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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_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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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了片刻,小脸抬起,细细的指尖在唇形轮廓上画了个夸张的大月牙,笑得异常灿烂,道,“见我爷爷的时候,请指挥官随时保持微笑,可以么?”他不笑的样子寒意凛然,试问哪个长辈喜欢那种冷冰冰的款式……

陆简苍挑了挑眉,黑眸直勾勾地和她对视,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眠眠被这道视线盯得脸上滚烫,比划月牙的小手僵在半空中,有点笑不出来了。

然而下一瞬,他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淡淡的浅笑,眉眼间那种阴沉沉的气息散尽,显得生动,柔和,清朗温润。“可以。”

眠眠被这抹清淡的笑容弄得一怔,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美得像漫无边际的夜色。气质沉静,又璀璨闪耀如星光。

晚上九点左右,夜空之下,一辆黑色轿车平稳驶入了陆府的大门,不疾不徐,在偌大的庭院中停下。

驾车的年轻男人微微转头,朝后座露出十分礼貌的笑容,“老先生,已经到了,董小姐正在等您。”

紧接着,外头有人拉开了车门,年轻高挑的女军官笑容满面,抬手比了个请。

董老爷子来陆府,迎宾级别堪比国家领导人。除了董家三个望眼欲穿的孩子外,几乎所有空闲的军官都到了场,一个个背脊笔直神色严肃,看得眠眠冷汗直流。

……这阵仗,知道的是她爷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领导来阅兵了……

另一头,贺楠扶着还有些跛脚的老岑站在廊柱之下,伸长了脖子打望着。看见黑色轿车驰入的瞬间,几人大喜过望,纷纷提步迎了上去。

眠眠跑在最前面,抬眼一瞧,只见黑色车门大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标志性的降龙伏虎拐杖,雕工精细,色泽陈旧,一看就知道年生久远。随之,一个白衣白裤的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慈眉善目,长须雪白,双眸精光迫人,一派仙风道骨的风姿。

她眼眶顿时红了,隔着几十米就开始使劲儿招手,“爷爷!”

董老爷子拄着拐杖,步子却沉稳有力,听见这道嗓门儿后微微抬眸,慈蔼的面容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朝水灵灵的小孙女招招手,“跑慢点儿,别摔了!”

眠眠高兴得都快飞起了来了,径直跑到董爷爷面前站定,拉着爷爷的手上下一打量,忙忙问道,“怎么样?这次危不危险啊?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没有。”董老爷子刮了刮孙女的小鼻头,苍老慈祥的面庞笑容更甚,拉着她的手神神秘秘道,“丫头,这次的斗不简单,爷爷随手给你和子易萝卜头,都顺了些小玩意儿回来……”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就冷不丁地响起了,“董老先生。”

闻言,董爷爷愣了下,微微抬头,这才发现,自家宝贝孙女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年轻男人,身着军装,笔挺如画,肩上的银色徽章在夜色下熠熠生辉。

“你是……”

陆简苍唇角微弯,如玉的面容立刻生动柔和了几分,“您好。我是眠眠的未婚夫,陆简苍。”

第77章 Chapter 77

一滴豆大的冷汗悬在眠眠额角,摇摇欲坠。她可以确信,在陆简苍话音落地的同时,她家爷爷仙气十足的白胡子,抽搐了一瞬。

董老爷子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体格高大,身姿笔挺,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面上挂着一丝礼貌的微笑,眼底神色却十分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人物。而在他身后,还站着许多身着某种军装制服的青年人,清一色的大高个子,身材魁梧壮硕。

不过董老爷子是什么人,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见过的大阵仗多了去了,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这种气势震慑住。他眯了眯眼,放开董眠眠的小手,拄着拐杖朝陆简苍走近了几步,视线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

其实在上飞机之前,护送的随行人员就已经把基本情况告诉他了:他们的老板和董眠眠在一起挺久了,现在已经开始筹备婚礼。这次请他老人家回B市,一是为他的安全考虑,二是请他出席婚礼。

陆简苍?

董爷爷在心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慢条斯理地捋了捋长胡子,盯着年轻男人缓缓开口:“你姓陆?”

眠眠在旁边嘴角一抽,差点儿就爷爷跪了。她两道秀丽的小眉毛皱得紧紧的,挽住爷爷的胳膊,嗓门儿压低,“爷爷,你这不是废话么?他叫陆简苍啊,不姓陆姓什么?”

董老爷子没做声,一向和善的面容上莫名带着几丝凝重,看得董眠眠有些心神不定。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贺楠已经扶着腿伤还没痊愈的岑子易走过来了。

“爷爷。”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句。

闻言,董爷爷的注意力从陆简苍身上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一大一小两个徒弟。他伸手摸了摸萝卜头的脑袋,视线在岑子易身上一打量,顿时蹙眉,“子易,你这腿怎么回事儿?”

一提这个老岑就来气,他侧目,冷飕飕的眼风从董眠眠脸上瞄过。那丫头一副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双手合十,隔空朝他拜托了好几下。岑子易收回目光,然后就朝老爷子挤出个微笑来,“没事儿。就是不当心,自己摔了一跤。”

听了这话,眠眠心里感动得泪牛满面,不住地用口型跟老岑说谢谢。

老爷子点了点头,也没有怀疑,只是伸手拍拍徒弟的肩,语气极为关切,“往后当心点儿。这么大一小伙子了,总不能还跟萝卜头一样,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

边上的贺楠同学被呛了一下,额角黑线划下来一大排:爷爷我招你惹你了吗……真是躺着也中枪= =。

和几个孩子随口寒暄了几句,董老爷子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那抹笔挺的身影上头。从始至终,这年轻人神色沉静,不骄不躁,即使被干晾在一旁,眉眼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亦或不悦,年纪轻轻,倒很是稳重。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琢磨着。

眠眠忐忑不已,背上的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生怕爷爷不喜欢自己的打桩精。她咬了咬唇,惴惴不安地往陆简苍瞄了一眼,却见那位大哥眉眼平静,气定神闲,俨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没事人样子。

董眠眠无语了,不明白为什么打桩精见个家长,他这么淡定,她却紧张成了狗,真是@#¥%……

夜色愈发地深,B市郊区的气温已经明显降了下来。晚风飒飒,将一例暗色的树影吹得左右摇摆,看上去有些森然的意味。

萝卜头只穿了件亚麻色的短袖T恤,冷风一吹,顿时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揉着红彤彤的鼻头咕哝了句“冷”。眠眠回过神,连忙挽着董爷爷的胳膊往屋里走,嘴里笑道,“爷爷一路辛苦了,我们进去聊。”

不料董老爷子微微摆手,侧目看向董眠眠,沉声开口,“丫头,时间也不早了,让子易和这些小伙子……”他指了指站在庭院里的一排高大男人,继续道,“先回去休息,等了这么久,大家都辛苦了。”

话音落地,董家三个孩子都是一头雾水,萝卜头挠了挠脑门儿,很不解的样子,“爷爷,这会儿才九点多,谁九点多就睡觉的啊,我还一点儿都不困呢……”然后换上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听说爷爷这次探的辽代斗啊,哎呀妈呀老有意思了,晚上我想挨着爷爷睡,您跟我好好扒一扒……”

“扒你个头,睡不着就回屋背单词!”

倒是岑子易的反应最快,提着贺楠的领子把他往屋子里拽,边朝老爷子笑道,“行,爷爷您先歇着,明儿早上我们再去给您老人家请安,拜拜!”说完就一瘸一拐拖着萝卜头离开,压着嗓子呵斥,“龟儿个没眼色的,看不出来爷爷要和眠眠单独说话么?笨!”

贺楠眉毛挑得老高,走半道上了还不住地回头打望,白净的小脸满满写着好奇,“单独和眠眠说话?说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事儿?老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老岑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继续说:“肯定是和你那位‘陆姐夫’有关。”

事实证明,岑子易同志身为董老爷子的徒弟,对他师父果然还是很了解的。果然,两人离去之后,庭院中的其余人也都依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时间,几分钟前还堪比阅兵式的陆府大院,只剩下了董老爷子,陆简苍,以及他的董眠眠。

夜风微凛,眠眠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夏季裙装,顿时觉得凉飕飕的,纤细白皙的小手臂上起了层层鸡皮疙瘩。她抿了抿唇,视线在沉默矗立的一老一少之间来来回回,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迷之诡异。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光裸的手臂,又不好突兀地开口,只能立在原地干巴巴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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