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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不从良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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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姬自然非常为难,毕竟她们身份所限,皆是萧家的奴婢,身处的也是萧家的宅邸。在这偌大的萧府里,除非是上面人发话或是萧家哪位直系的主子办丧事,谁敢没事找事干这种晦气的事。一旦被人抓住,下场定然不会好。

  可大囡开口,柔姬却是不忍拒绝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说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也不为过。这伶院的女人皆没有子嗣缘分,柔姬待大囡如此关心,这也是一部分的原因。

  柔姬答应下来,赶在月姬尾七的前一日将大囡所要的东西,偷偷给了她。

  伶院虽进出不便,但柔姬是从小在这里成长的,关系和人脉自然是有一些,所以弄来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这也是为何云姬在伶院素来张扬跋扈,没少欺压其他伶人,却从来不敢在柔姬跳嚣的原因,哪怕如今柔姬年纪渐大,不若以前风光。

  感激的话大囡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以图日后报答。

  ☆、第9章

  次日,夜幕降临。

  大囡悄悄的拿着那一包东西,避过伶院里的人,七拐八绕去了位于伶院东侧角的一处围墙边。

  这里十分僻静,乃是靠伶院最边角处,平时用来堆放一些不用的杂物,很少有人会来这种地方。

  大囡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四周,见四周无人才将靠在围墙边一个破旧的缺了一条腿的矮柜子挪开。挪开后,只见墙角杂草丛生,一个狗洞半遮半掩被那些杂草掩着。

  这处狗洞并不大,但大囡此时年幼,又从小习舞骨头极软,自然能够钻出去。这是她小时候玩耍时发现的一个秘密,上辈子没少借着这狗洞办一些事。

  大囡先伸手进去探了探,然后将那个小包推了过去,再然后便是自己过去了。

  这处狗洞通往的地方乃是萧府内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伶院的大门日夜都有人看守,里头的人并不能随意进入,更不用说是大囡了,所以想要从伶院里出来必须另辟蹊径。

  小囡说的并没有错,她确实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是想祭拜月姬不假,却并不是单纯只为这个。

  大囡灰头土脸从狗洞里钻出来,出来后借着昏暗的天色望了望四周的情形,便老马识途的直奔自己的目的地而去了。

  *

  萧杭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喝得醉醺醺的。

  刚从马车上下来,被夜风一吹,整个人似乎清醒不少,却依旧有些感觉头脑昏沉。

  “郎君,是去崇月阁,还是回陶然居。”仆从刘四在一旁撑着灯笼道。

  此时夜色已晚,整个萧家大宅静悄悄的,这一主一仆顺着青石板路上缓缓往前行着,到了一处三岔路时,刘四的动作顿了一顿。

  “你说呢?自然是去陶然居。”

  这陶然居乃是萧杭平日里行酒作画之地,早年只做以闲暇消遣之用,自从娶了那朝霞郡主,夫妻二人屡屡闹出矛盾,反倒成了萧杭日常起居之所。至于那崇月阁自然是这夫妻二人的住处,萧杭一身酒气熏天还沾染了不少胭脂水粉香气,若是去了崇月阁,夫妻二人自然又要争吵。

  听闻此言,刘四便将灯笼往右擎了擎,萧杭老马识途往那处行去。之后绕进一条偏僻小路,两人便顺着这条小道往前走着。

  这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陶然居,比走大道要近了不少,萧杭若是回陶然居必然会走这条路,这件事萧家不少人都知晓。

  夜风徐徐,弯弯的弦月在乌云后若隐若现,洒射出淡银色的光芒。这条小道两侧皆种着青竹,夜风拂过,便会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萧杭赞叹一句,嗅着这竹子的清香,更觉浑身舒爽。

  蓦地,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传来,在沙沙沙的竹叶拍打声中显得若隐若现。可又声声入耳,甫一听只当自己听错了,可若是凝神静气听,就知晓确实是有人在哭。

  “郎君。”

  刘四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这种时候这个地点这样的环境,自然免不了会多想。刘四向来不是个胆小的人,却免不了脑海里滋生出各种魑魅魍魉的乡野异闻来。

  “你小子想什么呢!”

  反倒是萧杭镇定多了,借着酒劲儿,他胳膊一伸将刘四拂开,便寻着往那处哭声去了。

  离得越近,那呜呜咽咽的哭声更加近了。刘四壮着胆子缩在萧杭身后与他擎灯照亮,实则腿都在打颤。远远看到一道不显的火光,定睛去看才发现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跪在火光前。

  顿时,刘四的一身寒意退散,变为了满腔怒火。

  他还当这大半夜里真出了什么孤魂野鬼,没想到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此处烧纸钱。

  刘四啪的一下蹦了出来,厉声道:“你是哪处的奴婢,竟然敢府里私下祭拜亡人,不知晓萧家的规矩吗?”

  那小丫头本就是背着身子,只顾沉浸在哀伤中,被刘四这霹雷似的一吓,顿时惊得往前面一扑,小手不小心按入了火堆里,烫得她哎呀一声,侧身就歪倒在地,模样极为的狼狈。

  这一切发生在顷刻之间,刘四的满腔怒火也戛然而止,变成了哑口无言。

  “一个小孩子,你何必吓唬于她。”

  萧杭并未看到小女童的正面,但从身形来看对方年纪极小。刘四诺诺无言,赶忙上前去扶那小女娃。

  将人拉了起来,才发现这小丫头真的很小,不过十岁的模样。一身粗布的衣裳,小摸样极为狼狈,灰头土脸的,看不清面目。额头上缠了一条白色布条,乍一看去似乎与人戴孝,再看却发现那布条上有隐隐血迹,似乎是受了伤。

  视线移到她那小手上,满手的黑灰,中间隐隐见红肿,似乎烫破了皮。

  “哎呀,你也真是,这大半夜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是哪处的小丫头,管事的仆妇是谁?”刘四有些埋怨道,但也再升不起想责问的心思,反倒有些窘迫。

  “……呜呜呜,阿娘死了……她们不让大囡祭拜,可是大囡听说若是不给烧些纸钱,阿娘会在下面受苦没饭吃……这位大叔,你不要告诉管事大娘好不好,若不然大囡会没饭吃的……”

  小女娃嘤嘤的哭着,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划出两道明显的白色痕迹来。刘四本就不是什么狠心肠之人,顿时被哭得心里直泛酸。

  “好了,你这小丫头别哭了,大叔不会告诉管事的大娘,你是哪儿的小丫头啊?这大半夜里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大囡是伶院的,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看这里好久都没人经过,才选了这里……”

  小女娃只顾边哭边用手背抹眼泪,没有发现刘四面露怪异之色,更不用说一直背着手站在那处的萧杭。

  只见他眼现震惊之色,双目之中翻滚着各式各样的情绪,眼睛死死的盯住低着头哭泣的小女娃。良久,见刘四直冲自己做手势,他才微微一点头,紧跟着便转身离去了,只有垂放在两侧紧攥的手,才能露出他此时不平静的心情。

  “你的手好像烫伤了,大叔带你去洗洗擦些伤药,再送你回去。”

  大囡怯怯的点点头,任刘四将自己抱起来,随后跟在萧杭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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