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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策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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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琛跳下车,走到门前,对着守门的锦衣卫拱手说道:“在下阳陵侯府二房嫡子厉景琛,七品省中垒校尉,现下从宫中伴读归来。”

守门的锦衣卫一双利眼上上下下的看着厉景琛,仿佛是确认了身份,过了半饷方才说道: “厉校尉请进,一直听闻厉将军一表人才、威武不凡,今日见到厉校尉,某知晓传言不虚,只可惜厉将军一生忠义,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厉景琛一愣,面上霎时带上哀泣,“我父磊落一生,无愧于天地君亲,大人还能够记得我父亲,景琛十分感激,请受我一拜。”

还未等厉景琛长揖到地就被锦衣卫阻止,“校尉言重了,某当不得校尉这一拜。校尉请进。”锦衣卫侧身请厉景琛进去,厉景琛顺势往前走去,放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的收紧,锦衣卫的眼睛中毫无敬佩之意,他说的那番话是有人授意他这样说的,都说锦衣卫是皇帝的口耳鼻,果然如此,呵呵,难道皇帝要借此告诉自己,他是知晓父亲是清白的,口头上的意思有什么用,他厉景琛要的是能够看得见、听得到的事实。

突然顿住脚步,厉景琛快速往后退了两步,飞快的转身往门口处奔去,吴兴德因为要控制马车还没有进来,和刚才的那个锦衣卫打了一声招呼,厉景琛拉着吴兴德到了一边,“兴德叔你别进去了,和梁大去西市找四娘……”这般那般的吩咐的一番,厉景琛这才进了府去。

与往日的井然有序截然不同,此刻的阳陵侯府颇有些萧条,虽然花草依然繁茂、雕饰依然富丽,但空气中隐隐的透着混乱、嘈杂和焦灼,丫头婆妇们交头接耳,哪有半点儿规矩,被斥责了又如何,下人们根本就无法克制住自己,阳陵侯府一旦败落,他们这些下人就是草芥,被变卖,流离失所在所难免。

厉景琛近乎一路小跑了到了老夫人的松涛居,松涛居内都是人,老夫人坐于上首,面容慈睦,垂眸诵经,镇定泰然,与其他人的焦躁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感应到了厉景琛来了,当厉景琛踏进屋内的时候老夫人吴氏睁开双眼,眸中霎时闪过某种情绪,待厉景琛要细究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厉景琛进屋后,径直走向老夫人,行礼问安,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干净的笑意,“老祖宗孙儿今日被太阳晒了一个时辰,人都黑了,再晒个两日,您都要认不得孙儿了。”

老夫人吴氏也笑了起来,拉着厉景琛的胳臂顺势将厉景琛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慈爱的抚摸着他的额头,“琛儿是被晒黑了不少,但男子汉大丈夫的黑点不算是什么,我还记得你爹爹小时候就是这般,本来顶白嫩的一个孩子眨眼的功夫就晒成了一个小黑球儿,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老祖宗也老喽。”

抱着老祖宗的胳臂,厉景琛摇头说道:“老祖宗才不老呢。”这是实话,老夫人吴氏保养得宜,皮肤白嫩,面容红润,哪有半点儿老态。

“你就逗我玩吧。”老夫人吴氏戳了戳厉景琛的脑袋,“深儿、小沫儿都在你舅舅家,你怎么不去那儿?”

“舅舅好久不见深儿和小沫儿,想着多留他们几日,琛儿大了,当然还是回家的好,陪着老夫人解闷,而且啊孙儿舍不得紫英姐姐做的芙蓉羹呢,老祖宗是用晚膳了吧,孙儿都有些饿了。”

紫英跪坐在老夫人的脚踏上为老夫人捶着腿,听了厉景琛说的话,温婉一笑,柔和的说道:“三少爷喜欢奴婢做的芙蓉羹,过了两日厨房里送来了银鱼干,奴婢就给三少爷做。”

“那我有口福了。”

下面出现嗤笑声,在诡异的安静中听起来异常的刺耳,厉景琛循声看过去,竟然是本应该在京外庄子上游玩的厉景闫,厉景琛这才注意到大房的气氛比松涛居内假装的平静还要诡异。

厉景闫的手抓着一只娇小白嫩的手,顺着那只手厉景琛往上看,娇羞的夏实落入眼帘,而夏实微微的隆起的腹部让厉景琛震惊的同时又觉得意料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演讲比赛当主持人,昨天做准备的,_(:3ゝ∠)_今天一站到台上看着下面吧咋吧咋的眼睛,还是好紧张

第五七章 :自大狂妄真情假爱

注意到厉景琛的目光,厉景闫骄傲自得的挺了挺胸膛,嘴角带着自认为优雅温柔的笑意抬头对着夏实浅浅一笑,十五岁少年的心中充斥着对表弟的轻蔑、情情爱爱的的美妙和初为人父的喜悦,他的动作毫不知道收敛,坐在他旁边的马氏掩唇嘲讽,而站在马氏身后的梁氏更是神色复杂,她脸上还带着伤,发丝凌乱,配饰更是胡乱的插着,梁氏此刻的模样不仅仅是马氏弄的,还有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

厉仁远被锦衣卫带走,大房乱成一团,梁氏准备偷偷溜出去找晟国公帮忙,怎么这个时候本该在庄子里游玩的厉景闫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劲爆的消息,他和厉景琛的大丫头夏实勾搭上了,夏实还有了身孕,算算时间也有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夏实的动作够快,厉景闫的动作更快,这么快就弄出了小人命来。

原来夏实将自己身怀有孕的事情偷偷的告诉了厉景闫的小厮,这个小厮也是糊涂的,待厉景闫去了庄子里头才想起来赶忙告诉了厉景闫。厉景闫就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和初为人父的兴奋回了府。

厉景闫要纳夏实为贵妾,并且希望立刻抬夏实进门,丝毫不顾自己的父亲被锦衣卫带走、生死未卜,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为何,因为他打发了自己的小厮去求了贵人,他相信只要这位贵人出手,自己的父亲就一定没有事。

自己即将将父亲救出来,成为阳陵侯府的救星,这么一想厉景闫就兴奋的合不拢嘴,他的兴奋和笼罩在府上的阴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算是自己要纳夏实为妾的事儿遭受到嫡母的嘲笑、受到姨娘的阻拦,也没有让厉景闫苦恼半分。

梁氏神色复杂的看了喜形于色的儿子,心里面既愤怒又无力,她蓦然发现自己所仰仗的一切都是空的,丈夫、晟国公、儿子,这些时刻都可以失去,没有了这一切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妾侍罢了,可以随意被发卖、连儿子都不理解自己的妾侍。

跟着厉仁远在岭南多年,看不清自己的不仅仅是厉景闫,也包括梁氏,把自己看得太高,最后就摔得有多疼。

这个教训厉景琛已经用一生看得分明,付出的代价太多、经历太过沉重,仅仅是回想都让人喘不过气来。厉景琛暗含嘲讽的看着大房一家子,但是他不会让大伯父他们有看清自己、幡然悔悟的那天,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置大伯父于死地,将上一世至死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全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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