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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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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杨瓒也只能仰头望天。

  不想埋了自己,只能请他人一并入坑。

  故而,谢兄,顾兄,还请见谅。

  

  第六十三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

  

  弘治十八年十一月乙酉,大雪初晴。

  层云散去,晴空万里,北风却是更冷。

  早朝之上,天子敕谕翰林院,命学士刘机为总裁,重校《大诰武臣》一书,翻刻颁赐京城武学及在外各卫,令武臣子弟熟读。

  “勉善戒恶,勤操练,熟读兵法,以待武选。”

  同日,升谢丕为兵部郎中,顾晣臣为国子监司业的敕令颁至翰林院。

  谢状元和顾榜眼在值房接旨。谢恩当时,心有五味,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言喜忧。

  升官是喜事。

  半年不到即品级跃升,青袍白鹇位列朝堂,实是少有。

  杨瓒是个例,大可不提。内阁三位相公都在翰林院多年,才得以拔升,入六部议政。更不用提满朝文武,诸位先进。

  只不过,对两人来说,掌管武学,同武臣子弟打交道,终究心中没底。

  按照后世的话讲,专业不对口,被天子强行分配,实是喜忧参半,不知说什么才好。

  该庆幸,武学到底是“学”,不至过于离谱。被天子“升”到五军都督府,或军卫指挥使司,才当真该哭。

  “咱家恭喜谢郎中,顾司业高升。”

  丘聚袖着手,道喜之后,向两人告辞,返回乾清宫。

  捧着圣旨,谢丕和顾晣臣互看一眼,都是心有愁意,不敢诉之于口。

  恭贺?

  道喜?

  顾榜眼家在外县,尚有缓和余地。

  谢状元望着屋顶,长叹一声,顿生苍凉之感。

  日前苦读兵书,手不释卷,以致染上风寒,告假数日,便引堂上侧目。今遭升调兵部,掌事武学,等着他的,必会是一番“恳谈”。

  想起每次同谢迁“对坐长谈”的情形,谢状元当真是头皮发麻,不想回家。

  与之相比,揍一顿反倒更容易接受。

  真心实意,没有半字虚言。

  与谢丕和顾晣臣不同,杨瓒的心情很是不错。有谢丕和顾晣臣作伴,分散可能到来的“火力”,走路都轻快许多。

  早朝之后,入弘文馆为天子讲习。

  民政一向枯燥,朱厚照却也听得认真,时而就流民等事发问争论。凡杨瓒不能当场解答,自可向内阁和六部寻求答案。

  一个时辰之后,民政讲完,杨瓒轻咳两声,请谷大用和张永取来海图,朱厚照立时腰背挺直,双眼发亮,精神百倍。

  因福船被拆,至今仍有几个零件装不上去。寻不到匠人重新组装,杨瓒只能研究海图,为天子讲解海外方物。

  凭着记忆,杨瓒在海图上点出爪哇,占城,暹罗几地,就气候和地形稍作讲解。余下多是古名,疆域分界亦有些模糊,同后世地图大有区别,只能作罢。

  与其连猜带蒙乱说一通,不如什么都不说,免得留下错误印象,给日后造成麻烦。

  自永乐朝至,已达百年。宣宗之后,再无天子遣船队出海。

  海图深藏在内库多年,得以重见天日,已是万幸。真被朝官藏起或是一把火烧了,才是神仙难救,哭都没地方哭去。

  “臣才蔽识浅,不能识得全部海图。”杨瓒道,“内阁三位相公博学多识,广见洽闻,必能为陛下解惑。”

  “阁老?”

  朱厚照蹲在地上,袍角掖入腰带,手指擦过真腊等地。听到杨瓒之言,头也没抬,直接道:“朕不能问。”

  为何不能?

  不过是一张海图,几个地名,满足一下天子好奇心,举手之劳。刘健谢迁不理解,李东阳总不会如此死脑筋吧?

  “杨先生不知道。”

  收回手,朱厚照坐到地上,闷声道:“上月,占城王子沙古卜洛遣使朝贡,言有红发夷人乘船入港,携金银火器期望通货。”

  红发夷人?

  杨瓒脑海里乍然闪过一个念头,西方大航海,美洲新大陆!

  “外夷船能至,我朝亦可遣人出海。朕就此事询问内阁,话刚提起,不光是刘先生,李先生和谢先生都是摇头。”

  朱厚照托着下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声音愈发沉闷。

  “刘先生说,据永乐朝记载,朝廷每遣船出海,均耗费巨繁。官员、船匠、役夫,少则千余,多则几万。衣食补给耗费极多。单是准备马船,足要用上整年。”

  “现下,库银多充为军饷,赈济灾民。内库亦是入不敷出。休要说出海,便是试造一艘福船,都未必可行。”

  嘴上说说,尚不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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