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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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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秦萧重复了一遍,“这是那个女明星的助理?”

“那就有点儿意思了。”赌鬼吐出一口白色烟圈,修长的五指微动,将烟头戳熄在了一旁陈旧斑驳的墙面上,“把他带回去。我打赌,这人一定知道些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几人神色自若地用英语交谈,只听得大学四级都没过的刘哥一脸黑线。他抽了抽嘴角,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语调哀婉:“大师,要不……您先收留我一阵子吧,等风头过去,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您想让我怎么偿我就怎么偿,肉偿都没问题。”

“……”肉……偿?

眠眠被哽了下,目光游移,将眼前体型偏瘦的助理大哥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眼,然后打了个冷战,干笑:“刘哥太客气了。咱们修道之人心怀大爱,帮人从来不计回报,你记得缴住宿费和伙食费就行了。”说着稍顿,垂着眸子认真思考了下,又说:“我们家在文庙坊,旅游景区,四室两厅的精装,包三餐,每顿荤素均匀,一天的话,你就随便给个四百,咱俩什么关系,意思意思得了。”

刘彦干笑着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大师真是宅心仁厚。”

其余两人:“……”

等董眠眠和刘彦谈好费用问题后,一脸无奈的秦萧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好了,小姐,我们回去吧。”说完,她转头看向赌鬼,“这位先生坐你的车。他受了伤,你把他扶上去吧,动作轻点。”

赌鬼英俊的面容神色一僵,旋转脖子,视线扫过那个全身脏兮兮的中国男人。对方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了一个十分胆怯,又竭力真诚的微笑,挤出句蹩脚的英语:“3q。”

几分钟后,重新上车的眠眠就看见了如下一幕:人高马大的白人青年嫌弃地皱眉,肌肉纠结的手臂伸出,直接将助理大哥提着衣领给拎了起来,拉开车门,扔进后座,扑扑手,关上车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极其流畅,耗时不足十五秒。

做完一切之后,赌鬼头也不抬朝他们比了个ok,随之拉开车门,长腿一跨上了车。

董眠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辆越野车的后座里,的的确确,爆发出了一阵无比凄厉的嚎叫,其惨烈程度直逼猪牛羊屠宰场。她隐隐有点担心,视线不停地往后头瞄,忧色满面道:“刚才刘哥叫得挺惨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秦萧神色淡淡的,打着方向胖直视前方,眸光波澜不惊:“小姐请放心,在整个eo中,赌鬼的性格都是数一数二的温柔。”

“……”

发生了一段小插曲,等大丽花驾车从小巷子里穿出,时间已经是午后的两点半。这个点儿还没吃午饭,董眠眠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窝在副驾驶室里奄奄一息,用残存的力气掏出手机,给岑子易打了个电话。

嘟嘟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一个痞痞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哟,稀客稀客,大师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受宠若惊啊。”

眠眠饥肠辘辘,心里又揣着事,当然没闲情逸致和岑子易吵架,只是不耐烦道:“少跟我阴阳怪气的。我在楼下了,马上就回来。”说着一顿,继续道:“哦,我有三个朋友要在家里借宿几天,这段时间,你和贺楠挤一个屋去,你的卧室腾出来给客人住。”

“朋友?借宿?”电话那头的岑子易显然很惊讶,“喂,我说董眠眠,你丫不错啊。你的朋友来借宿,让老子给你腾地方,哦,合着受委屈的是我,有面子的是你,在外头晃荡了几天,连良心都晃没了?”

眠眠静默了几秒钟,略琢磨,目光飞快地扫了眼身旁正在倒车的秦萧,然后嗓门儿压低:“你的屋腾给一姑娘。”

果然,这句话十分有效地令岑子易的碎碎念打住了,“姑娘?漂亮不?单身?”

“嗯嗯嗯。”她竖起个白生生的手掌掩住嘴,十分郑重道:“没男朋友,目测身高172,短头发大长腿,你最喜欢的御姐款。怎么样,老子对你耿直吧。”

单身狗老岑一听就高兴了,捧着电话乐颠颠道:“那敢情好,脱单有望。大师够哥们儿,我等会儿就去买菜,晚上给你几个朋友露一手。”

聊完挂断电话,眠眠又开始纠结了。

将eo的两位带进家门倒是了,可到时候怎么介绍呢?撇开两人十分别于常人的气质和身材不提,光是赌鬼那张欧美脸都不好交代。瞎喷是她同学么?来自大美利坚某体育学院的交换生?可人家两个也不像学生啊。

忖度来忖度去,董眠眠陷入了一阵森森的忧桑——讲假话吧,编不出什么令人不起疑的说辞;说真话吧,那就必定会暴露她莫名其妙被人追杀的事,暴露eo,暴露打桩精,然后给她们老董家两位小清新同志,造成史诗毁灭级的心灵暴击。

就这样,怀抱着无比纠结的心情,眠眠蔫头耷脑地下了车,带着三位要去她家小住一段时日的同志,走进了禁止车辆通行的文庙坊景区。

由于是工作日,街上的游客并不是很多,略微空旷的大街上,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分立两旁,昭示着这个地方悠久的历史文化。除了临街的各类大店铺外,这里还有很多简易的摊位,星月菩提,蜜蜡串,藏香,虎爪,黑驴蹄子,各种各样的辟邪物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时隔几日,重新回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眠眠眸光微动,竟然生出了一丝恍如隔世的感受。

……也就离开了几天,怎么感觉世界都变了==……

这条街上,开门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董家的老街坊,眠眠一面感叹着往家走,一面还得分心跟领居们打招呼,十来分钟的路程走下来,她几乎连口水都说干了。好容易走到佛具行门口,她抬眼一瞧,只见里头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中年贵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店里逛着。

几人身旁,跟着一个身着中式唐装的高个男人,手腕绕着大颗大颗的菩提珠,拇指上戴着个价值不菲的玉扳指,日光底下一照,通透得几乎透明。那人长眉星目,容颜俊朗,嘴角咧着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正跟几个客人推销着什么。

“这位太太,您老有眼光了。这樽白玉送子观音像,是咱们董老爷子不远千里,亲自从普陀山请回来的,那真是佛法加持法力无边啊,您要是把它请回去,那我向您保证,您儿媳妇妥妥的三年抱俩……”

岑子易正吹得卖力,蓦地余光一扫,瞥见门口的几个人影,顿时瞪大眼:“眠眠?”说着转过头朝几个贵妇赔了个笑脸,“几位太太随便看,随便看啊。”

他大步流星跨过门槛,低下头,视线在董眠眠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没缺胳膊没断腿儿,放下心来,道:“杵这儿干什么?有客人呢,你嘴皮子利索,快,进去跟那几个阔太聊会儿。”

“不了。”眠眠摆手,指了指是身边儿的几人道,“我朋友们都在呢,你忙着,我领他们先回家。”

岑子易一怔,这才注意到董眠眠旁边的几个人。他抬眼一瞧,只见她口中的“朋友们”是两男一女。那姑娘大高个子,浑身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头利落的短发,黑色短袖下端的小臂隐隐可见肌肉线条,再往边上一扫,则是一个魁梧强壮的白人青年,和一个,相较之下柔弱如鸡的年轻男人,脸上好几个地方挂了彩,站姿怪异,腿似乎受了伤。

秦萧审度着眼前身着唐装的青年,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警惕和敌意,随后,她低声在董眠眠耳畔道:“小姐,他是什么人?”

眠眠这才想起了忘了介绍,于是连忙道:“哦,这是岑子易,是我的……”她飞快思索了一瞬,然后从脑子里找出了一个最合适的词汇:“是我的哥哥。”

“……”岑子易挑眉,对这个说法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眸光狐疑地盯着那两个气质冷硬的男女。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迷之尴尬,眠眠差距了,顿时一囧,赶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是刘彦刘哥,这是秦萧,这是……唔,我们都叫他的外号,赌鬼。”

岑子易沉默了须臾,然后面上勾起一丝礼貌的笑容,沉声道:“你们好。听眠眠说,你们要到我们家借宿,十分欢迎。”说完,他习惯性地拍了拍董眠眠纤瘦的小肩膀,“行了丫头,先回去吧。带钥匙了么?”

眠眠低头在小包包里翻了一圈儿,然后点头,“带了。”

“嗯。”岑子易颔首,又极其自然地道:“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弄。”说完,她也不再多留,转身提步,带着心思各异的三人从佛具行门口离开。

一路跟着董眠眠前行,大丽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进入老小区大门之后,她飞快扫赌鬼一眼,眼神又惊又疑:小姐竟然有个哥哥?为什么指挥官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赌鬼银灰色的眼睛扑闪了两下,疑惑地耸肩:不知道。

秦萧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朝前面正在掏钥匙开门的女孩儿道:“小姐,你说,岑先生是你的哥哥?可是为什么他不姓董呢?”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董眠眠干咳了两声,打开房门之后便弯腰给三人拿拖鞋,悻悻笑道:“不是亲哥哥。”她翻出几双大拖鞋扔在地上,“他,还有家里另外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儿,都是我爷爷收的徒弟,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嘛。”

听完她的回答,一向对陆简苍忠心耿耿的女军官,那张英姿勃勃的面容上,神色明显更加凝重了:什么!没有血缘关系?指挥官的命令是保护小姐的安全,不允许任何异性太过接近小姐,然而,就在刚才,那个没血缘关系的男人竟然摸了小姐的肩膀……真是太不能饶恕了!

对于大丽花悲愤万分的内心戏,眠眠丝毫没有察觉。等几人换好鞋后,她让赌鬼将刘彦扶(拎)到沙发上坐好,然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了家庭急救小药箱,准备用碘酒给助理大哥的伤口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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