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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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这人吧,生来就注定是要死的,没有谁能逃得过,之所以会让生者感到痛苦难忍就是因为没来得及好好的道别。但人生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旦夕祸福,瞬息万变,谁都不能左右命运,我们能珍惜的只有眼前的,譬如我,现在还能与你闲聊生死,幸许,某一日我一个不慎,就遭遇不幸生死不明了呢……”

南宫瑾一顿,语气带着丝丝凉意,“这样咒自己很好玩?”

花吟讪讪的抓了抓头发,“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么。”

“逝者已矣也,来者犹可追。”他一叹,这些他又怎不明白?

恰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花吟抬头看去,顿时变了脸色,只见花容氏一手捏着帕子,眼圈红肿,到了近前,上香跪拜过后,也是找了个蒲团一跪。

南宫瑾一怔,正要说话,花吟抢先道:“娘,您这是干吗?”

“守灵啊,”花容氏抹着眼泪道。

“花夫人……”南宫瑾刚要开口。

花吟又急急道:“您快歇着吧,您都多大岁数了,白天那么忙,晚上再一折腾,别折腾出个毛病来。”

“没事儿,我儿不是大夫么,旁的疑难杂症你都治的,为娘的小毛病你就看不好了?”花容氏意有所指,花吟面上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而后南宫金氏与兰珠也都过来了,还是南宫金氏发了话,叫花容氏和花吟都去歇着,这事才告一段落。

毕竟是亲生儿子,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南宫金氏将屋外守着的几个小厮喊进来后,又叫南宫瑾也回去歇着,但他摇了摇头。南宫金氏叹了口气,也没强迫他,由着他去了。

出了门,四下无人,花吟少不得抱怨,“娘,你这是干嘛呀?”

花吟听到慌忙去捂花容氏的嘴,紧张道:“娘呀,你是想我死吗?难道你忘了缘师傅曾经说过的话了?”

次日,头七的第四日,大内总管领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带来了皇帝的圣旨,先是一通场面话,再来重点提了句老丞相是病死的,死的突然,上至君下至民都痛苦的如同挖心,为感念丞相为国为民几十年不辞劳苦,遂追封南宫元为一等善国公,又加封其妻金氏为一等善国公诰命,恩准停灵建国寺九九八十一天,这八十一天除去头七停灵在相府,余下七十四天,建国寺将不再接待香哥,庙宇上下,除去扫洒粗使的小沙弥,一应僧众分坐两班,日日夜夜为丞相超度亡灵。待八十一日后,破土掩埋。

南宫瑾接了圣旨,总管虽面上有悲痛之色,但也难掩谄媚的喜色,道:“侍郎大人,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自我大周建国以来除了皇族王公可没有哪位大臣有幸停灵建国寺,更匡论合寺上下关闭寺门一起祝祷,丞相大人国之栋梁,皇恩浩荡啊。”

南宫瑾神色淡淡,半晌方回了句,“是吗?”

总管无趣,不再多说,宣了旨意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直到头七这天,相府内上下一早做了准备,计划在午时之前,将相爷的官柩送往京郊十里外的建国寺。

南宫瑾与花吟一同披麻戴孝,扶棺相送。

到了建国寺,主持恭候多时,远远迎来,南宫瑾自没心情与他客套,一切便由花吟应付,主持不知花吟身份,只道是丞相家的小公子,遂以礼相待。待灵柩停放好,花吟见南宫瑾呆在官柩旁并没有走的意思,便悄悄与南宫金氏商议了,让她先与众人回去,自己陪同南宫瑾与丞相好好道个别。

花吟回去后,见南宫瑾还是第一日那副样子,头抵着官柩,跪着,她也没说话,自己找了个地跪着,闭了眼,心中默念经文。也不知过了多久,突觉肩上一痛,随即响起小石子滚动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只见无踪鬼鬼祟祟的朝这里探出脑袋,手中还捏着一个小石子。花吟悄无声息的站起身,走了出来。她前脚刚踏出门槛,无踪就一把拉住她,将她拖到一边,急道:“奴才刚看到烈亲王世子在前殿被吴大人拦住了,吴大人二话不说拔剑就与世子斗在一处,奴才生怕出什么事,就来请……”

花吟一听,惊出一声冷汗,暗道了句,“这节骨眼,他怎么来了!”

☆、第169章 对决

丞相是被皇上射死的,这事除了凤君默就只有花吟知道了,因为知道的几个内侍都被毒杀了。

丞相是被凤君默误杀的,这事那天一同来冬狩的众人都知道,只不过皇上下了禁令,此事不可外传,违令者重责。次日又张贴皇榜,昭告天下:丞相南宫元因身染重疾,不治身亡。天下百姓皆信以为真,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知与不知一半对一半。此事重大,丞相与烈亲王一文一武,一直以来被誉为大周国数十年来屹立不倒的两大基石,若是乱传,稍有不慎会动摇国之根本,况皇上也是摆明了包庇,不管众人出于何种心思,但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花吟到了前殿并未找到无踪口中正在对打的凤君默乌丸猛二人,一直出了寺门,才看见二人面对面站在石阶之上,脸色俱都不好。

凤君默一身素色衣裳,并未佩任何利器,倒是乌丸猛,因为他从来都是剑不离手,此刻也只是抱在怀里,整个人不动如山,堵住他的去路,本来凤君默已然到了寺内,但被乌丸猛一路逼退到了寺外,花吟稍稍松了一口气。丞相大人是被凤君默误杀的,这事相府内其他下人知不知情花吟不知道,但乌丸猛作为南宫瑾的心腹定然是知晓的,这位爷生性暴戾狠辣,此刻居然忍着没有爆发,倒让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这一看之下又惊的她又是一身冷汗,乌丸猛虽则没有出手,但眸中杀意毕现,甚至带着剥皮拆骨的狠意。

花吟顾不得许多,疾步走到二人中间,面朝凤君默说:“你怎么过来了?”面上使劲冲他使眼色暗示他快些离开。

凤君默黯然,“我只是想给老丞相上柱香,”他素来敬重丞相,本来早就想去相府吊唁,但皇祖母与母亲甚至连皇上都不准他出宫,一来怕相府的人给他难堪,这本也没什么。更重要的是怕烈亲王知道他出了宫,会大义灭亲。如今老丞相停灵建国寺,他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之前也是听小沙弥说送灵的人早就离开了,这才正大光明的入了内。

乌丸猛听了此话,冷哼了声,眸底寒光一闪。

花吟心头一跳,快步走到凤君默面前,直接上手推他,“你快走吧!快走,快走,”又压低声音道:“南宫瑾还在里头,他最近很不好,我怕他控制不住,再说,等我们走了,你随时可以过来,又不急于这一时。”

凤君默眸色深沉的看了花吟一眼,见她神色憔悴,眼圈都是黑的,竟不自觉的握住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叹,正要转身离开,突听的一道极冷极冷的笑声。

花吟一凛,循声看去,果见南宫瑾笔挺的站在石阶之上,一身雪白,面色冷的仿似千年寒冰,她不自觉的推了凤君默一把,只希望他不管不顾的快些离开。但凤君默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他是王族贵匱,正人君子,他很自然的站住步子,转过身,情绪复杂的拱手道了句,“南宫兄。”

“我尚未来得及去寻你,你倒自己过来了,甚好,甚好。”南宫瑾嘴角一掀,几乎从齿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凤君默无言以对,面上难堪。

“猛,”南宫瑾死死的盯着凤君默,双眸瞬间浴血。

乌丸猛会意,将手中的剑扔向南宫瑾。

南宫瑾却只是用玄铁软扇一拍,打向凤君默。

花吟本就站在凤君默身前,那剑直直朝她飞来,凤君默不得已一跃而起劈手接住那剑。

南宫瑾见他握剑,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玄铁软扇飞快的一拆,竟连成了把软剑,剑端挥过,灵蛇一般,剑尖直指凤君默,眼角余光扫到花吟傻了一般动也不动,南宫瑾怒极,厉声呵道:“闪开!”

凤君默虽然不想和南宫瑾对决,但南宫此刻来势汹汹,他试图说了几句和解的话,但见南宫根本听不进去,且剑势越来越凶猛,只得集中精力应战。

花吟站在一侧,心急如焚,南宫瑾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双眸血红,招招致命。而凤君默就相对冷静的多,他一味防守,顾虑颇多,因此处处受制,往日能战个几百个回合分不出胜负的二人,此刻也才五十招过去,凤君默身上已然好几处剑伤。

“猛大人……”花吟忍不住冲乌丸猛大喊,“夫人再三叮嘱过,此事需得暂且隐忍,不可鲁莽行事。他毕竟是烈亲王世子。若是有个万一……”

乌丸猛偏过头,根本不理她。

花吟见与莽夫说教无用,急的抱住头就冲到二人中间,南宫瑾正与凤君默战的不可开交,花吟这般无头苍蝇一般的胡乱冲撞,自然危险重重,而南宫瑾已然失去了理智,眼里除了要取其性命的凤君默,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一剑下去险些割破花吟的喉咙,凤君默迅捷转身,抱住花吟,后背却结结实实被划了一剑。南宫瑾不等凤君默反应,抬起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旋即飞身而上,待凤君默抱着花吟滚落在地,南宫瑾的剑已然抵在了凤君默的咽喉处。

花吟倒在地上,仰视着南宫瑾,那一瞬间,她仿若看到了来到地狱的死神,眸子暗沉的深不见底,透着浓浓的死气。上一世那个恶魔般的他竟在此刻与现在的他重合了。花吟心底发凉,只觉得骨节寸寸冰寒入骨。

南宫瑾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他动了动手中的剑,凤君默脖颈处便渗出了血,只要再深一寸,他就能割破他的气管,让他丧命当场。

却在这时,突然一道白雾扬起,南宫瑾迷了眼,眼睛一时痛的睁不开。南宫瑾本要一鼓作气刺死他,花吟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握住那双刃软剑折向一边,大吼一声,“走!”

南宫瑾虽眼不能视,却感到剑身被制,猛然抽开,花吟只觉得十指都要被削断了般的痛,旋即满手鲜血淋漓,染红她身前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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