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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不从良_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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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点点头,听着外面的雨声。

  车厢外,大奎身着蓑衣,冒着雨赶着马车往前行着。

  此时,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天色很暗,明明才申时过半,却仿佛到了黄昏之后。眼前全都是雨,大奎隐隐看见前面路口处有一黑影挡了路,赶忙紧勒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在距离那黑影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奎这才看清楚那黑影是什么,竟是一辆马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在路中央。有一个同样身穿蓑衣的人,正弯着腰在看车轮那处,竟是马车坏了。

  大奎不禁暗道一声倒霉,扬声问道:“你这车能动吗?”

  这马车刚好挡了前面的路,这条路并不宽,不管是从左侧或是右侧,都无法再通行一辆马车。

  雨声中,那马夫道:“车轴坏了,恐怕是动不了了,你还是走那边那条路吧。”

  这人也知道自己挡了对方的路,歉然的拱手作了个揖。

  大奎只得驱动马车,往一旁不远处的一条小道拐了进去。

  这条路也能出去,只是没有大路平坦,所以平日里走得极少。只是这一会儿大奎也顾不了了,眼见雨下得越来越大,他淋些雨倒没什么,就是怕马儿受不得。雨天行车,最怕的就是马儿受惊,若不是他驾车技术高超,大奎也是不敢冒雨前行的。

  大奎驱着马车拐进小道,小道里很安静,与其他街道不同,这处小道是两栋宅子中间僻出的路,两侧全是青灰色的围墙。

  茫茫的大雨,灰色的墙砖,感觉就仿若是进入了一座坟墓也似。

  大奎眼前全都是雨,他紧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儿缓缓往前行着,即使脸上眼睛里都进了雨水,他依旧强撑着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路。

  不知怎么,他竟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极少会出现,只有濒临危险之时才会冒出。

  突然,马儿嘶鸣了一声,马车似乎撞到了什么,猛地停了下来。

  车里小翠问道怎么了,还不待大奎有所回应,雨中便射出了几道黑色的身影,直奔这处而来。

  大奎汗毛一竖,叫了一声有刺客,便旋身而起,起身的同时手里多了一把刀。

  黑衣人来势凶猛,大约有六七人的模样,迎面就朝大奎攻击而来。大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拦在车门前与他们搏斗着。

  车里,小翠和九娘也知晓是出事了,可两人被关在车中,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何情形。

  小翠趴在车门上,透过缝隙往外看去,就见滂沱的大雨中,大奎正在和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打斗着,这些黑衣人攻势凶猛,个个手里提着大刀,一看就来者不善。

  “娘子,有刺客,大约有六七人。”

  九娘心急,推开小翠,也往外面看。

  雨势汹汹,想要看清他们的动作极为难,但九娘也知晓这番是凶多吉少了。

  这种天气,方才路口的那辆坏了的马车,小道中冒出的暗杀者,这无不显示对方是冲着他们而来。大奎虽武艺不差,但只有一人,剩下她和小翠两个弱女子,可不是任人宰割。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挑了这么个时候来杀她!

  九娘此时肝胆俱裂,更恨那想杀她之人,此番若是让她逃过此劫,竟然不会放过那人。

  “娘子,咱们不能再坐等着了,大奎只有一人,定然不敌,到时候咱俩困在这马车中,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九娘和小翠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这种情形,她们也没法逃啊。

  小翠面色凝重,一咬牙齿,果断道:“娘子,我出去和大奎一起挡着,你跑。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挡住的。”

  九娘有些怔忪,她明白小翠的意思,也就是说拿两人的命来换她一人的。

  “娘子,不要犹豫了,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殿下不会放过我和大奎的,而且这番能不能跑出去还得看运气。”

  言语之间,小翠已经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了一根峨嵋刺来,她手掌放在车门上,作势推门。

  “所以,您不用愧疚,死两个人,总比三个人都死的强。”

  “小翠……”

  九娘此时万分痛恨这天气,若是没有雨,她身上所带的迷药怎么也能起些作用,可这种天气,撒出药粉也是做无用功。

  “娘子,你做好准备了吗?等我出去后,你便一鼓作气的跑,去找殿下,别回府。”

  九娘一咬下唇,点点头。

  风,呼的一声便刮了进来,与此同时还有茫茫的雨水,只是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九娘的身上便全都湿了。

  小翠跳出车中,和大奎对了一个眼色,便不约而同分开和黑衣人搏斗起来。

  九娘顾不得去看他们,挑了一处人少的空地,跳下车的同时,扬手从袖中射出几箭,也不管有没有射中人,闷头就往前跑去。

  身后有雨声,有兵器相击声,有闷哼声,有嘶吼声……

  九娘此时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有没有人追来,也许有,也许她下一刻便会死去,连是谁杀她都不知道。

  但这一刻,她已经顾不得这一切了,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出去,然后给小翠和大奎两人报仇,将那些想害她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

  ☆、第106章

  一尺多高的鎏金兽首五足香炉里,香粉已点燃,苏合香的奇异幽香从兽首盖钮下的镂空莲瓣里静静的飘散出来,不大一会儿便染得满室香气。

  窗外,雨势正大,却与舒适静谧的室中一点关系都没有,仿佛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紫檀木雕制而成的芙蓉榻上,铺着玉白色滚金边牙席,榻上斜卧着一人,她容貌艳丽,风韵犹存,身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梳着灵蛇髻,两边对称插着一对金珠连缀八瓣宝相花金钗,正面是一支赤金镶玉流苏步摇,发髻正心处还衬着一朵颤巍巍开的极艳的紫色牡丹,好一个富贵无双的美人儿。

  若是无人点明,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便是昌平公主,明明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却一点都看不显,还仿若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长安城贵妇们素来保养得极好,尤其昌平公主又贵为公主之尊,什么宫廷保养的秘方却是从不少的。

  此时她半阖着双目,一名婢女正跪在榻边轻轻的为她捶着腿,距芙蓉榻大约有三四米的地方,躬身站着一人,屏息束手,似乎在禀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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