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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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瑾怒火滔天,恨不得跟自己同归于尽!

却见南宫瑾冷笑一声,“你终是得偿所愿了,我却有些不开心了,既然是盟友,就要一路走下去不是?你要的幸福,我偏不叫你称心如意,你不高兴了,我就高兴了。”言毕,施施然起身,举起灯烛燃了罗帐,烈火汹汹,迅速蔓延,他冰冷的眸子亦燃了火,仿若能将这天下人烧成灰烬的地狱烈火。

耶律瑾看清了自己,惊的怔住了。

这是自己?

是自己……吗?

陡然间,他就醒了,一个宫人一不留神瞧见了,惊喜万般,喊出了声。瞬间周边围满了人,有太后,兰珠嬷嬷,朝中大臣,还有太医,隔着一圈人,幽冥子亦沉着一张脸不悦的看着他。

耶律瑾捏着额角,说:“我睡了多久?”

“足足两个多月。”太后心疼的拉住他的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旧疾复发了?”

“两个月?”耶律瑾想也不想,诘问道:“花吟呢?她可是嫁给凤君默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四下里霎时没了声响,众人面上神色各异,太后虽然从不过问朝政,儿子的私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那是因为她儿子是个有主见的,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索性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但,她不管,并不代表她就好糊弄,耶律瑾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从各方得来的消息拼拼凑凑也大致还原了真相。无非是儿子要伐周,花吟身为周人与儿子发生了争执,据说花吟竟为了阻止他,不惜自残。但因为儿子也出了事,天后无暇顾及其他,心内既恨花吟拎不清,又心疼她生死不明。却又见一干御医来去匆匆,愣是查不出王上昏迷不醒的缘由,只着心急如焚的,自个儿差点也跟着病倒了。

耶律瑾有心隐瞒,之前道出他中了蛊毒的巫蛊师,全都被他一个不留的秘密处置了。

后来幽冥子自己寻了来,因为徒弟被捉,他这样骄傲的人,心里的不痛快不言而喻,倒也没正面与王权对抗,私底下却故意不急不慢的,半吊着,叫一干人等急得心肝俱碎,如此过了俩个月,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这才使出了真功夫。但因为事关师妹和攻邪派,幽冥子自然也不会道出其中隐情,糊弄道:“昔年的寒症未除根,如今不过是入了心窍,发作了。”

这期间,关于周国那边的事,安插的细作自然也有口信送来,因此太后等人也是知道花吟嫁了大周摄政王做侧妃的事,却也没敢张扬,只几个心腹大臣,私底下议论,有说花吟本身就是细作,要秘密处决了花家一家老小。太后却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又说那一家子如今挂名拓跋,算是她的娘家人,动是动不得的,只是命人严加看管,再无其他。

如今耶律瑾醒了,张口第一句话竟是“花吟呢?他可是嫁给凤君默了?”

王泰鸿等得了太后的眼神暗示,悉数退了下去。

待宫殿内只剩太后与兰珠嬷嬷了,太后这才满脸忧愁的问他,“孩子,你告诉娘,你和满满到底怎么了?”

耶律瑾却握住太后的手,执着道:“花吟在哪?她到底在哪?”

太后垂了眼眸,道:“哀家倒是收到了那边递过来的消息,说是周国的摄政王一个多月前大张旗鼓的纳了侧妃……”

“……”

“纳的就是昔年晋封为永宁公主的他的义妹。”

耶律瑾的双眸陡然睁大,太后只觉他握住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又见其神色可怖,慌忙宽慰他道:“你别着急,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咱们又怎知那边是不是在玩什么鬼把戏。”

“不,是她!就是她!”忽而,耶律瑾只觉胸口一热,一口滚烫的热血就喷了出来。

太后吓的面无人色,耶律瑾却挣扎着起床,拔了悬在寝宫内的一把帝王剑就要冲出寝殿,却在半途中,一个踉跄昏了过去。

而后又是一通兵荒马乱,幽冥子却不紧不慢的在那一口鲜血浸湿的地方细细的看,后又用药酒滴了几滴。

那边都炸了锅了,幽冥子却云淡风轻的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无妨了!只需精心调养数日,陛下即可痊愈。”言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80章 交换

此后过去许久耶律瑾才渐渐回过味来,那一段亦真亦假的梦境,不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是他灵魂出窍真个亲临现场目睹了花吟的婚礼,而是他入了她的梦。他曾就帝王蛊相关种种问询过那些巫蛊师,巫蛊师答的详细,言女王蛊寻常可控雄蛊,入男子梦,不知不觉间攻克男子心房,与其生情。但若是女王蛊宿主受到重创,雄蛊即可入梦,若是女王蛊宿主就此去了,雄蛊宿主亦会在梦境中被夺去性命。

耶律瑾又想到了花吟曾与他说过的上一世情形,什么他娶了小郡主,她嫁了凤君默为侧妃,把他气的够呛。说句心里话,什么前生今世,灵魂转世,他从来都是不信的,但他说过他要信她,凡是从花吟嘴里说出来的话,即便太过匪夷所思,他也努力说服自己选择相信,由此,这事儿倒透着股半信半疑的别扭。

耶律瑾嘴上没说,心里一直有根刺,他心底深处一直觉得花吟对凤君默是有感情的,而这份情只因为自己的强势介入被生生折断了。后来他联陈伐周,说没夹杂着私人恩怨,连他自己都不信。心里模模糊糊的在赌着什么,又不愿真个拎出来想个明白,最终,他赌输了,若说花吟那般决绝的,就算自我了断也要护住大周,若说她生就一颗佛心,所作所为只为黎民百姓不受战火荼毒,他也是不信的。

看吧,这一回到大周,就风光大嫁了凤君默,说什么与他没有男女之情,自打嘴巴了吧!原来,自始至终,她对自己竟真的只是虚情假意,这样的认知让他冷彻心扉,几欲发狂。

再回头看看,她对自己的讨好卖乖,曲意逢迎,几次三番,她无不想致自己于死地,什么他要是死了,她亦陪他赴死,乍听之下,多么感人肺腑的动人情话啊!但是,他却信了,信了!现在心冷了,被情爱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再一回味她曾经说过的话,心里恨的只想冷笑,为何?为何他要死?他偏要活,还要活的让某些人如鲠在喉。

其实耶律瑾这样的人,在感情方面极易冲动且情绪化,当他恨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恨的发狂,可以一笔抹尽那人以往对自己的好,想的都是她的恶,她的狠心,明明没有那么恶劣也能被他意象出诸多莫须有的罪名。相对的,他也是个容易被打动的人,只要那人曾入过他的心,就不是那般容易被割舍的,曾经有多爱,就会有十倍的恨,有多恨,就有多放不下,如此反复,绞碎心肠。

不过他醒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劳神劳力,先是陈女蛊惑其夫作乱,虽然已经被镇压了,但如何处置,还待他定夺。眼看天气转暖,冰雪消融,又要改建河道,加固堤防,以防洪灾。

可时间紧迫,人力有限,待气温升高,耶律瑾又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次,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脆弱的不堪一击。随后一场瘟疫突然席卷北地,耶律瑾紧急召集宫廷内外,妙手仁医,仍旧抵不过瘟疫蔓延。

死亡的恐惧在金国的大地上迅速蔓延,耶律瑾也曾想过,干脆一把火将那些染病的灾民都给烧了,或者坑埋了,但如此丧心病狂之举,定然会激起民愤,导致百姓揭竿而起,即便他能顺利镇压,威胁不了他的政权,但他“暴君”的名号也算是坐实了。

暴君?他在乎吗?

他不在乎。

可他一直记得,曾经耳鬓厮磨,他说:“你陪我一生一世,我给你个盛世太平。”

那日她眉眼的暖意仿若春光乍现,她脆脆的应了声“好”。

到底是谁先负了谁,他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还念她作甚!

他的江山,他不能自己糟蹋了,就算是称霸天下的雄心暂且被熄灭了,他也要让金国雄起在这片大陆上,只要让某些人睡不安寝,他就高兴了。

后来周国那边先是研究出了预防的方子,送来后,第一时间就到了他手上,自从疫情暴发后,他就一直在重灾区,虽然大臣们一再劝他返回上京,他都充耳不闻,有感情丰沛的无不潸然泪下,连连称颂王上仁德爱民,不惜以身犯险,他却知道,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待在苦难之地获得心理平衡罢了。况,要是疫情真就控制不下去了,或坑或杀,他心里也有个数。

耶律瑾捏着那药方,不由自主的问,“她是不是到蓟门关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王泰鸿却领会了他的意思,回道:“派人打听过了,说是姜家人,领头的叫姜清源,太医院院使姜义正嫡亲的孙子。至于那位有没有过来,暂且也不方便调查清楚,因着自从瘟疫蔓延后,蓟门关封锁了城门,金周俩国的商贸断了往来……”

耶律瑾凉飕飕的睨了他一眼,分明骂他妄揣圣意。

王泰鸿面上讪讪,退至一旁,默不作声。

耶律瑾面容冷峻,笑意从齿缝内溢了出来,“呵呵……到底是谁啊?善良的可真叫人恶心……也罢,大海,你将这张方子拿去叫御医们看一眼,若是可用,就先试试吧。”

言归正传,且说宁一山到了金国,执意要见金王,否则绝不肯交出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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