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第一情敌[GL]_第190章

古言九卿Ctrl+D 收藏本站

第101章 所爱隔山海(五)

  樊篱在旁边抱着剑,听着这话, 朝我们转过头来, 声音里有一丝怀疑:“救你的哥哥?怎么救?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赤炎抬起眼眸,看着我, 认认真真而极其悲哀的问我道:“我问你, 我现在就问你,重华, 如果那个时候,死的是我, 你会怎样?你会像为了你二哥一样堕入魔道, 处心积虑的救他回来吗?”

  我一时语塞。

  我看着她, 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而诚恳的说道:“如果你死在别人手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赤炎的长睫颤了颤, 她低垂着眸子,轻声的说道:“是啊, 我死了,你一定会为我报仇, 可是你不会想着和我同死, 你也不会轻易抛下战神的责任,毕竟你还要背负整个北陵的命运。可是你的二哥死了,你会疯狂,你会走火入魔,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复活他。”

  她闭了闭眼, 轻声叹息道:“所以两相权益,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我朝她苦笑两声:“什么死不死的?什么叫做该死?你和二哥根本没有可比性,如果二哥某天战死了,我不会疯狂,也不会走火入魔,我会想着给他报仇,可是我接受不了的是,写信唤他回来的人是你,而因为欺骗他的害死他的人是我!这是我的过错,我不能接受我的错害死了二哥,这就是唯一的原因!哪怕他是战死,哪怕他是因为其他原因呢?可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害死我唯一的亲人!”

  我颤抖着手,抚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痛心而悲哀的轻声道:“如果那天被二哥写信唤回来的人是你,因为我的原因而害死的人是你,我也会疯狂,我也会不惜一切将你复活,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害死我的亲人或者挚爱,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哪怕就只是一句解释也好,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收紧了手指,捏紧她的下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可最终还是放开了手,轻轻道:“我多么想,多么想亲手杀了你,捏碎你的颅骨,再折磨你的灵魂,日夜不息的逼问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末了,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嘲道:“可我舍不得。我已经因为误会杀过你一次,现在又怎么舍得伤害你一丝一毫。”

  赤炎的眼里一片朦胧,水雾弥漫,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往下淌。

  我垂下手,叹息而绝望,脑子里一片奇异的宁静,轻轻道:“赤炎,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样绝情。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说尽了,那就尽了吧。”

  赤炎低着头,没有丝毫的反驳,或者动摇的神色。

  我自嘲的笑起来。

  原来一切都结束的这么平静。

  赤炎低着头,轻轻的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撬不开的牙齿,说不出的话,永远不能说出的解释。

  我还能怎样?

  赤炎低着头,泛红的眼眶,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她的声音沙哑生涩,认真,甚至是坚定的说道:“重华,长痛不如短痛,我有我的使命,上辈子欠的债,我这辈子,要偿。”

  什么债,什么偿?

  她欠我的情债,拿什么还?

  我忽然笑起来,我在黑暗中沉睡了的那四万年,我在这人间红尘行走时所品尝的恩怨情仇,都不过是她洁白衣袖上沾染的一粒尘埃罢了。

  她觉得尽了,就是尽了,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任何的理由,只需要轻轻的拂一拂,便能将我的一切嗔痴爱恨全当做尘埃拂落。

  尘归尘,土归土,我的爱恨,我的执念,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放声大笑,转身离开。徼幸在旁边急得不行,朝赤炎焦急道:“赤炎!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重华都服软了,你就不能稍微退一步吗?”

  赤炎的声音在我耳里听起来无比讽刺,她轻声说道:“徼幸,我上辈子没做完的事情,这辈子,还要继续做。这是我活下来的意义,我没有退路。”

  做什么事情?

  让我陷入疯狂,让我走火入魔,让二哥为我而死?

  这世间的一切都极尽可笑。

  恩怨情仇,爱恨嗔痴,兜兜转转,不过是我自己入戏太深,心甘情愿被这世间所谓的情爱操纵,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樊篱靠着石壁,抱着剑,朝我一挑眉道:“你的二哥?你的二哥不是死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着。樊篱抱着剑,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赤炎和正在安慰她的徼幸,朝我的背影喊道:“重华,真不管啦?”

  我觉得难过,痛苦,委屈,甚至是憎恨。

  这样五味陈杂的心情混合在一起,怨恨和愤怒像是在心底发酵,我攥紧了手里的冲天戟,脸上的重华魔纹犹如鲜血一般殷红,慢慢的爬满了我整张脸。

  我好想,好想杀了她,杀了身边的所有人,杀了这个山洞之中所有的生灵,毁灭这世间的一切。

  恨意就是心底被压抑已久的藤蔓,猛然之间破开土壤,生长成参天的大树,将我的心脏紧紧的攥住,将恨意与杀戮注入其中。

  我血红着眼睛,握着冲天戟,紧攥着银簪的簪尾,几乎要将它捏碎。

  樊篱看我走着走着不走了,有些狐疑的朝我伸出手,拍在我的肩上,朝我道:“重华?你怎么了?”

  我朝他慢慢的转过头去。

  银簪在狐火下,化作了一道流光。

  刀剑相击,银簪在樊篱的刀剑刮出了一道火光,我反手握着银簪,银簪的簪身在樊篱的剑身上刮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电光火石间,樊篱狐疑而诧异的朝我斥道:“你在干嘛?重华!”

  我血红着眼睛,看向樊篱背后的徼幸还有赤炎。赤炎望着我,眼里泪光闪烁,徼幸在旁边也被我吓了一跳,继而朝赤炎吃惊而慌乱的问道:“重华怎么了?”

  赤炎看着我,遥遥相隔,我用银簪抵在樊篱格挡住我的刀剑上,血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赤炎。

  多么想,多么想杀了她,把我的挚爱化作一具永远不会离开的尸体,将她永远的困束其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樊篱察觉除了我的不对劲,猛然用力将我推开,我猛然后跃几步,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赤炎。

  对她的渴望,就像是沙漠中饥渴的旅人望见了绿洲一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得到她,毁掉她,捏碎她,得到这具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尸体。

  多么渴望,多么疯狂。

  樊篱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但又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狐疑的看着我,又看看赤炎。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