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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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隙在一旁张牙舞爪,被牧单按住了。

  云吞恹恹闭着眼,还不到生的时候,可肚子里持续的闷疼让他吃了不少苦头,逮住谁都想在跟前哼哼几句,惹个心疼。

  云隙气的不行,他倒是生过,但也不会接生,这种事本就是蜗牛天性,该生的时候就生了,讲不出个经验,只好心疼巴巴的瞪苍歧,恨不得啃了他。

  他们正一心一意扑在为云吞寻找合适待产的地方,还不知晓此时万象街银兵冷甲站了一排,将万象街彻底封死了。

  一只小刺猬从妖中钻了出来,转眼化成个纤细白净的少年,他脖子上戴着枚精致小巧的金剪子,正是木果子,他丝毫没有当日见云大人和妖神的羞涩,凝着眉稍,“方将军,你用万象街来要挟云大人,怕是不光彩吧。”

  云隙和妖神藐视天帝颁布的缉神诏,光明正大站到了苍帝身旁,万象街上群妖无首,一时间秩序紊乱,幸好有果子站了出来,才令万象街不至于同其他妖群聚集之地,占山称王,顷刻之间就将云隙这些年所作所为忘了一干二净。

  方尺寒表情冷淡看着他,心中稍有思忖,木果子同其他的妖不一样,是天界生子神木绪卿上仙与一只名为阿团的刺猬妖所生,虽自幼住在妖界,但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仙缘,算是个半仙。

  他想,若是仙妖大战,那这位绪卿上仙会站在哪端还说不定。

  前有云隙徇情枉法,此时树敌愈多对天界愈有不利,方尺寒低声下令,让天兵在万象街上布下陷阱,放出讯号,引云隙前来,做完这些,方尺寒道,“云隙叛逃之罪与你们无关,尔等只需静心留在此处,天帝自不会对其发难。”

  万象街上是寻常的精怪,若是他以此为挟,云隙叔必定明知是陷阱也要来。

  是夜,裁缝铺里,木果子召集了几个街上比较有名望的老妖商讨,还未讨论出个一二,只听外面一声凄厉的叫声,等他们冲出屋外,一只半大的小妖胸腹插着长戟,正汩汩流着鲜血,气息奄奄。

  方尺寒,“任何胆敢向外界传递讯息,杀无赦。”

  他本以为是镇压,却不料,万象街上妖族亲近,亲眼见小妖被杀,原本恐惧不安的妖群顿时躁动起来,不等木果子拦下他们,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群妖已经和天兵天将杀成了一团,摊位散乱,街上已成战场。

  木果子功夫一般,本来自顾不暇,眼见这些天兵下手狠厉,丝毫没有手软,他恼火之际将一位老妖从银戟上救出来,正打算捡起地上的剑,手腕被人一拽,拉到了一旁。

  果子抬头,“爹!”让朝后一看,“父亲呢?”

  阿团脸色不好,“我离开之前天帝派人将你父亲囚禁起来,现在天界人人自危,没人敢和妖扯上干系,木木脱不开身,让我来帮你,我送你离开万象街,去找公子和妖神。”

  木果子看着街上打斗成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孩子啼哭和刀枪碰撞的金石之声在接二连三响起。

  “别担心,快走吧。”

  木果子转眼化成灰突突的小刺猬,攥住他爹的衣襟,“会打起来吗?”

  阿团摇头,“不知道。”

  木果子忧心道,“若是打起来,父亲怎么办?”

  云隙与天界断的彻底,可他们不同,木头爹是上仙,若是为了他和爹爹被天帝责罚,甚至剥去仙籍,爹爹一定会伤心。

  阿团比他镇定些,从木果子身上挑了个没刺的地方拍了拍,“公子早就和我说过会有这么一天,别急,总归会有办法,你先走。”

  说着,他手心长出一根白惨惨的枝条,正是传说中的送子神木,枝条没入黑暗的一端,为他劈开了一道通行的路,木果子回头看了眼爹爹,钻进黑暗的前一刻还看见一捧鲜血从一只妖的口中喷出。

  万象街在南,往南的路极不好走,一行人刚到了一处鱼米之乡的小镇,就见天空阴雨沉沉,竟像是要下起雨来。

  云隙蹲在地上用一根木桠在干冷的地上写写画画,半晌后他丢下木桠,清俊的眉间骤然染上一层冰冷至极的阴郁。

  “方尺寒在万象街。”云隙说。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云隙掰断手里的树桠,一字一句道,“杀我妖族三十六人,伤二百有七。”他抬头盯着牧单,那些妖里有的会酿豆浆,有的会煮紫米芋圆粥,牧单以前总会端一锅回家给他喝,还有的炸出来的油串子比凡间的还要好吃。

  而现在却没了。

  “我等不了了!”

  牧单攥住他的手,被云隙一手甩开,任由谁劝都不听,立刻要回万象街去,身后的云吞发出一声轻哼,苍歧手里的小蜗牛焉着触角爬到苍歧指尖边上,摇摇欲坠的样子让苍歧紧张的不行。

  云吞软了吧唧劝了几句,眼下这个情景,不必多说自然是陷阱,他们知晓还往里面跳就太蠢了。

  云隙被怒火烧红了眼,他倒是宁愿蠢,也要杀回去将那些天兵天将撵出妖界,他气恼的厉害,油米不进。

  幸好还能听得下几句云吞的话,冷清的双眸端详着小蜗牛的肚子,云吞临产在即,身边没个懂点的蜗牛定然不行。

  他将怒火强行压了下来,徒留在心肺里烧成了一片狼藉。

  牧染在城中包下一处农家护院,几人打算等云吞生后,凡间过了年再做打算。

  尽管天色阴沉,小院外的街道上已经有孩童点着鞭炮嬉闹玩耍。

  他们前脚刚落地,后脚收到牧单回话的花氏一族就追来人了。

  那人是个青年,比花灏羽年长一些,手里持着花氏族长的信物向他们一一拜过。

  云吞肚子里像有个锥子有事没事锥他一下,这种疼让他烦躁又难受,怀里抱着一只巴掌大的陶瓷小盆,里面盛满了细软的河沙,谁都不让拿,自己把自己的产房揣怀里,总算安心了一点,歪七八扭的倚着苍歧,向那人打听。

  “花~灏~羽~呢~?”他哼哼唧唧说,肚子一疼,就眼泪汪汪瞅苍歧,非要让他亲一下,才好受些。

  云隙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揍苍歧,冷眼旁观离远了点。

  那人低眉顺眼,“少爷此时正在家中等候诸位大人。”

  云吞搅拌着自己要下蛋的细纱,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见爹爹已经打算带人回屋详谈镇压动乱之事,云吞又道,“温缘还好吗?”

  那人明显一愣,“温缘一切安好,多谢大人关心,不如我们尽快拟定方案,小人也好立刻回去禀告族长。”

  “他走时已经怀孕有一个月了,不知道现在可否生了?”云吞问。

  云隙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花氏使者。

  那人眼睛在院中环顾一周,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道,“温姑娘还没生呢,兴许是快了,没料到大人还一直记挂着此事,族长知晓的话定然会很开心。”

  他说罢,云吞脸色微沉,一字都不用说,一直注视着他的苍歧已经在瞬间放出银丝将他人按在了地上。

  云吞摸着肚皮,慢腾腾道,“温缘是男的。”

  花氏使者猛地睁大眼,转眼化作一只白狐狸试图从银丝中挣扎出来,但却被身上的银丝倏地收紧了腹部,勒住了胸腔,他发出一声狐狸特有的尖锐叫声,叫的众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然后那只白狐狸随即飞快用爪子抓断了自己的喉咙。

  牧染上去查看还温热的尸体,“真身是狐狸,不是假扮。”他蹲着拍拍手,“看来花氏一族反了,是想故意引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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