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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绣娘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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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一位衣着鹅黄提花群裳的少女进门,长着一张白玉脸,尖下巴,杏仁眼里透着机灵算计。她梳着朝阳五凤髻,头簪几件奢华贵重的金银珠宝,数量不多,却极为精致。她身后原本跟着的四位嬷嬷和四个丫鬟,留守在门口。

九年未见,宁婉蓉比小时候盛气凌人多了。

宁婉蓉热情地给祁黛娥请安,转而好奇地打量向江清月。

江清月冲其简单行礼。

宁婉蓉笑回:“客气了,江绣娘可是圣上御封的,自不同于一般的绣娘,不必和我拘于礼节。”宁婉蓉看似客气,但张口闭口无不在跟江清月强调:她只是个绣娘。

江清月笑了笑,打算以后真不跟她‘拘礼’了。光凭一个奴才,不可能搬得动宁婉蓉来求情,她八成是借故来王府,另有图谋。

宁婉蓉看到江清月饱满秀美到令人嫉妒的额头,忽然想起一人来。宁婉蓉再深究江清月的相貌,目光变得犀利,她总觉得这个江绣娘看起来很面熟。

  ☆、第13章

宁婉蓉给郡主祁黛娥奉上了谢礼,避重就轻的提了嘴崔嬷嬷的事儿。祁黛娥不知详情,随口就答应了。

江清月没资格说什么,她真计较就显得她不识眼色、没规矩了。倒也不急,崔嬷嬷那样的人,一下就解决了才没意思。

宁婉蓉‘开张大吉’,心气儿更爽顺了,打听江清月的身世。

“宁三姑娘,我是云州人,因水灾,逃难到青州谋生活,大姐出嫁后,我便到京城来了。”

宁婉蓉有些惊讶,正眼审视眼前这个容貌绝色的绣娘,“江绣娘果真是个厉害的,身世凄苦,竟能学的一手好技艺,名震京城。那幅绣画做的也真妙,正好对皇上的胃口,就好像特意准备好了一般。”

祁黛娥听宁婉蓉这么说,有点不高兴。“别多问了,挖人家旧伤口。”

江清半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双瞳,叫人看不出心思。

宁婉蓉笑了笑,总觉得这个绣娘有问题。不过既然郡主发话了,她也不好再出口质问。

“江姐姐?”祁黛娥抿起嘴角,唤了一句。

“郡主,您是金枝玉叶,身份高贵无比,何故称此贱奴为姐姐?若被外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宁婉蓉急忙插话。

“女红师傅也是师傅,难道宁姑娘不懂得尊师重道么,我尊称师傅一声‘姐姐’不为过吧。”祁黛娥目光突然转为犀利,很不满宁婉蓉三番四次的不懂礼。

这真的是理国公府闺名名震京城的宁三姑娘?

宁婉蓉吃了瘪,委屈的低着头。她料知自己心急了,赶紧收敛心绪。“郡主说的有理,是我一时没想通,愚钝了。”宁婉蓉脸色惨白,声音低低的,认错的很诚恳。

“好了,宁三姑娘,咱们来学女红的。”祁黛娥笑了笑,拉住她。

宁婉蓉感激郡主不计较,杏仁眼闪着泪花儿。祁黛娥又笑,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宁婉蓉这才笑了,转而夸赞祁黛娥手上的镯子好看。一来二去,俩人聊得还算好。

“劳烦嬷嬷再去取个绣架来,给宁三姑娘用。”江清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吩咐下去,而后为二人授课。“今日的练习简单些,只用缠针绣出花叶干便可。”

祁黛娥点头道“容易”,便埋首开绣。

宁婉蓉愣了下,瞧了瞧身边的祁黛娥,有些紧张。

江清月挑眉,“难道宁三姑娘不会最简单的缠针绣?倒没关系,我来教你。”江清月笑着拾起桌上的花绷子和针线,要给宁婉蓉演示。

宁婉蓉冲江清月瞪眼,嘴硬道:“谁说我不会?你也说了,缠针绣是最简单的,我怎么可能不会。”

宁婉蓉说罢,就气势汹汹的拿起绣花针,在白锦布上戳来戳去,很有架势。

江清月静静地看着她,渐渐地抿起嘴角。

一炷香后,祁黛娥停手了,召唤江清月看她的绣作。

“线条方向一致,匀密,边口整齐。十分好,郡主绣的很逼真!”江清月评价道。

祁黛娥高兴地笑了会儿,抿口茶,转头看宁婉蓉,白锦布上一滩奇怪的绿色,就好像绿豆虫拍死在上面。祁黛娥脸上的微笑顿然变成了大笑:“哈哈……宁三姑娘,你这绿绿的一团是什么?”

祁黛娥虽听宁贵妃提过宁婉蓉的女红不好,本以为宁贵妃是在替堂妹谦虚,没想到是真不好。

宁婉蓉抖了下手,面露尴尬之色,线走得更偏。她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放下针线,不知如何是好。宁婉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她光顾着想着计划实施后能带来的好事儿,倒忘了自己这拿不出手的绣技。

这会儿子可是丢人可丢到家了。

若被这二人多嘴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宁婉蓉怕了,面露难色,杏仁眼离立时起了水汽。她哀求松山郡主体谅,“我也不知自己怎么这样笨,竟怎么都学不好女红。我知道这事儿丢人,就怕人说,我才真心想学好绣花儿,故才恳请大姐求郡主赏赐机会给我。”

祁黛娥迟疑了下,考虑到自己确实答应过宁贵妃为此守密。为人要言而有信,祁黛娥遂对宁婉蓉点了点头。

宁婉蓉松口气,转而看向江清月,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江姑娘,你是皇上御封的第一绣娘,凭你的技艺,一定会教好我,对不对?”

宁婉蓉话里隐含另一层威胁的意思:江绣娘若敢对外说她绣技不好,她自己也会砸了招牌。

“宁姑娘是郡主的贵客,我自当会竭尽全力。不过最关键的还要看宁姑娘的决心如何,若姑娘肯按照我的教导,按部就班,勤加练习,他日必然会略有所成。”

江清月将宁婉蓉的话全堵了回来。

宁婉蓉恨得暗自咬牙。她察江清月神色,没什么异常,但宁婉蓉总觉得她这话里还有套。但那边郡主眼巴巴地瞧着呢,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好,”江清月拿起花绷子,一针一针绣,动作很慢,好让宁婉蓉看清楚,“缠针是直绣的一种,你用短线照着描好的样子绣便可,记住针脚不要乱,线一条接着一条排齐了,当绿线将描画好的样子填满了,一片叶子也就成了。”

宁婉蓉点点头,感觉挺简单的,试着开始绣制。

晋阳王打发人来请祁黛娥。宁婉蓉耳听着祁黛娥远去的脚步,有些心不在焉,针脚又乱了。

江清月直接递给宁婉蓉花绷子,“用它绣个小的便可。”

这是让她重新绣?

宁婉蓉蹙眉,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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