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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重生]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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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的这阵子以来,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魇,不断回忆起自己死亡的那一刻。醒来时,也曾有腹部剧痛的错觉。

  他忘不了那一刀,不只是因为那一刀要了他的命,更是因为刺出那一刀的人,是他一直都很信任的心腹,那一刀彷佛在嘲笑他的愚昧和有眼无珠。

  他抹了抹脸,又吐了一口气,才扬声唤人进来收拾。刚才他激动中,将桌案上的奏折扫落了,奏折凌乱的散了一地。

  内侍听见他的传唤,赶紧带着宫女进来,蹲下身子将散在地上的奏折捡起,整理好之后,就见祁煊一脸阴沉。内侍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站在书房里等候差遣。

  祁煊拾起笔来,开始批阅奏折,但是奏折中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心里越来越烦闷,最后他将笔一摔,冷声说道:“摆驾出宫。”

  内侍赶紧去安排,祁煊回到寝宫换了一身常服,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和内侍,便出宫去了。

  上一辈子祁煊烦闷时,便会出宫走走,他还记得,宫门附近的一间茶楼,里面有一样点心远近驰名,那时候他很喜欢吃,几乎每个月便要出宫吃一次。

  只是后来越来越忙,挂心的事越来越多,渐渐的,他就忘记了那间茶楼,忘记了他喜欢的点心。等到他再想起时,茶楼的厨子已经换人了,点心也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了。

  祁煊带着侍卫来到茶楼,要了一间二楼的包厢,坐在包厢里,看着楼下繁华的街景,祁煊突然生出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进入他的视线当中,祁煊喝茶的手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得跟着对方跑。

  那是一个年岁和他差不多的少年,或许还比他小上一些,少年一身白色锦缎,脚踏着白色锦靴,手持着一把折扇,看起来有些可爱又好笑。

  不过这都不是他注意到少年的原因,他之所以会盯着少年看,是因为那张脸他很熟悉,他每天晚上都要见到对方一次,看着对方在自己怀里咽气。

  少年就是副将,上一辈子舍身救他的副将。

  祁煊想了想,叫来身旁的内侍吩咐了几句,内侍领命而去。他靠在二楼包厢的窗边,看着内侍走到少年面前说着话。

  然后少年抬起头,和他的视线对上了。祁煊心口突然一窒,想起上一辈子那天晚上,副将离开营帐前的那一个眼神,他的脑中快速闪过一丝灵光,却是来不及补捉。

  等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没多久内侍回来了,走到他面前低声禀报着:“启禀陛下,公子是燕家的少爷,燕将军的独子。”

  “燕将军?”祁煊沉吟一声,终于想起副将的身分。

  燕归,燕将军之子,当年曾经大败敌国将领,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祁煊有些忘了,忘了燕归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沉寂。……

  是了,他记起来了,当年他曾想提拔对方,只不过那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樊仲,樊仲对燕归评价不好,时常在他面前提起燕归的不是,久而久之,他便淡了重用燕归的心思。

  现下想来,樊仲的居心叵测,自己却是信了他,当真远离了真正的忠臣。祁煊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一次自己可得擦亮了眼,可别再信错了人。

  祁煊只在茶楼坐了一个时辰,便离开茶楼回了宫。才刚回到寝宫,内侍又来报,说是柳妃求见。祁煊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朕乏了,不见。”

  祁煊刚登基不久,后宫中没有多少嫔妃,这个柳妃还是太后塞给他的,不过祁煊这辈子还没来得及碰对方。

  上一辈子他是在风寒过后,才第一次宠幸了柳妃,这一次醒来到现在,他压根儿就忘了还有这一号人物,若不是柳妃巴巴的跑到他跟前,他怕是会就此遗忘了对方。

  换下常服,祁煊坐在寝宫的龙床上,面沉如水,思考着该拿樊仲怎么办?自他醒来到现在,有很多次,他都想直接派人到樊府,将樊仲给打入天牢。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樊仲的父亲是宰相,无缘无故的,就算他是帝王,也不能随便就将宰相的儿子给杀了。

  说起来,樊仲和祁煊也算旧识,上一辈子他之所以信任对方,是因为对方曾经当过他的伴读,两人从小就认识,算是一起长大。

  大祁王朝的皇子五岁便可入书房,算算他和樊仲认识也有二十载,最终都没看透过那个人。是对方太会隐藏,还是自己太过愚昧?

☆、第三章 出征

    祁煊连着两次拒见柳妃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太后的耳里,太后听着宫女在她耳旁轻声禀报着,皱了皱眉。

  “皇上这几日都歇在哪了?”太后淡淡的开口问道,宫女轻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就歇在朝阳宫。”

  “长和怎么说?”太后又问,宫女踌躇了一会,忍住心中的惧意,开口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长和被皇上逐出寝殿,说是此后未经传召,不得入殿内。”

  “他犯什么事儿了?”太后闻言一顿,冷冷的开口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长和御前失仪。”宫女低垂着头说道,就听太后娘娘冷哼一声,“御前失仪?哼,好一个御前失仪,哀家倒要问问,他是怎么个失仪。”

  宫女在太后冷哼的第一瞬间,便跪伏在地上,直到太后叫了起,才敢慢慢起身,接着就听太后说道:“去,传哀家的旨意,把长和带过来。”

  “诺。”宫女恭敬应下,等到宫女离开凤仪宫之后,太后还是气愤难平,她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喃喃说道:“这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吗?!”

  太后要传唤长和的事,祁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醒过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朝阳宫敲打一遍,把钉子都给拔了。

  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后的凤仪宫中,被他安插了几个钉子,凤仪宫内发生的事,自有人一五一十报给他。

  因此他让贴身内侍领着长和和宫女走一趟,到凤仪宫去,向太后解释解释,到底长和是怎么一个御前失仪。

  太后见到祁煊的贴身内侍时,暗自皱了皱眉,内侍向太后恭敬的请安行礼,太后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又拂了拂衣袖之后,才叫了起。

  “说吧,长和犯了什么事?”太后开口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说了,长和以下犯上,不分尊卑,目无法纪,理应杖毙,但是皇上念及长和是凤仪宫出去的人,所以格外开恩,留了长和一条狗命。”内侍恭敬说道。

  内侍每念一条罪状,太后的脸色就冷一分,等到内侍说完,太后已经是脸色铁青。她沉声怒道,“大胆长和,拖下去杖毙。”

  凤仪宫内众宫女眼观鼻鼻观心,听着长和被拖走时的哀嚎和求饶,眉头都没动一下。等到殿内安静下来,太后才说道:“哀家乏了,你回去吧。”

  “诺。”祁煊的内侍退了出去,回到朝阳宫后,便去向祁煊复命。

  “如何?”祁煊坐在朝阳宫的书房里,手执着朱砂笔正在批奏折。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将长和杖毙了。”内侍恭敬的答道。

  “不杖毙就是打她的脸,杖毙了也是打她的脸,看来母后这一次该气得狠了。”祁煊凉凉的说道,书房内的宫女和内侍目不斜视,脸色未变。

  能在书房当差的人,都是祁煊精挑细选过的,他重活了一次,自然能将朝阳宫守得像铁桶一般,任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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