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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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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能怎么说?

  见到美人,看得恍神?

  能做不能说,打死也不能!

  王忠半信半疑,杨瓒只能故作镇定。好在宫城内不是说话的地方,又临奉天门盘查,王忠不好细问。否则,有三成的可能会露馅。

  行过金水桥,顾卿微感异样。

  锦衣卫负有监察百官、探听消息之责。身为北镇抚司千户,感觉何等敏锐。几乎是杨瓒目光扫过,顾卿便有察觉。

  然三百人行在一起,杨瓒动作又快,实难定出准确目标。

  顾千户心下思量,莫非厂卫的名声已这般不堪,连新科贡士都要瞪上两眼?

  误会的生成,就是这般简单。

  进奉天门不易,出奉天门亦难。

  当值的羽林卫已经换班,三百贡士排成长列,一一递出腰牌,又有带路的小黄门在旁确认,方才逐个放行。

  宫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对新科贡士而言,尤其如此。

  奉天门内,说话须得万分小心。胆子再小些,喘气都不敢大声。奉天门外,见到沿路的小商小贩,京城百姓,酒楼茶馆,招牌幌子,却是不自觉的挺胸抬头,优越气势尽显。

  时已过午,贡士们早早起身,都未能用得早饭。在考场走过一遭,神经又是极度紧绷。此时离开宫门,浑身放松,多已腹中轰鸣,嗓子冒烟。

  “我等欲上状元楼一聚,杨贤弟可同来?”

  杨瓒摇摇头,婉拒了谢丕。

  “小弟不胜酒力,又不善诗文,不好在诸位仁兄面前献丑。且苦候家中书信多日,实有不便。唯有谢过兄长的美意,待兄长金榜登科,进士及第,小弟再贺兄长之喜。”

  自揭短处,话说得实在,兼几分惶惶之态,更增加说服力。

  由此,面子被扫,谢丕没有半点不悦,反笑道:“为兄就借贤弟吉言了。”

  杨瓒拱手,暗中庆幸离开的不是他一人,算不得显眼。

  奈何总有人见不得他人顺遂。

  待杨瓒转身离开,一名贡士沉下脸,道:“小小年纪,忒是狂傲,竟不将我等同年放在眼中。”

  两三人点头附和,对杨瓒独自离开同觉不满。

  听到这番议论,闫璟表情微动,并未急着出声,只将目光移向谢丕。

  “胡兄误会了。”

  谢丕轻笑,主动开口为杨瓒解围。

  “杨贤弟年纪尚小,初临春闱,又将殿试,定有些忐忑。孤身在京,急待家人书信,实是常理。观其往日所行,实非孟浪骄恣之徒。有些古板亦无伤大雅,胡兄当体谅才是。”

  邀请杨瓒的是他,杨瓒应与不应,都非他人可以置喙。

  他这个正主没有出声,姓胡的却越俎代庖,是不将他谢丕放在眼里,还是想要挑拨?

  胡贡士两番落第,此次虽然中榜,却是中等偏下,表现尚不如杨瓒。被谢丕一点,表情不免有些讪然。不敢对谢丕如何,却是将杨瓒记住了。

  见他要钻牛角尖,谢丕皱了皱眉。

  身为谢迁之子,来往的不是良才美玉,便是高门勋贵。这样屡次不第、心胸狭窄之辈,实在不入谢丕的眼。

  未经殿试便已如此,入了官场还了得?

  实打实会成个搅屎棍,神憎鬼厌。

  闫璟弯了一下嘴角,落后半步,只同身边人说话,似根本没注意到这场“风波”。

  杨瓒急匆匆离开,自然不晓得身后都发生了些什么。纵然知晓,也只能随它去。

  这些贡士聚会状元楼,自然要召唤乐伎,听歌赏舞,作诗写词,热闹一番。

  伎不同妓,不为官府所禁。宴饮也不犯朝廷忌讳,写诗题词更蔚为风雅。但他总有不好的预感,甘愿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要借口脱身。

  直觉出错,今后还可找补。怀抱侥幸以致身陷泥淖,才是追悔莫及。

  比起冒险,他宁肯相信自己的直觉。

  至少安稳。

  他不是谢丕,没有入阁的亲爹做靠山。也不是闫璟,出身京师,八面玲珑。连同年的王忠、程文也各有背景,不是他能轻比。

  故此,他还是安静的走开,继续做个古板的小夫子。

  这样的定位,实在需要拿捏尺寸。若是过了头,保命绰绰有余,力争上游却会成为奢望。

  穿过街口,回头已不见了谢丕等人的身影。

  身边只有成排的民居,戏耍的顽童。偶尔听到几声叫卖,鼻端飘过炊饼和馒头的麦香,杨瓒终于有些顶不住了。

  取出荷包,倒出一枚银角,想想,又放回去,费力摸出十几枚铜钱。

  见杨瓒招手,卖饼的小贩立即挑着担子过来,满脸堆笑。

  “老爷可是要饼?个大皮酥,都还热着。裹肉的两个子,撒香葱的一个子。老爷可是先尝尝?”

  小贩用油纸包住一个面饼,面上尽是讨好之色。

  杨瓒轻笑,将手里的几枚铜钱都给了小贩,只拿起两个肉馅的面饼,一个自己饱腹,另一个带回去给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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