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点男穿到晋江文_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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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守没有甩开,也没有停步,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叶翎惊呼一声,身形一展,湛湛接住了那颓然倒下的少年。怀中的人轻得就像是要羽化而去,所触之处,无不冰凉。萧守脸上满满的都是憔悴与疲惫,那一抹唇更是白得没有了丝毫血色。

  叶翎吓得几乎失了心跳,一搭脉搏,还好,还好……

  他不明白,萧守怎会突然就恢复了,若是迟得几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叶翎哪里会想到,得了宝贝的萧守勉力运了整整一夜的功,硬撑着只想看老婆大人一面,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和好了

  人昏过去了,梦却不消停,依旧是红绫被翻波滚浪,浪打浪啊,浪打浪,萧守淹死在沙滩上。一想到梦中人那张脸,萧守就有掩面泪奔的冲动……难道做梦做习惯了,就算知道真相也改不了对象了么?其实这是噩梦吧噩梦!也不知道之前叶翎帮自己清理蜂蜜的时候到底发现自己的反应没,这次要是再让叶翎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一定会把自己绑到草船上借箭去吧。

  有些心虚的某人感觉到沾了水的帕子在额头慢慢点过,像梦里那在自己肌肤上辗转流连的殷红,明明应该是冰润的触感,但萧守却觉得灼热得可怕。现实和梦境的混淆,是进退不得的煎熬,火烧火燎,口干舌燥。

  眼睛闭上,世界就被挡在了外边儿,但只要不死,迟早还是要睁开的。萧守听着耳畔那人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知道身旁那位已经发现自己清醒了。

  萧守掐了自己一把,让疼痛唤醒理智,让身心回归现实。在身旁的,是他不是她,那个想要娶回家,呵护一辈子的女人已经成了泡沫,留下的是一个替自己挡过箭,治过伤,抗过错的好兄弟。

  萧守睁开眼,看着叶翎带着血丝的眼和发白的脸,沉默半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还有,谢谢。”

  叶翎松了口气:“你我何须说这些?”

  萧守喉结微动,笑了:“也是……”

  这对话,真是耳熟,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萧守撑起身子,开口:“叶翎,我的伤已无大碍了吧。”

  叶翎点点头,苦笑:“只是还需静养,你如今却是唤我叶翎……终究还是气不过。”

  萧守摇头,笑得客气:“错不在你,有什么可怨的。你要觉得生分,我今后就喊你叶子。”

  他的翎,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再不会开口唤这个名。

  萧守看着叶翎,明明是俊朗的脸,却总觉得眼前这家伙还是个女人,很有种扒了衣服再确认下的冲动。那么久的认知,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萧守别开头,他还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上手把这兄弟剥个精光,会被砍死的,一定会被砍死的。

  萧守呐呐开口:“既然我的伤没事了,那么……我想离开一阵。”

  叶翎变色:“你要是不愿见我,我离开便是,何必拿你自己的身子撒气。更何况,现下你又有哪处可去?”

  萧守拍拍他的肩,作语重心长状:“叶子,淡定、淡定。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调整一下。现在见到你,我就别扭得不行,对我养伤也未必有好处。等我想开了就回来,我自有我的去处,你不必挂心。”

  叶翎也不是那扭捏的人,沉吟片刻道:“我知你一旦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动,我也就不劝你了。但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于照顾你的人细细交待了才行。”

  萧守笑笑:“那是自然,随后我写封信,免得武刑空来找你麻烦。”

  叶翎伸出手,将萧守抱在怀中,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僵硬无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拍拍他的背,道一声:“自己保重,早点回来。”

  萧守不自在地应了,回抱住叶翎的腰,只觉得被叶翎身上的香味包围着,怀念,却也惘然。

  萧守要去的地方是借洛子枯的手买来的别庄,当初从二皇子那里讹了银子后,萧守转手就把银子给了洛子枯,要买下那座他垂涎已久的温泉山庄。毕竟自己的房子拿来当了火药桶,总得有个新家不是。结果前脚得了房契后脚就进了监狱,大好的庄园竟是半天也不曾住过。

  而这次去,一是为了自己和叶翎的身心健康,分开一阵以调整状态。二就是为了给洛子枯一个和好的信号。毕竟当初故作伤痛,踢开洛子枯,为的不过是把自家老婆叶翎护在身后。对萧守而言,女人是个宝,男人是根草,现下俏娇娘变成大男人,自然是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萧守可没有替男人挡风遮雨的高尚情操。

  **************************小生是萧守踹了叶翎单过的分割线************************

  一带雕阑圈出一方静处,纯色窗棂透了光进屋来,绛色夹纱盘银线的帘子把明晃晃的光绕成了微曦。鸭绒毯上一张大炕都是古锦斑斓的铺垫,炕几上供一个香鼎,却没有燃香。骨柔肌腻,眉目天然的少年蜷在塌上,身贴糊着白花绫的墙面……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少年眼上系着一方墨色锦带,因为之前骗了洛子枯,所以现在虽然眼睛好了,对外也得继续装瞎子。不然洛子枯前脚走,后脚自己眼睛就好了,那不摆明了有鬼么。而且在洛子枯的地盘上,要装,那就得当自己是真看不见,闭上眼,系上锦帕,遮个严实,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少年在锦带的映衬下,看起来倒真是眉黛颦颦绝可怜。但这屋里唯一的一位看客——别庄的管家,绝对不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可爱。因为这混蛋因为无聊已经拉着自己讲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话了。

  少年讲的是故事,按理说,听故事该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儿,但如果讲来讲去都是一个模式,那就让人抓狂了。管家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流氓吃多了地瓜,跑到别的地界就变成了第一高手,还有那啥啥王八之气一放,女人投怀送抱,男人拜伏在地……拿地瓜喂大的王八就真这么厉害?

  “然后他虎躯一震……你猜怎么了?”少年一脸你猜你猜的期待表情。

  饱受摧残的管家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王八之气尽显……”

  少年皮种马心的萧守一拍炕桌:“猜对了!你真聪明……”

  管家挠墙,要是自己听这个套路听了十多遍还猜不出来,就可以拿把菜刀自个儿抹脖子去了。这王八之气就跟放屁似的,那啥一震就肯定放一个,一天还放几回,果然是地瓜吃多了——通气。

  忍无可忍的管家终于开口:“老爷……老奴得去为您准备晚膳了。”

  萧守纯良一笑:“你让下边儿的人去准备就成。”

  管家一脸决绝:“老爷初到,有很多事尚未安排妥当,老爷仁厚,但奴下不敢不尽责。况且叶世医吩咐过,老爷身体尚在伤中,还需静养。”

  萧守颇为遗憾地一挥手:“那你下去吧,咱晚上接着讲。”

  管家夺门而出。

  萧守拿自己当烙饼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不是故意要摧残这位管家,他只是——太寂寞。(这年头满大街的哥姐都寂寞。)

  萧守心下止不住地焦虑、烦躁,脑中所思所想尽是叶翎,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触碰,想念他的味道。所以不停地讲着故事,强迫自己去回忆那些小说情节,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画面通通踢出去。

  完全的黑暗带来彻底的依赖,那么多个软弱无力的日日夜夜,叶翎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耳。那样的温柔守护不是流水,而是锁链,绕过颈项,缠过手腕,套过脚踝,钉死在一堵名为叶翎的墙上。靠近时并无知觉,一旦走远,锁链就会绷得笔直,勒进血肉,一点一点收紧,钝钝地疼。

  萧守在床上蜷作一团,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恨不能几个大耳刮子把自个儿从实瓤的抽成空心的,满脑袋空气也比满脑子男人好。

  突然间,一只手裹住了萧守的拳头,手指掰开,深入手掌的指甲被抽出,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萧守带着红痕的掌心抚过,似在责怪他的不自爱。

  “谁。”萧守往回抽手,却没成功。

  “是我……”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萧守知道洛子枯会来,但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听到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那名为良心的东西,小小地揪痛了一下。

  “子枯。”萧守嘴一顺就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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