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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风流_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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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只听有人道:“公主留神不要中计。”殿门口一左一右,出现两道身影,都是太监打扮,目光却一概十分阴沉,行动间步伐轻盈之极,一看就知是高手。

陈兰桡目光滴溜溜一转,不等左遥怡开口,故意说:“妹妹,你看你是宫女打扮,这两个又是太监打扮,难道你放着现成的美人贵人不当,反而想要进北都为奴为婢了吗?”

左遥怡胸口微微有些起伏,压住怒气,锐声道:“你不必得意,今日一过,且看为奴为婢的会是谁!”

陈兰桡轻蔑地看着她,叹道:“唉,本来以为时隔多日,你有胆闯入北都皇宫,必然是大有长进的了,却没想到竟还是这样,斗嘴仍是斗不过我……想来武功上也仍如昔日般稀松平常吧?”

左遥怡身后两个瘦削男子听了,便道:“公主,别中她激将法!”

陈兰桡摇头道:“我还以为能对你刮目相看呢,你这般无用,何必还逞强亲自入宫来呢,只叫你身后那两个进宫来对付我就是了。如今在此狐假虎威,倒是让我觉得好笑。”

左遥怡望着陈兰桡轻蔑挑衅的笑容,怒斥一声:“好,今日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往日左遥怡但凡对上陈兰桡,不管斗嘴还是武功,都会落于下风,此刻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挑衅,但仍是压不住心中怒意,竟然纵身跃起,手在腿上一模,自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来。

陈兰桡见状,探手一招,把旁边墙壁上放着的孔雀翎拿在手中,她方才边说话边走动,一直走到这墙壁边上来,虽然左遥怡身后两个高手发现她有意走动,但见她周遭并无兵器或者暗室之类,也不怕她逃走,所以不以为意,却想不到她的兵器,竟是这摆设用的孔雀翎。

左遥怡见状,嗤地一笑,显然不把这“兵器”放在心上。

左遥怡飞身往上,短刀破空刺向陈兰桡面上,来势汹汹,陈兰桡单膝一屈,腾空而起,纤腰一扭避开左遥怡的锋刃,手心一松,孔雀翎的圆眼弹了出去,翎身一弯一伸,灵蛇似的甩了过去,只听得“啪”地响动,伴随着左遥怡惨叫一声,单手捂住脸,踉跄后退。

陈兰桡脚尖点地,抬眸看向左遥怡跟那两名刺客,微微一笑:“承让承让。”

陈兰桡面似轻松,但心中却暗暗紧张,北都的皇宫防范十分严密,竟然给这三人混了进来,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个在她的寝殿兴风作浪,外面的侍卫,宫女,太监等却都一概不闻,也无人靠近。

陈兰桡想到燕归离宫之事,这一切恐怕不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就在陈兰桡宫中生变之时,北都皇宫中的另一处,却也不太平,而那个地方,俨然正是皇后娘娘所居的凤仪宫。

☆、第80章

????先头曾说,自从皇后殉了先帝,福明公主颇为伤心,一度沉郁,镇日来只把自己困在殿内,竟连外出都不肯,若有人来,也疏于应付,就算是妹子福安来探望,她也是淡淡的。

渐渐地福安也不太来看了,这一日,福明却出了宫,并不往别处去,却是到了皇后朱丹梓宫中。

朱丹梓见是福明来到,有些诧异,先前这段日子,她也是去看过几回福明的,毕竟是后宫之主,诸方都要周全到,却想不到福明竟会来到。

稍微寒暄过后,彼此落座,朱丹梓端详福明,见她比之前瘦了好些,但是神情却是镇静的,甚至透出一股略有些超然的冷静来。

朱丹梓先问起福明近来如何,福明也一一应了,闲话了几句后,福明道:“我听闻三哥先前有事出宫去了?我近来不太出来,因此也少知道事情,不晓得是为了什么?”

朱丹梓道:“听闻是因为章国的刺客之事,具体为何要亲自出宫,我却也是不太清楚。”

福明淡淡笑了一笑:“大概是极要紧的事,不然三哥也不会这样上心了。”

朱丹梓也笑了笑:“是呀,皇上刚登基不久,诸事繁忙……只是不管如何他还是惦记着妹妹的,前日里还跟我问起妹妹你如何了,念叨着要去看你呢。”

福明的眼中透出一股惘然之意:“三哥倒是有心了,唉,想当初又怎么会想到,最后坐上皇位的,竟然是三哥呢……那时候他才回北都来,多少人都轻视他挤兑他呢……那副场景,提起来都好像仍在眼前。”

朱丹梓听闻,脸色略有些不好,当初她虽不曾欺压燕归,但却在要紧之时,弃离了他,此刻回想起来,倘若当初一心不移地许了燕归,此时,两个人大概也不会是这样冷淡吧……燕归的心中,也不至于全是那个人吧。

朱丹梓一念惘然,沉默不语。

福明道:“不过,还是嫂子你的福气,前前后后,仍是你的正宫娘娘,这也是让人没想到的,要知道那时候前太子哥哥亡故后,我跟福安还着实地替你伤心着呢,没想到朱家竟是这样懂得变通转圜,一转眼……姐姐就又是太子妃,继而便是这皇后了。”

朱 丹梓听到这里,微微地觉得心里有异。察觉福明这说来的种种,却像是在给自己扎刺儿呢,朱丹梓不由地敛神静气,慢慢地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必总 是提,再说,人的命运如何,大概早是有天注定了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来。”说到最后,嘴角就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双眸沉静地看着 福明。

福明听了这话,就笑出了声,竟道:“是啊,姐姐这句说的可真好,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当初我母后若是得了这样的至理名言, 大概也不至于弄得下场惨淡了,不过……我倒是又想起来,这正宫娘娘的名头虽仍是姐姐的,只不过三哥的心,却是在别的人身上,那个人不管如何,都得了三哥的 万般宠爱,任是别人再怎么用尽手段也是争不来的……由此可见,就算是老天再偏心,这也是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儿的。”

朱丹梓听到这里,终究忍无可忍,冷笑了声:“妹妹久不出宫,想必是有些糊涂了,一再地对本宫出言挑衅,是何意思?”

福明并不慌张,悠悠然道:“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着,你们一个个地有所归属了,怎么偏我的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偏我的母后死的不甘不愿,而我也在这冷酷无情的宫内不尴不尬呢。”

朱丹梓冷冷道:“哦?听来妹妹似是有无限怨言?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福明抬眸看向她,缓缓道:“我想如何么?原本我也没想如何的,这些日子我呆在宫中,只觉得人之一生真真无趣极了……比如我,到底是为何所活,将来又何去何从呢。我在胡思乱想之中,忽地想起母后在陈兰桡宫中曾说的一句话……”

朱丹梓拧眉,福明道:“当时母后一心想要陈兰桡的命,我怕她闹出事来,不仅祸及自己更是连累了我等,于是劝她罢手,不料母后说她只是想为了先太子哥哥报仇,且埋怨我不是个男儿,倘若我是个男儿,母后也不至于就断了所有的念想,从而变得那样疯狂失态……”

朱丹梓道:“我不明白妹妹的意思。”

福 明道:“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不能当太子,不能给她争气罢了,所以这段日子我思来想去,起初也自顾自埋怨自己怎未生成个男儿身,不然,也不用就这样困在后 宫之中,无法自主,毫无出路了……可到后来,我不由就想:我确不是男儿,也的确是不能当太子的,那为什么……我不能当皇帝?”

朱丹梓做梦也想不到福明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神震动,脱口叫道:“你说什么?”

福明的眼中却仍是一派宁静:“我说:为什么我就不能当皇帝呢?当我想通了这点的时候,我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好像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朱丹梓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手指着她:“你、你……好大胆子!怎可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福明笑了数声,道:“大逆不道么?我并不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曾有人告诉过我,在西域之外,自古以来就有‘女主’的惯例,女王继位多的是,百姓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逆不道。所以,有何不可呢。”

朱丹梓无法忍,霍然起身:“福明,你是失心疯了在此胡言乱语,还是真的想要造反?若是前者,我念在你抑郁成疾的份上,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但若是后者,你可要想好了后果如何!你是不要命了吗!”

福明坐着不动,只是瞅着朱丹梓,冷冷地说:“不用摆出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来指责我,我就算是造反,我自也是大魏正统的公主,是先皇一脉,还轮不到你姓朱的来说三道四。”

朱丹梓听这话越发地过了,怒道:“我是大魏的皇后,这后宫事宜,自是我来管束,既然你自寻短见,那就别怪本宫无情……来人!给我把福明公主押下。”

朱丹梓说完之后,殿内外一片静寂,几个在旁边伺候的宫女见公主说出如此叛逆的话,而皇后发怒,迟疑着上前欲领命,不料脚才一动,只见一道银光飞过,便悄无声息地跌在地上,竟然毙命。

几个宫女见状不好,吓得惊叫,但叫声未罢,跟随在福明身后的那太监服色之人纵身跃出,身形如同鬼魅,在殿内如风穿梭,所到之处,便无活口。

朱丹梓一惊,她身边的青冥跟暗雪都是会武功的,见势不妙,便跳上前来挡在了朱丹梓跟前,朱丹梓自己也是行家,见福明有备而来忽然发难,她倒也并不显惊慌,下巴微挑,道:“福明,你是绝意不肯回头了?”

福明道:“是啊,不过你可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如今三哥离开,生死未卜,宫内除去陈兰桡,就只剩下你,我会留着你……毕竟需要朱家鼎力相助呢。”

朱丹梓眯起眼睛:“陈兰桡如何了?”

福明道:“有人料理她,跟我们不相干,姐姐,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丹梓笑道:“只怕你是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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