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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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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出顾鼎,李大夫忙回礼。

  自始至终,顾卿一直没有出声。

  坐在矮榻边,握着杨瓒手腕,表情冰冷,一动不动,仿佛冰雕一般。

  “请大夫来,是为是杨御史。”

  看到兄弟这样,顾鼎眉间皱紧,也是不好受。

  谁能料到,杨瓒伤重如此。

  简单道明情况,顾鼎上前两步,拍了拍顾卿的肩膀,示意让开些,容大夫诊脉。

  万万没料到,顾卿头也没回,声也没出,扣住顾鼎的手腕,向前一抛,直接把顾鼎扔飞出去。

  砰的一声,顾总戎贴在帐上。

  画面太“美”,非一般人能够欣赏。

  帐中校尉倒吸冷气,齐齐低头,坚定表示:标下眼神不好,什么也没看到!

  李大夫正打开药箱,见此一幕,药瓶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

  顾鼎无语。

  站稳之后,仰望帐顶,默默垂泪。

  深呼吸,才没有当场爆发,来一出兄弟阋墙。

  好,是他不对。

  忘记兄弟有这个忌讳,不容人从背后靠近。加上杨御史情况不明,兄弟心烦,以致六亲不认,冷酷无情,逮谁扔谁,可以理解……理解个XX!

  扔飞顾鼎,顾卿让开位置,没有半点反省之意。

  李大夫上前,小心揭开皮毯,按上杨瓒手腕。

  顾鼎擦干眼泪,转过身,大步走到帐边,不顾校尉诧异的目光,猛然挥拳。其势之猛,当能徒手博虎,生撕野狼。

  连出数拳,顾总戎依旧气不顺。

  看什么看?

  揍不过兄弟,还不许他挥两下空拳?

  校尉低头,嘴角可疑的抽动两下,到底没敢出声。

  顾总戎和顾同知,当真是同一个娘生的?

  看长相,应该是……吧?

  帐篷内,李大夫凝神诊脉。

  先右手,再左手,又掀开眼皮,看看舌苔,表情变得很是奇怪。

  最后,老大夫收回手,拂过长须,沉吟半晌,神情越来越奇怪,甚至对几十年的医术产生怀疑。

  “大夫?”

  见他不语,顾卿周身气息更冷。

  “可要紧?”

  “啊?”

  李大夫回过神,看一眼顾同知,再看一眼杨瓒,眉间紧锁,差点揪掉两根胡子。

  这情况,该怎么说?

  杨瓒的伤的确重,必须好生调养,才能痊愈。粗心大意,留下病根,几年也养不回来。

  然在现下,人没有发热,伤势也没有恶化迹象,脉息平稳,气息和缓,为何会“昏迷”不醒?

  揪掉两根白须,李大夫盯着杨瓒,眼中满是无奈。

  唯有一个解释,睡着了。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征兆。

  鞑靼叩边,进犯蓟州,威逼京师。

  身为监军,杨瓒常备不懈,组织役夫加固城垣,多日不眠。战况激烈时,更不顾凶险,亲身上阵,率领边军杀退数次进攻,坚守城头,不退半步。

  战后,身负刀伤仍不得歇息。

  顾晣臣重伤不起,性命一度垂危。谢丕伤在腿上,无法轻易走动,能分担的实在有限。

  重布营地,安置伤兵,新设布防,诸多善后事宜,均要杨瓒亲为。期间,为夺战功,守军和援军起了几次冲突,也要他来处理。

  一桩桩,一件件,一肩扛起数责,能支撑到现在,已是殊为不易。

  为防诊错,疏忽暗疾,李大夫再次查看,比之前更为细心。

  最终得出同样结论,杨御史疲累过度,睡昏过去。

  “仅是熟睡,并无大碍?”

  “回同知,杨御史身负有伤,多日未曾合眼,先时用过药,勉强撑起精神,现如今,恐至极限。遇总兵官与同知归来,顾虑稍减,昏睡过去也是寻常。”

  顾卿颔首,冷意稍减。

  立在榻旁,毫不忌讳旁人视线,俯下身,视线凝在杨瓒脸上。白得透明的手指,轻轻滑过杨瓒眉间,长睫低垂,掩去眸中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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