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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_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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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又病了?”刘大炯纳闷。初登基的时候日日操心劳力,在御书房里往天明待也没事,怎么最近天下安定了,却反而三不五时就卧床不起。

“估摸着是先前太过劳累,落下了病根。”陶仁德道,“太医上回不也说了吗,皇上晚上全靠着九王爷配药,才能勉强睡着。年纪轻轻便这样,可不是前头几年累狠了。”

“那这包子就更要送给皇上了。”刘大炯将纸包又抢回来,“还有你,咱皇上好不容易来这行宫歇几天,便让他好好享享清静。看好你手下那帮子人,莫要再三不五时就抱着一摞折子去求见了。”虽说刘家倒了,但朝中的派系也还是分三五个,陶仁德为人耿直,手下也是一帮子倔脾气,在金殿上辩论起来,莫说是楚渊,就连刘大炯也觉得,极想将这群人给拖出去扔了。

脸红脖子粗,还聒噪,生得也不见得多好看,恁烦。

寝宫里头,段白月正在替楚渊按摩。这城中的盲士再好,也不会比西南王更好。下手知轻知重,时不时还会说两句情话哄开心,长得也颇为英俊高大,总之……挑不出什么缺点。

楚渊问:“你想不想去玉郎山?”

“在哪?”段白月问。

“离行宫不远,是一座孤峰。”楚渊道,“小时候偷偷溜上去过一回,不小心迷了路,便在那里待了一夜。现在虽已记不清山上风景如何,但夜半靠在树下听风雨潇潇,那种心境却一直忘不了。”

“小时候,才多大。”段白月替他系好衣带,“寻常人家的小孩黑天半夜在山上迷路,怕是连哭的胆子都没有,哪有人会惦记着听风雨声。”

“去不去?”楚渊问。

“自然去,玉郎山,听着名字倒是不错。”段白月道,“待你身体里的毒退去一些,我便陪你上山。”

往后几天,朝中那些臣子们果真没有再来奏本,楚渊难得轻松自在,连寝宫门都不曾出过。只是在床上躺得久了,困意却反而更多,三不五时就能睡一觉,头也整日里晕晕乎乎。这晚,段白月将他抱在怀中检查了一遍,叹气:“怎么一点做昏君的本钱都没有,这才睡了几天,就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楚渊一句话也不想说,打呵欠。

“明早带你去玉郎山,走动走动也看看景致。”段白月道,“否则若是再这么睡下去,真该睡病了。”

楚渊扯过被子,捂住头,继续睡。

段白月哭笑不得,躺在身边拍拍他。

隔壁房中,段瑶炯炯有神地想,是不是红鸡蛋可以煮起来,毕竟哥哥这几天可是一直待在皇上寝宫中的啊。金婶婶准备的红绸缎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真是令人十分激动。

楚渊眼睛也未睁,道:“剁手!”

段白月淡定收回胳膊,怎么就是喂不胖呢。

楚渊打了个呵欠,继续沉沉入睡,又是一闭眼就晕晕乎乎到天明——若不是第二天被段白月强行拉起来,是当真依旧不想动。

“我们去玉郎山听风雨声。”段白月替他穿衣服。

楚渊道:“嗯。”

“来,把眼睛睁开给我看看。”段白月道,“别是睡傻了。”

“胡言乱语。”楚渊一掌劈过来,自己踩着软鞋,摇摇晃晃去洗漱。

四喜心惊胆战,心说西南王这都做了些什么,把皇上弄得无精打采也就算了,居然连路都走不稳。

段白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苦恼以后若是又要熬夜批折子,自己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虽说想让他早点休息,可这阵看起来,睡多了像是也不好。

容易呆。

洗漱完后又吃了早饭,楚渊精神总算是回来一些。火云狮太过惹人注意,段白月此行并未将它带出来,不过城中租借来的骏马也是脚力上佳,虽不能日行千里,爬坡走山路还是绰绰有余。山间清风徐徐,楚渊使劲伸了个懒腰,觉得……彻底清醒了。

段白月见状松了口气:“幸好。”没睡傻。

楚渊四下看看道:“少说也有十年没来过此处了。”

“无非就是一座山而已。”段白月从身后抱着他,任由马在路上慢悠悠踱步,“你喜欢看,西南多得是。”

“下去走走吧。”楚渊道,“一直骑马也没意思。”

段白月带着他翻身下马。

虽是正午时分,山间却依旧凉爽宜人,丝毫也不显燥热。两人手牵手走了一阵子,段白月从树上摘了几个野果,擦干净递给他:“吃不吃,酸的。”

楚渊咬了一口,眉头都皱起来:“你还真不客气。”说酸就真是酸,牙都要掉。

段白月握过他的手,低头就着牙印的地方也尝了一下,失笑:“还没熟,否则该是酸甜才对。”

楚渊抬头往树上看,想寻个红一些的,远处却扑棱棱飞起一群鸟,像是受了惊。

“这山里有野兽?”楚渊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块石头上往下看。

段白月道:“猛兽说不准,野物定然是有的。吃不吃?我去给你打两只野兔来。”

楚渊摇头:“带的那些点心烤饼,热一热垫肚子便是。”

段白月道:“养你可真是省银子。”

楚渊好笑:“你,养我?”

段白月流利道:“你养西南府,西南王养你。”

楚渊懒得与他贫嘴,坐在石头上歇息,顺便从他手里挑拣甜一些的野果子吃。有情人在一起,时间总是会过得分外快一些。天色不知不觉便暗了下来,还当真落了阵子雨。段白月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生起火堆,又在洞口处铺了干净的枯草,与他一道坐着听风赏雨。两人谁也没先说话,偶尔心有灵犀的一个对视,笑意便从眼底传到心里。

后半夜的时候,楚渊靠在段白月肩头沉沉睡去,手与他轻轻握在一起。

云德城中也落了雨,连更夫也未出门。街上只有几个醉汉踉踉跄跄吹牛皮,临到家门口才各自回去。其中有一人名叫周达,好吃懒做惯了,手脚还不干净,后头被人扭送去了官府,打了顿板子又关了半年,这晌才刚放出来没多久。

见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周达骂了一句脏话,将手中空酒壶丢在地上,紧走几步想要跑回家,前头却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细看还是名女子。

酒壮色胆,更何况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周达喜出望外,上前打着酒嗝道:“这位小娘子,深夜是要去哪呀?”

女子低着头,并未看他,也未说话。

“小娘子,莫要害羞啊。”周达嬉皮笑脸,一把握住她的手想要占些便宜,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不像是活人的手,僵直发硬,一丝热乎气都没有。

女子缓缓抬头,湿透的黑发下,是惨白的脸,血红的眼。

周达心下骇然,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脑顶便传来一阵闷痛,紧接着便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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