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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古风]_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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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知漪百无聊赖地窝在宣帝腿边,听着外面侍卫禀报约莫还有二十里的路程。南巡大队好比行军,根本快不了,即便二十里也需走上不少时辰。

  由忐忑到兴奋,再由兴奋到百无聊赖,经过这一番情绪转变,知漪此时只能伸直了眼盯着窗外风景,这呆呆的模样引得一直安静看书的宣帝不由失笑。

  力道极轻地捏了把脸蛋,他将赖在腿边像没了骨头般的小姑娘扶起,“无事可做了?”

  “嗯。”知漪摇了摇无形的小尾巴,心早就飞到了几十里外的皇宫,“阿嬷说徐嬷嬷早就做好了莲子糕,还有原嬷嬷最擅长的八宝鸡……”

  越说眼睛越亮,宣帝忍不住低低道了句,“小馋猫。”

  “小馋猫也是皇上养出来的。”知漪轻轻哼唧一声,将宣帝手中的书拿下,“皇上就知道看书,都不理知漪。”

  宣帝无奈,任着小姑娘将书抢去藏在身下,“想做什么?”

  知漪沉思片刻,将书还给宣帝,“想听皇上念书,皇上声音好听。”

  一看手中的《水经注》,对知漪来说定会更加无趣,宣帝便随手换了本文集。

  年至而立,宣帝的声线比之同知漪初见时又多了几分磁性,每当特意压低声音言语时,便犹如经年累月酿出的香醇美酒,浓厚而回味悠长。平日无事时,知漪也最喜欢撑着腮听宣帝说话,即便是严肃着脸色给大臣们训话时,她也觉得无比好听,在他人眼中严厉冰冷甚至是可怖的宣帝,落在小姑娘眼中却是谁都比不过的疏朗俊美,如寒芒满布却已懂得收敛锐气锋利的宝刀,在她身边永远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不会让她感到刺眼或害怕。

  缓缓翻开略微泛黄的纸张,上面书满了历经岁月洗礼而留下的珍句佳篇。

  “春之日,吾爱其草薰薰,木欣欣,可以导和纳粹,畅人血气。夏之夜,吾爱其泉渟渟,风泠泠,可以蠲烦析酲,起人心情……”

  低醇的声线恍若文中所书的春光夏夜,叫人心中生出无限舒畅和向往之意。知漪腮边挂着梨涡,一动不动地撑额凝视宣帝,专注的视线让正在为她朗诵的男子不禁噙着笑意,声音也变得愈发温柔。

  这是……外面闻声的安德福等几人不由愣住,很快识别出这正是他们皇上的声音。

  皇上看书向来喜静,多为默读,很少会想此刻这般朗诵出声,想来……又是在顺着御辇内的那位小主子吧。听着听着,安德福也不禁露出笑容。

  这般温柔的皇上,真是让人觉得讶异又欣慰。即便只是个服侍皇上的奴婢,他也真心希望皇上和姑娘能永远像此时这般相伴相随,永不分离。

  辇内的知漪听了片刻,不知不觉便趴在了小案上。

  夏风习习,温和拂过窗边小帘,带来叮咚如泉水般悦耳之声,似在为辇内的低沉男声伴奏,使得里面微眯了猫儿眼享受听声的小姑娘动作间愈发慵懒,望着男子的目光愈发明亮。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第86章 问

  宣帝南巡回京,信王早就领了一群官员在城门口迎接。立在城楼小半个时辰,眼见暮色四合,他们总算见到了飘扬的明黄旗帜,浩荡队伍随之映入众人眼帘。

  “信王爷,有百姓请命燃爆竹焰火迎接圣上,可能应允?”

  信王沉思,“百姓有如此心意,皇上自会欣慰,但此举于皇上安危有不妥。不然如此,去告诉那些人,等圣驾过了一刻钟后再放。”

  “是。”侍卫领命而去,信王负手含笑,南巡一趟,皇上威信更重,是好事。

  高耸的城门被缓缓推开,一声鸣镝呐响,为首的小队侍卫踱马而入,满城的百姓官兵在见到御辇的刹那齐齐跪地,“恭迎皇上回京——”

  宣帝立在帘外,缓和了眉眼微微颔首,长身玉立,天子之气浑然而生,叫两道旁不少偷偷抬头第一次得见天颜的百姓看呆了神,亦不缺一些女子看了两腮发红,双眸含春。

  直到帝王仪仗过去许久,才有议论声悄然响起,“刚才……御辇里好像还有一个人?”

  “我也瞧见了,是个姑娘,莫不就是传言中圣上要立后的那位?”

  “该是了,听说这位姑娘自小就被算出身俱凤命,所以是在宫里长大的。现在慧觉大师当初批言的时间已到,皇上该是要先把这位姑娘娶进宫里。”

  “岂止,你们可知道这位姑娘姓什么?”

  “什么?”

  “姓慕!我家有远方亲戚在朝中为官,听说她就是当初那位慕大学士的孙女,生父是二品大员,身份上也是不低的,不然皇上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个批言就立她为后。”

  “这倒说得通了。不过听说这位慕姑娘不仅是天生凤命,还是咱们大宣的福星啊。这次南巡路上,有一场瘟疫就是因为这位慕姑娘化解,听说那时啊,有凤凰自远处仙山而来,能懂人言,直奔这位慕姑娘,在她的吩咐下又从仙山上叼来了仙丹灵药,这才救了那些人……”

  闻言旁人齐声惊叹,“果真是凤鸟转世,怪道能命令那些凤凰,也只有咱们圣上这真龙天子才配得上了。”

  “可不是,还有啊……”

  ……

  议论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听得愈发激动,不知不觉中,知漪因这些似真似假的传言已在这京中得了几分民心。不过这些传言到底是来自真正的百姓,还是宣帝和信王的特意安排,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从南城门到宫门口,一路缓行了近半个时辰,知漪终于在西直门前遥望到了太后、信王妃、景承和东郭璃一干人的身影,眼眶忽然湿润,立刻就想奔下御辇扑去。好歹最后一刻记起了周围还有众多侍卫和宫人,硬生生按下了叫喊,被宣帝牵着下辇,脚步越行越快,最终在离太后还有一丈远时顿住,小步疾走而去,轻轻扑到太后怀中,“阿嬷——”

  久违的呼喊,因着见到亲近之人软糯无比,带着思念和激动。太后含笑轻拍着怀中的小姑娘,故意低声道:“酣宝儿可别真哭了,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要被笑话的——”

  身畔的景承听到,不禁微微一笑,长臂一伸就止住了随之同扑过来的幼弟,“浑身汗味,别沾着我和娘。”

  景承:亲哥哥???

  信王扯开唇角,自背后将幼子打横夹在腰间,也没管他乱蹬腿的模样,随着太后一起回了敬和宫。

  知漪唧唧喳喳一路,都在同太后诉说思念之情,偶尔被太后问两句南巡路上的趣事。众人暂时很有默契地没提起慧觉大师的批言和立后一事,等见着几个小辈同太后信王妃聚在一起,宣帝才和信王单独去了书房商议。

  信王早就备好折子,上书的是近四个月见京城处理的事务。宣帝面色平和一一翻过,偶有皱眉,不多时拍了拍信王肩头,“辛苦了。”

  “为皇上办事,再辛苦也得忍着。”信王摊手诉苦道,“哪比得了皇上您,此次南巡一路载歌载舞,想来见了不少江南水乡的美人。身边还有乖巧漂亮的小姑娘相配,惬意得很。”

  信王就是如此,明明谁都知道他自成亲后就对信王妃专一不二,对着人时还喜欢油嘴滑舌装作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为着这一时口舌之快,他背地里早不知被信王妃罚了多少家法。

  宣帝眸中闪过笑意,“朕自有赏赐,信王不必着急。”

  信王立刻舔着脸凑上前道:“那皇上可否让臣休一月的假?近日公事太过忙碌,都没有时间陪王妃。”

  “不可。”宣帝断然拒绝,在见到信王失望的脸色又慢悠悠补充道,“一月太长,至多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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