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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娇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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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王氏狠狠瞪她一眼,本来就因见不着女儿而心慌,李氏偏撞枪口上来,“大嫂何必妄自菲薄,不说阿绵有谁护着,若是阿婉阿妍出了什么事,大嫂你舍不得白费力,我们二房也能帮你养一辈子。”

  她向来是个大气知礼的性子,这回被李氏一激,竟也说出了这么难听的话来。

  朱氏和道:“说的是呢,不过以大嫂的厉害,怕是人真傻了也能卖出那么几分价钱来。”

  “行了行了!”老夫人见她们话越说越难听,什么傻了卖了的,就算程妍她们不是她嫡亲的孙女听着也觉得刺耳,“好在孩子们不在场,要是她们在你们也能说出这话儿,老婆子也不顾你们什么面子,一个个都给我跪祠堂去!”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规矩也不懂。”老夫人一一扫过面前的几个儿媳,经过程王氏时稍微放柔,示意道,“我也知道你担心,怪道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消息便遣人告诉一声。”

  “是,母亲。”程王氏自知失态,一福神带着丫鬟回房了。

  李氏撇撇嘴,转头听见老夫人让她和朱氏一起到小佛堂去诵经,说是要去去她们的躁气。

  她内心忿忿不平,就因为王氏有个当郡主的好女儿,老夫人连罚人都要跳过她。凭甚么,就凭王氏女儿要乖觉几分?

  ***

  在宫中的阿绵并不像他人想的那般受了惊吓或万分煎熬,除了每天中午时分固定要和元宁帝一起用午膳再在他的督促下一起看会儿书或练字之外,她还是十分自由的。

  她在宫中几乎毫无限制,毕竟元宁帝和太子三皇子宠爱她,皇后也尽量顺着她,其他宫妃更是不敢触其锋芒。

  阿绵去找了两次长公主,但长公主并不见她。据香儿探听,说是长公主对她心有埋怨,说她既然在场,当时为何不拦住陛下。

  香儿回禀时不平道:“长公主殿下也不想想,小姐你才多大啊,陛下当时又是盛怒,你哪拦得住呢,若是陛下发病之下再伤了你可怎么办?”

  没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元宁帝是被驸马刺激得发了病才做出那些举动的,没人觉得那时的陛下还保有理智。

  阿绵微微敛目,“算了,大姐姐也是伤心,我晚些再去找她吧。”

  正好宁礼相邀,阿绵就去了他宫中。

  宁礼正在作画,他双手执笔,笔触缓慢而坚定地逶迤于宣纸,渐渐一副独具匠心的泼墨山水画便跃然纸上。阿绵站着看了许久,待画成才拍手道:“七叔叔画得真好。”

  宁礼回头看她,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帕,边道:“喜欢,我便教你。”

  “双手作画哪是那么容易学的呢。”阿绵双手撑颌抵在桌上,笑得烂漫,“也只有七叔叔这种有天赋的人才能轻易掌握,我只要粗通皮毛就够了,对了毛球呢?”

  宁礼惊才绝艳,阿绵早有领教。她不止一次唏嘘他的身世和残缺,心道也许上天并不愿一人太过完美,所以收回了他的健全,并给予他一个并不算愉快的童年。

  “院子里玩耍,侍女陪着。”

  阿绵跑去窗边,果然看见一个雪白的团子在侍女的引导下戏耍,不时扑向随花起舞的蝴蝶。

  “胖了许多,可惜我不能和它一起玩儿。”阿绵惋惜,她对这些小动物最是喜爱不过了。

  宁礼控制轮椅移向窗边,已值秋末,窗外不再如夏季那般姹紫嫣红。到处是枯黄卷曲的落叶,挺着最后一丝生机的花草也被毛球糟蹋得乱七八糟。

  一点秋意袭来,宁礼凝视阿绵的侧脸。她的脸上还带着适才的笑容,露出一边的酒窝来,显得尤其天真可爱。鸦羽般密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动作上下舞动,衬得那双明眸更加灿烂起来。

  他伸手拿下阿绵发间的叶片,“去外面走走。”

  阿绵应声,推着他的轮椅,并让香儿等人远远坠在后面。

  “七叔叔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封地了。”阿绵尽量活跃气氛,“我今天看陛下在想你的封号和封地,你应该能出宫啦。”

  她知道宁礼在宫中待遇并不怎么好,虽然不舍,但还是由衷希望这位七叔叔能离开京城。

  如果能被封王,拥有自己的封地,无论如何也会比在皇宫中仰人鼻息受人冷眼要好多了吧,阿绵想着。

  “是吗。”宁礼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淡淡应了这么一句。

  “七叔叔不想出宫吗?”

  宁礼没有回答,几息后道:“不用推。”

  阿绵哦了声,走到他旁边去。这个轮椅设计得很巧妙,旁人推起来不费什么力气,无人推时他自己也可以操控机关移动。

  宁礼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来,打开一看,正是一盒摆得整整齐齐通体洁白的银杏果。

  阿绵一阵惊喜,“难道是之前三哥哥院子里的银杏果?”

  三皇子院里的一排银杏树早已长大,阿绵盯了许久,偏偏在果子成熟那段期间不在宫中。等回来时三皇子便对她说果子摘完了,都被送给各宫了,这让阿绵失落好一阵子,现在看来应该是三皇子骗她的。

  宁礼点头,“玄昕让我转交给你。”

  阿绵扑上来,“我听说银杏果要烤着吃才好吃呢。”

  她的小算盘一眼就被宁礼看穿,摇了摇头,“不可。”

  自己生火烤东西的想法泡汤,阿绵抱着锦盒沮丧不已,被宁礼抚摸顺毛。

  “平日也不可多吃,一次至多五颗。”宁礼补充道,阿绵想辩驳立马被他压了下去,“若不想看太医,喝药,就乖乖的。”

  阿绵吐舌,对‘喝药’一词心有余悸。宁礼看着对她百依百顺,实则有大把整治她的办法,有一次她不过是不小心着凉来了个小感冒,阿绵本想这种小病自己硬扛过去也行,顺便还能锻炼免疫力,便耍赖不肯吃药。

  元宁帝太子和柔妃都治不了她,或者说是纵容她。唯有宁礼,听说之后一声不吭让药童在药里加了许多黄连,煎好后亲自端来,一口口喂着她喝了下去。

  阿绵苦怕了,从此生病再也不敢耍赖不吃药,生怕这位七叔叔再来这么一着。

  宫装有些繁复,阿绵不耐地将它提起来,“如果我是个男子就好了,就不用穿这些麻烦的衣裳,也不用带一些乱七八糟的首饰。”

  作为郡主她的衣着是需要符合仪制的,阿绵虽然能简就简,身上还是有不少东西。

  宁礼唇角弯起,对她道:“过来。”

  阿绵不明所以,乖乖靠了过去。

  对方却是在端详打量她头上的一支琉璃桃花钗,那是太子遣人寻来送她的,说是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阿绵也没仔细看,看着哪个顺眼就点了点让人戴头上了,这时想起来不免有些心虚了。

  上次宁礼也送了她一支钗,还是亲手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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