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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嫡出_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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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前来是因家母前些天听闻伯母和世妹来了京里,本应早早来请的,但有事耽搁了,直到今儿才上门,还请伯母和世妹莫要见怪,过几日伯母身子好些了,还请带着二郎、四郎并世妹千万到家里坐坐。前几日煜哥哥和嫂嫂也是打清河来过信的,母亲说上一回在燕州匆匆一见没得好好亲近,此次伯母定得赏脸才好。”

  他这一番话说完,未有半句话牵涉到自己父亲和崔家,但众人的神情却都轻松下来。

  崔翊话里虽说崔夫人是“有事耽搁了”但众人心里都明了,先前案子正是在不明之时,而崔家大老爷又在大理寺,那时邓环娘就算上门崔夫人恐也轻易不能见。如今说出这话来,定是心里已然有底。

  邓环娘便即道:“容哥儿客气了,是我这身子有些不争气,过几日好些了定要到府上拜访。”

  郑泽昭闻言不由看了眼对面的明玥,见这丫头正浅笑着对崔翊一点头,心下不由皱眉,他前日的话都白说了。

  一时便到了该用晚饭的时辰,邓环娘留客,崔翊倒也没推脱,留下与众人一并用了饭,之后又说了几句便与郑家的四老爷、四夫人一并告辞,各自回府。

  他们走后府里剩下她们娘四个,邓环娘陡地情绪纷涌,竟伏在桌上呜呜地哭出声来,先还压抑着,后来愈发不受控,叫人瞧了跟着难受。

  郑泽昭和郑泽瑞这么多年里,在她跟前儿的时间实是不多,更未曾见过邓环娘这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兼着想想这两个月的担忧心焦,也不由叹了口气,心下发酸。

  邓环娘痛快的哭了一阵儿,心内压着的情绪得以纾解倒觉畅快不少,结果一看三个孩子都垂着眼站在她跟前儿没了声,不由又破涕为笑,就近地将明玥和郑泽昭一手一个的拉过来,抹了把泪说:“瞧瞧,娘这是哭甚么呢!今儿应该高兴些才对,我怎的还不如你们几个孩子忍得住了,是我的不是,这便收了泪珠子,再不引得你们难过了。”

  郑泽昭被她拉到身边站着,整个人都有点儿发木,觉得恍似小了好几岁,真成了个孩子了,张了张嘴也没找到话来回,只好继续站着。

  郑泽瑞倒是回神快,揉了揉眼睛咧嘴道:“母亲哭过也便罢了,否则闷在心里也是伤身,不能过几日父亲回来了,母亲反病倒了。”

  邓环娘笑道:“四郎大了,晓得体谅旁人了。”

  郑泽瑞不大好意思的笑笑,明玥有心逗趣儿,便转过脸道:“母亲,还有我与二哥呢,快将我们两个也夸一夸,不然我与二哥可不依。”

  郑泽瑞乐了:“不依又如何?你们两个也打不过我一个。”

  明玥“呀”了一声,便听郑泽昭闷声道:“不用打,只需把你摁住了用狗尾巴草挠几下脚心便够了。”

  郑泽瑞,邓环娘也没忍住,俱都跟着笑了,外面刺骨的寒风稍停,飘起了雪花,屋子里烧着地龙,却愈发暖了。

  又过了六、七日,大理寺终于将案子审清奏报了皇上,其时,皇上正与毅郡王对弈,捏着棋子听完大理寺卿崔玄英的回禀,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朕就说此案必有冤情,当年郑家的老爷子曾为太傅,他教出来的儿子怎能做出贪墨之事?哎,叫郑卿家受委屈了。那刘廷是怎一回事,可查明了?”

  崔玄英微弓着身回道:“查明了,此人与郑大人实乃同窗,只是自几年前任了县丞后一直无甚政绩,屡不得升迁,如今见郑大人仕途顺畅不免起了妒恨之心,一面以请郑大人帮他品鉴真假之名留了一方歙砚与两幅墨画在郑大人官舍,一面便诬告郑大人‘贪墨’,其妻知之甚祥,俱都招了。”

  皇帝“唔”了一声,将一颗旗子落定,大笑道:“小爽,你输了!快来给皇兄弹两下!”

  徐璟有点儿无奈的往前倾身,皇帝便将拇指和中指相扣,小孩子一般哈了两口气,然后在徐璟额上弹了两个响亮的脑嘣儿。

  回身见崔玄英还站在一旁,便瞪眼道:“还愣着作甚!郑卿既是被人诬告,便赶紧放人啊!”

  崔玄英应了个“是”,弓着身子刚要退,便听皇帝又问:“那刘廷可查清楚了?不牵涉他人?”

  崔玄英顿了顿:“皇上是说其妻其子?其子尚幼,应是不晓得此事,其妻……”

  “行了行了”皇帝一挥袖子:“你们大理寺去办吧。”

  “遵旨”,崔玄英面色沉静,这方下去了,出得殿门便遇见了吏部尚书常严光和他坐着轮椅的儿子常令韬,他似笑非笑的瞧了两眼,扬着头去了。

  殿里二人下完了一盘棋,皇上起身时轻轻抽了口气,徐璟忙过来扶了一把,蹙眉道:“皇兄的腿又疼了?”

  “不碍事”,皇上站在原地稍缓了缓说:“朕这是老了呀。”

  “皇兄正当壮年”,徐璟道,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愧疚:“当年都是臣弟淘气,若不是为着救臣弟……”

  “莫再说这个话”,皇上拍了拍徐璟肩膀:“若再来一次,朕还是会救你。你我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比亲兄弟还亲厚,舍朕这一双腿换你一命那是再值当不过了!何况也没如何,只是在这天冷时方疼痛些,朕还忍得了。”

  “皇兄”,徐璟声音有些发沉:“皇兄真的要再度征讨高句丽么?”

  皇上点了点头,行到窗边,眯着眼道:”这是先帝未完的心愿,终朕在位之时,定要将高句丽攻下!“

  “那皇兄也不必御驾亲征!臣弟不才,愿为先锋,先去替皇兄攻下辽东城。”

  “你得留下”,皇上虚扶了他一下,“如今匪贼四起,突厥恐会趁着这个空子犯边,你得帮皇兄压着。放心,明年这一仗,朕亲征,必能凯旋而归!”

  徐璟默了默,皇帝又轻叹道:“如今就只剩你我兄弟二人了。”

  “皇兄还有后宫一众嫔妃,还有两位皇子和公主。”

  皇上笑了声,说:“你身边也是该有个伺候的人了,黑骑卫那帮小子们总是不够细心周全,况且你身上这病……知道你不爱寻常女子,前两日太医院来了女医官,朕瞧着还不赖,赶明儿你瞧瞧,若还能入得了眼,便叫到你府里去,既能帮你操持府里事务又能照看你的身子,朕也放心些,不然每次去你府里都是几个半大小子在,瞧在眼里都单调的紧。”

  徐璟默了默,皇帝又轻叹道:“如今就只剩你我兄弟二人了。”

  “皇兄还有后宫一众嫔妃,还有两位皇子和公主。”

  皇上笑了声,说:“你身边也是该有个伺候的人了,黑骑卫那帮小子们总是不够细心周全,况且你身上这病……知道你不爱寻常女子,前两日太医院来了女医官,朕瞧着还不赖,赶明儿你瞧瞧,若还能入得了眼,便叫到你府里去,既能帮你操持府里事务又能照看你的身子,朕也放心些,不然每次去你府里都是几个半大小子在,瞧在眼里都单调的紧。”

  

  ☆、第98章

  腊月二十一,大理寺终于结案,还了郑佑诚一个清白。皇上下了旨,让其官复原职,因听闻郑佑诚在狱中“伤寒发作”,又特让吏部准了其一年的休养假。

  郑佑诚昂首挺胸的自大理寺出来时,邓环娘带着几个孩子都来接,二老太爷府上的四老爷以及另外两位叔公府上的族亲也都来了,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回了府,进门前掸了两遍洗柚子叶的水,又放了爆竹,方是进门。

  因恐邓环娘惦记,遂郑泽昭未与她说过郑佑诚受刑之事,但四老爷等人心里却是晓得的,见郑佑诚出来时虽换了新衣,面容也是收拾过的,但走路时步子颇慢,想来伤势不轻,是以也未久坐,只叫他先好生歇着,后个儿便是小年儿,到时各房聚在一处再细说。

  郑佑诚精神到还好,将他们送走后,便将邓环娘和几个孩子叫到跟前,“叫你们替为父担心了,家中一切可好?”

  郑泽昭道:“一切安好。昨日遣人给祖父、祖母送了信,他们暂且也可放心了。祖父自始至终相信父亲定是被冤派的,如今一朝查明,明日定然有人上折子,除了咱们自家人外,应还有祖父原先的门生,势必要御史台给个说法。”

  郑佑诚点点头,没再往下问了,说了几句他身上酸疼的有些坐不住,便先去沐浴歇息。

  邓环娘今儿终盼得他回府,倒丁点儿没掉泪,叫人备足了柚子叶的热汤,亲自去服侍,结果立时叫郑佑诚一身的伤吓到了,“他们怎生敢下这样的狠手啊!挨千刀的老匹夫们!”

  郑佑诚听到她这样骂人反笑了,说:“这也是刑狱中惯有的事,养养便好了。”

  邓环娘咬牙,又气恨又心疼:“难不成老爷这一身伤就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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