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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家的小娇妻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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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雪漫天飞扬,远处的景致都模糊起来,沈聪回头,笑着道,“不着急,坐会儿,待会我送您,雪厚,路不好走,有个人一起总是好的。”

  不知为何,听着这话,邱艳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以为因着这事儿,沈聪会把怒转到邱老爹头上,没想着,他对邱老爹仍颇为照顾,水光闪闪的眸子滴落两行泪,她胡乱的擦了擦,吸了吸鼻子,气息不稳,“爹,您喝水,待会,让聪子送您回去吧。”

  雪大,邱老爹若在路上摔跤,谁都发现不了,他一个人,邱艳心底不放心。

  邱老爹心里熨帖,握着热乎乎的碗,连连点头。

  许久,邱艳稳住情绪,坐在桌前,往回,沈聪和邱老爹说话,她便去做其他,这次,极为不想离开,坐在桌前,听两人说话,到邱老爹准备回了,她才站起身,红了眼眶,“爹。”

  “哭什么,又不是往后见不着了,天冷,出门穿厚些,今日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我又磨了些面粉,抽个时间回来拿。”屋里暖和,邱老爹不肯让邱艳送,和沈聪道,“艳儿随她娘,遇着事儿爱哭,你莫要嫌她烦才好。”

  “不会,走吧,爹,我送您回去。”家里有把伞,沈聪递给邱老爹,自己则穿着蓑衣,出门后,见邱艳还趴在门口张望,邱老爹莫名眼眶湿润,自己的孩子,哪会不清楚什么性子,邱贵的事情,怕是给二人引来罅隙,邱艳才会如此委屈。

  路上,邱老爹将邱贵的事儿原原本本和沈聪说了番,“是我不让艳儿和你说,艳儿嫁给你,以后就是沈家人,阿贵的事儿,和你没多大的干系,毕竟不是光鲜事儿,怕你轻视邱家,我才拦着,你若和艳儿因着这事儿有了隔阂,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会儿,沈聪没急着出声,沉默许久,在邱老爹以为沈聪恼了的时候,才听他道,“爹,我不会和艳儿置气的,不过往后,这些事儿,还是及早与我说声,于邱贵来说是欠债还钱的小事,于我来说,却牵扯甚大。”

  早上,刀疤在门外叫他,他才知邱贵借他的名义在顺风赌场借了钱,八两银子,邱贵拿不出来,他也拿不出来,砸锅卖铁都不够,赌场素来借钱都会准备好契约叫对方按合同,往后出了事儿,闹到衙门他们也占理,卫洪应下这事儿,分明有心人故意挖坑给他跳,他心里一合计,想着将计就计,木老爷提醒他别对付顺风赌场有意维持双方和谐,他就打破这份和谐,不需要木老爷立即答应,只要木老爷清楚一件事,即使他们后退一步,对方也会步步紧逼,不给他们活路。

  这次的事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中午那会他们就在外边候着了,张三没辜负他的希望,真追着邱贵过来了,他也混赌场,要债的人身手如何心里知晓,邱贵常年不劳作,哪跑得过整天追债的,却能从那些人手里跑出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追到这边,明显早就谋划好的。

  刀疤去镇上请人,他先故意惹恼张三,等待时机,得到刀疤暗示后再软了态度,引诱张三说出他心底的话,果然,张三没让他失望,贪婪无耻下作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和刀疤一道的是木老爷的贴身小厮,有他的亲眼目睹,木老爷那边迟早会改变态度,卫洪和温老爷打什么主意他不懂,招惹了他,他便不会退让。

  回过神,小声提醒邱老爹注意脚下的石头,邱老爹笑着点头,沈聪这话虽有不满,倒是实情,这事儿算是揭过了。到了青禾村,远远的,瞧见两人站在村口张望,邱老爹心里疑惑,雪大,看不清,走近了认出是肖氏和邱铁,邱老爹皱眉,“二哥二嫂,天寒地冻的,怎么不在家……”话没说完,被肖氏用力拽住了衣角,“四弟,阿贵呢,阿贵是不是没了。”

  邱老爹斜眼询问沈聪,后者继续往前边走,“二伯母别担心。”

  肖氏正待松口气,谁知,沈聪下一句就是,“没还钱,人最多被他们弄成残废,至于死,还不至于。”

  闻言,肖氏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邱老爹扶着肖氏,让邱铁帮忙,他记着邱贵在沈聪手里,沈聪不把人交出去的话,说不定邱贵能多活一阵子,然而这样,就是给沈聪招惹仇家,邱老爹左右为难,把肖氏递给邱铁,望着他白雪皑皑的头顶,叹气道,“二哥,阿贵那孩子,谁都救不了他了,八两银子,说说咱如何拿得出来,你和二嫂,节哀顺变。”

  邱贵媳妇早先拼命帮忙掩饰,这次事情后,闹着和离,说邱贵欠的债多,她不想被邱贵卖了,早上,去沈家族长家里闹过了,族里人看重名声,邱贵侥幸能安然无事,族里人也不会纵容他继续下去,至少,逐出族谱,撵出村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聪子,你回吧,到村里了,我自己进去就好。”天色不早了,再耽搁会儿,沈聪到家都快天黑了。

  “都送到这了,我送您到家门口,待会艳儿问起来,我也有话说不是?”沈聪坚持,邱老爹也不再多说,路上,好几次欲言又止,又担心沈聪为难,忍着没问出来,进了院门,回头看沈聪两眼,把伞还回去,道,“天色不早,我也不留你坐了,得空了,和艳儿阿诺回来坐坐。”

  沈聪点头,接过伞,并未马上收起来,撑在邱老爹头顶,送他上了台阶,站在走廊上才抖落伞上的雪,低声道,“爹关系邱贵也是人之常情,这回事情闹得大,依着我说,邱贵手里的田地和屋子地全卖出去,人,不至于出事,二伯问起来,您便与他这么说吧。”

  邱老爹一怔,随即,感激的点了点头,“好,好。”邱老爹毕竟看着邱贵长大,想到那个侄子,心里多少会觉得难受,没想着,沈聪心里都清楚。

  “这样的话,我先回了。”

  邱老爹目送他出了门,回屋坐了会儿,想到邱铁满头白发,不忍心,又匆匆出了门,他站在二房院门外,扣了扣门,开门的是杨氏,白着脸,脸色不太好看,邱老爹知道是何原因,道,“二哥二嫂课回来了?”肖氏晕过去,邱铁掐她的人中,该是醒过来了,他追着沈聪,也顾不上。

  “什么话,四叔进屋说吧。”家里欠着邱老爹几百文银子的事儿,杨氏心里有数,即使不痛快,也不敢惹恼邱老爹。

  邱老爹刚进屋,就听屋里传来肖氏咆哮的哭声,以及邱铁无奈的叹息,邱老爹步伐一顿,朝屋子喊了声,邱铁擦了擦泪,推开门,恹恹道,“四弟怎么来了,聪子回了?”

  “回了。”边说,邱老爹牵着邱铁去了堂屋,他不好意思去邱铁和肖氏卧室,邱铁见他有话要说,朝边上的杨氏道,“老大媳妇,给你四叔倒杯热水。”

  邱老爹没拒绝,这会儿,真冷得受不住了,说话牙齿上下打颤,“聪子和我说了实话,阿贵不会出事,不过,分到他手里的田地,以及屋子,怕保不住了,你和二嫂别太担忧了。”

  邱铁以为邱贵必死无疑了,听着这话,转忧为喜,眼下,没什么比活命重要,没了田地还能想其他法子,命没了,一切希望都没了,半信半疑道,“真的没事儿了?”

  “聪子和我说的,其中的事儿我也不明白,不过他既然开了口,该是真的。”逢着杨氏端水进屋,邱老爹接过,双手捂着碗取暖,“这事儿你和二嫂心里知道就是了,村里闲言碎语的人多,别招惹了其他是非才好。”

  邱铁连连点头,忍不住回屋和肖氏说,站起身,留意到邱老爹还在,他回屋怕是不妥,邱老爹看出他的想法,“你和二嫂说说,我喝水暖暖身子也该回了。”

  如此,邱铁迫不及待掉头离开。

  雪势密集,院子里的脚印渐渐被掩盖,留下正整洁纯净的白,邱艳和沈芸诺做好饭菜,不放心沈聪,邱艳缓缓走了出去,“阿诺,你在家守着,我出门等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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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艳心里压着事儿,转过头独自一人,脸上的微笑悉数敛去拧着眉,愁眉不展,簌簌寒风刮过脸颊,她却不觉寒意,站在门口,眼角湿润,约莫风大的缘故,渐渐,浓密的眉上笼罩了层冰雾,她拂手刮过,指间刺骨的冷,许久,冰天雪地中走来一人影,伞挡住了他脸上的神色,步履沉稳,行走于寒风中,身子凛冽,周身萦绕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她手动了动,掏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鼻子,待人走近了,小心翼翼上前,“回来了?”

  沈聪抬起头,才发现她肩头落满了雪花,怕站这许久了,淡淡点了点头,伞挪到她头顶,面目如霜,“回吧。”

  邱艳欢喜的应了声,举手接他手里的伞,手指相碰,尽是冰凉,她瑟缩的抽回手,转身关门,肩上,落下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肩头的雪,邱艳身形一僵,无所适从的抬眸,低声道,“这回的事儿我不对,往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了。”她心里记着这事儿,不过中途,忘记了,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嗯。”沈聪不冷不热吐出一个字,之后便不再说话,撑着伞,待她关好门,一块进屋,邱艳斜眼留意着他神色,想张嘴问他是不是不生气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屋里烧着炕,沈聪脱下蓑衣挂在旁边墙上,一边和沈芸诺说话,这时候的沈聪亲和有度,慈眉善目,最是好说话的时候,邱艳坐在边上,多是听着,并不怎么开口,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洗漱完,翻身上床,她心里仍惴惴的,待沈聪爬上床,邱艳将事情起因经过一五一十说了遍,瞒去了邱老爹那段,邱老爹不想沈聪知道是怕沈聪看不起她,她心里清楚其中关键,邱老爹为了她好,她却不能让沈聪因此厌恶了邱老爹。

  说完后,久久,身边没有动静,邱艳伸手拉扯了下他的衣衫,“聪子?”

  “说完了?”

  “嗯。”

  “那就睡吧。”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邱艳动了动唇,哑口无言,可能心里装着事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怕惊扰了身边的沈聪,往里边挪了挪,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帐顶,迷迷糊糊,身子渐渐发热,身下烧了炕,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喘气。

  沈聪被她翻来覆去搅得不安宁,转身,语气不耐,“怎么了?”

  “热。”邱艳缓缓答了句,身子压在被子上,伸手解自己的衣衫,沈聪察觉不对劲,起身点燃油灯,邱艳已解开衣衫绳子,香肩半露,粉色肚兜的绳子微微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沈聪眸子一深,手探了过去,顺着衣衫往上落到她额头上,烫得厉害,他拍了拍邱艳脸颊,替她盖好被子,低声道,“你发烧了。”

  沈聪身子骨好,一年四季除了受伤甚少有生病的时候,倒是沈芸诺,每年总有一两回身子不好,沈聪会在家照顾她,这会儿,他到知道怎么做,家里没有酒,否则能拿酒给它擦擦身子,找出从山里挖回来的草药,沈聪抬着灯笼去灶房,悄无声息仍然惊醒了沈芸诺,他拐去窗边,柔声解释道,“阿诺别怕,是哥哥,你嫂子不舒服,我给她熬点药喝下。”

  天冷,邱艳提心吊胆又吹了许久得冷风,身子受不住乃常事,待听到屋里沈芸诺小声回应了句,问邱艳的情况,沈聪不想她担心,便道,“无事。”

  然后,才转去了灶房,生火烧水熬药,端着药和一盆水回到屋,拧了巾子敷在邱艳额头上,神色随和,目光极为耐心,巾子凉了又给她换热的,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不曾闭过眼。

  差不多一个时辰,邱艳吃药后才退下烧,沈聪再三探了探,确定她无事后,替她掖好被子,翻身重新躺好,手搂着她腰身,渐渐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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