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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嫡出_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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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子雅翻了个白眼,挺无奈地摊摊手,只好将弓箭给了自家妹子,坐下喝酒去了。

  郑泽瑞端着盅太子特赐的人参汤,一脸无聊地挑挑眉:“在下负伤在身,有酒都不能沾,更甭提旁的。”

  薛娇倒是十分理解,点头道:“自然”,随即眼波一转,便行到伍泽昭和裴云铮跟前,盈盈福了个身,伍泽昭端着盏酒但笑不语,众人正觉有戏可看,薛娇却环顾一眼殿上,笑道:“本是想借伍公子的弓箭一用,不过刚瞧见郑七姑娘也在,二位有兄妹之谊,想来公子是偏向郑姑娘的。我不应叫伍公子为难,如此……裴公子,可否借小妹弓箭一用?”

  她这话转得快,还将明玥也捎带上了,裴云铮微微蹙眉,看了薛娇一眼,似带着点儿醉意摇头道:“在下今日是来给殿下道贺,并不知有比试箭法之嬉,因而不曾带有弓箭。”

  薛娇倒也不恼,只歪着头瞧他,带着些许挑衅似的顽笑说:“那裴公子预备押谁人赢呢?也押公主么?”

  裴云铮微一勾唇角,口中虽答她的话,眼神却没看向她,“公主箭法了得,自是厉害,不过刚刚瞧见阮世妹气势颇是逼人,倒叫人吃惊,眼下便冒个险,押阮世妹一局。”

  ——他与阮子雅交好,这么选再合理不过。

  阮瑜立即挺严肃地点了点头:“多谢裴哥哥,我会尽力。”

  裴云铮难得地笑了起来,一时如玉树初绽,他自己不觉,薛娇竟一下红了脸。

  崔容与在一旁自斟自饮地听了半晌,此时方接过侍儿递来的弓箭,也不起身,屈指在箭弦上弹了下,发出嗡的一声,他像发现了甚么好玩儿的事一般,径自摇头笑了笑,说:“薛姑娘将就用在下这把罢,我押薛姑娘赢。”

  薛娇微微一讶,崔容与又道:“云哥儿,借锭银子来。”

  裴云铮看了他一眼,放在托盘上的却是一锭金子,崔容与哈哈大笑。

  众女上前,郑泽昭将弓箭递给明玥,崔容与在一旁啧啧道:“方才倒把郑家妹妹忘了,有二郎和四郎在,郑妹妹箭法定也不错,云哥儿,再借枚铜钱来,押在郑姑娘这里。”一面说一面同明玥作了揖。

  明玥刚才见裴云铮扔出一锭金子来差点儿笑出声,猜测明白他与崔翊的意思后又更觉这二人可乐,此时便强忍着回了个礼,“多谢容哥哥。”

  “铜钱没有”,裴云铮垂着眼道:“权且拿这个一抵罢。”说着拿出块黑不溜秋的不知是甚东西的小方石抛给崔容与。

  “成”,崔容与看也不看扔进木盘,一抖自己身上的直裾说:“晚些来府上还你银子,可不许长利钱。”

  ——一锭金子、一钱银子,高低立显,薛娇便有些得意的比了比弓箭,明玥瞧着她却很有些看戏的感觉。

  太子也笑了笑,葛凤栖已等的不耐烦了,说:“崔容与,你怎忒的啰嗦!”

  崔容与笑着摆手,示意没话可说了。

  五抬箭靶齐齐往前移了四十步,一声鼓响,五箭齐发!

  第一箭射出后葛凤栖并不过多停顿,连着发了第二箭,明玥却是不紧不慢,她心中有定数,——谁该是赢家,实际是显而易见的,姑娘们再如何说,到底不能当众拂葛凤栖的脸面,更何况也未必有那个实力。因而明玥小心的拿捏着分寸,既不逾了葛凤栖又不失郑家的面子。

  三箭射完之后,宫人唱报,果然是葛凤栖拔了头筹,三箭俱正中红心;稍以一箭偏之的是明玥;薛娇却也不赖,只是宫人查看时,明玥的每一箭都比她深了半寸,若是同一落点,明玥的箭便极有可能将她的震落,赢的干脆;只阮家姑娘力气虽甚大,到底年纪太小,个子还不如箭靶高,有一箭脱靶,却也算图个乐。

  方才大家下的彩头,尽数归了葛凤栖。

  葛凤栖笑道:“今儿是大哥的生辰,我可不是借着名儿来搜刮的,姑娘们辛苦比一场,各家押的彩头都落到几位姑娘身上罢。”

  于是几人皆得了,明玥这里的是崔容与朝裴云铮借的一块黑方石、郑泽瑞以及郑家一位堂兄的两对金珠,伍泽昭却是随众人押了葛凤栖赢。

  结果分完之后葛凤栖发现自己面前还有一大盘,——因半数以上的人都押在了她身上,她只图个热闹,遂又将这些东西分赏了在座的女眷们。

  她们热闹完便是男儿们的比试了,一时将箭靶撤下,换上了一排微微发抖头顶瓜果的青衣婢女。

  这些婢女多是前朝宫里的宫女,如今改朝换代,她们便沦为了取乐的物件。

  世家子弟们都已见惯了,太子发了话,便纷纷上前比试,连阮子雅和伍泽昭也上前试了试手,不少姑娘也跑去各自兄弟跟前瞧热闹。

  明玥实在不忍看,不由庆幸好在今儿郑泽瑞有伤在身,再看对面席,大半都空了,只郑泽瑞与裴云铮和崔翊凑在一处说笑。

  明玥一转头,却见滕王妃正与邓环娘坐在一处说话,外面笑声传来,太子等人进殿,滕王妃便起身回坐了。

  明玥等了片刻,坐到邓环娘身边纳闷道:“滕王妃在与娘说甚么?”

  邓环娘一脸笑意,小声说:“过来问你定亲了不曾,若没有,可要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说怪不怪?”

  明玥心里头一突,恰葛凤栖回来了,只得先隔桌坐下,滕王妃挨着葛凤栖,向她投来一记温和的目光。

  主坐上,太子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便有些微醺的起身说:“我有些醉了,回去更衣,片刻便来,夫人们随意。”

  薛娇瞧她像是酒意上头,便忙起身道:“我陪表姐一并去。”

  崔婧扶着她的手,“走吧。”

  过了盏茶的功夫,太子妃回来了,薛娇却没跟着进来,不过殿里正热闹,也没人注意。

  太子叫人端了个托盘了,里头放了几块古玉,正指着崔翊和裴云铮笑道:“偏你两个偷懒,躲在这殿里喝酒,咱们想见识见识那能中雀屏的箭法也不成,现下换了物件来,瞧瞧可有想头儿么?这些东西都是打陈吉那老贼的府里搜出来的,陈吉老贼半辈子便爱这些,倒真有几件稀罕的。如今拣出来,若谁能射中,东西自然就归谁。”

  宫人端着托盘叫众人看过去,陈吉搜刮了半辈子,确实有些宝贝,这里有块血丝玉,甚至能隐隐瞧见“血丝”流动,可见养的颇好。

  然而,裴云铮的目光却停留在一对并不怎么打眼的玉璜上,他紧蹙着眉头,起身道:“这是……”

  “都是打陈吉府里挖出来的”,太子喝了盏酒道:“云哥儿瞧上了哪个?”

  裴云铮面容微肃,伸手一直那玉璜,“这个。”

  ——这是他父亲生前随身所带之物,他想法子杀了陈吉,却没能进府里寻得此物,不料今日见着了。

  太子笑道:“你先刚与容哥儿偷懒,现今却不成啦,要得东西得拿出些真本事来,赢了自是你的,你今儿未带弓箭,便将本宫的借你一用。”

  裴云铮一抱拳,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哈哈一笑,便将玉璜交给宫人,过了会子众人便见那玉璜上绑了根绿色的羽毛,被挂在箭靶上,箭靶则是后撤百步有余,最后高高的墩在一堵矮墙上。

  ——平射或低射都容易,然箭靶愈高愈靠臂力,更何况这距离已近两百步,要射中一根随风而动的羽毛实在不易。

  一时没人吱声,太子挑挑眉,“云哥儿,成么?”

  裴云铮抬弓瞄了瞄,漠然道:“试试。”

  殿里,滕王妃过来拉着明玥的手端详了片刻,笑说:“我心里觉着与郑姑娘颇是亲近,一直想和姑娘说会子话却没得闲,姑娘也与我去瞧瞧?”

  明玥暗觉奇怪,在方才之前,滕王妃待她与邓环娘也只是十分客气而已,要说亲近,也是打刚刚才有一些,但她一时想不出其中原因,便看了看葛凤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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