,真是越扯越远了。

  “韩子意外身死,叫人叹惋,王上,不若令人将韩子的尸身带回咸阳安葬吧?”姚贾无比自然地说道,别人很难从他的表情或者语气里看出,他究竟对韩非是个什么心思。

  嬴政沉吟半晌,叫人进来,去云阳寻韩非的尸身,同时还派了一名内侍到韩国公主处,传达韩非身死的消息。

  徐福猜测,韩国公主听到消息之后,肯定吓得魂不附体,将秦国当做吃人的地方,韩王说不定也会坐立难安。

  姚贾看着嬴政将一系列的命令发下去,他这才直起了腰身,嬴政见他脸上的疲色都快掩盖不住了,这才放手让他下去休息。

  姚贾一走,徐福才出声说了三个字,“可惜了。”

  嬴政知道他说的是谁,似笑非笑地道:“是可惜了,但更可惜的是,这个人寡人用不得。”明显嬴政看重韩非身上的才能,但却更看重这个人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徐福沉默了。他虽然也欣赏韩非,但是嬴政说得不错。何况如今他同嬴政站在一起,立场不同,自然对韩非的生死的看法也有所不同了。

  他和嬴政同时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去,韩非身死,不会在秦国掀起多么大的浪花。顶多就是让众人都对姚贾多加提防,不敢随意去招惹姚贾罢了。人死如灯灭,纵然是韩非,死后又有多少人能想着他呢?

  这一年的蜡祭与往年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咸阳的百姓们,一年比一年更信任徐福了,就差没跪下来,对着徐福顶礼膜拜了。

  结束蜡祭后,徐福换下了身上的祭服,照旧同嬴政一起吃着晚膳,旁边坐着扶苏和胡亥,这便是一家人在蜡祭结束后的晚宴。看上去,倒是与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能够在咸阳城中过蜡祭,而在外的将士却没这个机会,幸而嬴政从不亏待为自己开疆辟土的士兵,他命人送了许多食物前去,等到负责人归来时,带来的却不是个好消息。

  桓齮病倒了。

  桓齮将军在攻打赵国上出的力,是众所周知的,他是个将才,与赵国之间的输赢胜负,有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桓齮的指挥。但如今指挥的人倒下了,士兵们没有乱作一团,那已经是秦军团结了。

  “怪不得了。”徐福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说了这四个字。

  之前桓齮一直想要向嬴政请求,让徐福随军。但是桓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递消息来了,徐福还当他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谁知道不过是因为桓齮突然病倒了。若单单只是桓齮病倒,也不至于这么久才传来消息。盖因除却桓齮之外,还有位将军也失踪了。

  一时间,军中群龙无首,没能及时向咸阳递消息倒也是正常的。

  嬴政听过那人的禀报之后,脸色登时就阴沉了起来,蜡祭后的喜悦被冲散了,“可知桓齮将军为何会病倒?”他们这些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哪有那样脆弱?何况桓齮打了这么久的赵国,怎么突然间说病就病了,而且还这么长的时间都未能恢复康健,那个失踪的年纪将领也很是古怪,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嬴政不得不考虑对方通敌叛国的可能性。

  这一切,对于征战路上几乎一路顺风的秦国来说,可实在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这……不知。”那人冷汗涔涔,将头低得更低了,“小人已经问过军中的人了,他们都说不知将军为何会病倒,军医看过后都说是怪病。”

  “怪病?”嬴政的面色更难看了。若是知晓生的什么病,那倒也好解决,可最麻烦的便是“怪病”,谁知道那怪病有什么症状,又怎么样才能治好。弄到最后,恐怕桓齮的小命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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