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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家的小娇妻_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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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失笑,“阿诺在屋里描花样子,你小点声,别吓着她了。”邱艳小声提醒她。

莲花兴致高,清瘦的脸上一直挂着笑,“记着了,难得来,快带我转转,上回也没来得及。”沈家屋子少,一眼就能看清屋子布局,邱艳关上门,仍带着她一一介绍,到她和沈聪屋子时,莲花瞥了眼便挪开视线走了出去,笑意勉强了两分,“地方虽小五脏俱全,我觉得挺好的。”

邱艳初来时的印象也如此,加之,院子屋里收拾得干净,不显窄小也不显得空荡,三个人住着刚刚好,夜里,三人躺在沈芸诺床上,莲花睡在中间,沈芸诺睡在里侧,星空明朗,清冷的月光透过稀薄的窗户纸照了进来,莲花左手牵着沈芸诺,右手抓着邱艳,语气平静道,“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

邱艳料想她身上发生了事儿,否则,不会过来找她,“那人如何?”

“没见过,我娘和我嫂子瞧过两眼,说前两年生了病,最近刚好,身子骨有些弱,不过瞧着挺白白净净的。”莲花叹了口气,“艳儿,我同意了。”

邱艳惊讶,“莲花,你没见过……”

莲花声音蒙上了层迷茫,“不要紧的,我娘和嫂子总不会害我,像阿诺哥哥,你之前不也没见过吗,艳儿,你之前喜欢阿诺哥哥吗?”

沈芸诺躺在里侧,这话让邱艳如何回答,迟疑间,听最里侧传来声音,“人与人不相处,即使喜欢,多是被表象所迷惑,我哥哥对人冷冰冰的,嫂子见着,心里惧怕多过其他吧。”

邱艳摇头,认真想了想,道,“说不上喜欢,就是那种感觉,和传言中不太一样,我二伯母往常多厉害的一个人,聪子三言两语逼得我二伯母找不着话说就算了,还乖乖掏了银子,就觉着,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人。”她那会对沈聪存着钦佩,心想,若她有沈聪一半的厉害,往后她和邱老爹就不必活得小心翼翼,谁都不敢欺负她们,不敢瞧不起她们。

“我瞧着阿诺哥哥,心里却是喜欢的,人长得好看不说,做事雷厉风行,和村里那些只会磨嘴皮子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完全不同,阿诺哥哥敢作敢当,是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过了,我哥哥就不行,我哥哥做事瞻前顾后,凡事听我娘和嫂子的话,这些日子我都在想,若我是阿诺哥哥,即使退亲了我也用不着难受,不痛快了就去把邱长胜和他娘打一顿,到处坏他的名声,然后找个更好的人嫁了,他们不稀罕我,倒是谢谢他们了。”

“瞧吧,我又想哭了,阿诺,你家哥哥怎么这么厉害?”莲花吸了吸鼻子,就着被子擦了擦自己的泪。

屋里,一阵静默,半晌,才听沈芸诺道,“我想,我哥哥也是逼不得已吧,他要护着我,又照顾家里,还要出门挣钱,他自己不厉害,或许就会没命。”

听了这话,邱艳莫名鼻子发酸,莲花则放声痛哭了起来,“我就想着我怎么没阿诺哥哥厉害,原是这个原因啊,为什么我过得不顺遂呢,明明,去年我们去拜佛了呀。”

月光清冷,渐渐转为柔和,李杉睡在堂屋,听着屋里传来三个女人的哭声,手足无措,坐起身,想着用不用想点法子逗她们开心,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渐渐,屋里的哭声没了,李杉才松了口气,日子艰难的人多了去了,活着一天就开心过着,保不住明天就死了,想那么多作甚,他只觉得三个人想多了。

清晨,沈芸诺起得早,李杉帮她生火做早饭,听沈芸诺道,“杉子哥,赌场遇着麻烦了吧,刀大哥在赌场多年都解决不了,想来是大麻烦。”

她语声不疾不徐,李杉听的额头起了薄薄冷汗,讪笑道,“没有的事儿,几个人借了银子不还钱,刀大哥心里没主意,问问聪哥怎么处置,阿诺妹子别多想。”

偶尔,沈聪兴致来了会提起沈芸诺,说她聪慧伶俐,李杉不敢像应付邱艳那般随意糊弄了去,谨慎的回答她话里的意思。

“是吗,赌场不是有赌场的规矩吗,刀大哥自己能做主,怎么还问我哥哥?”沈芸诺懵懵懂懂又问道。

李杉低着头,看似在沉思,实则心里慌了神,沈聪性子毒眼光更毒,他的妹子又哪会是善类,李杉尽量斟酌自己的字句,语气也慢了许多,“大家都惧怕我们,觉着在赌场里混的每一个好人,仔细想想,我们不过把借出去的银子要回来而已,凶神恶煞吓唬人不假,一切都是为了把钱收回来,不是迫不得已,谁乐意整日喊打喊杀?欠钱的几户人家耍赖,摆明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上回明月村的事儿你也听说了些,刀大哥怕这回又节外生枝,才让聪哥去赌场商量怎么对付那些不还钱的人,毕竟,收不到钱,咱日子也不好过。”

李杉话说得慢,说完,偷偷抬眸打量着沈芸诺,见她眉宇微蹙,面上并未有丝毫怀疑,才敢微微喘口气,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李杉皱眉,站起身走出去,淡淡雾色下,骆驼的声儿有些沙哑,他朝沈芸诺解释,“是骆驼,阿诺妹子别怕。”

骆驼来赌场的时间短,在赌场会做人,没有架子,李杉和他关系不错,打开门,笑着道,“你怎么过来了?”

“聪哥怕你一个人待着没事儿做,我陪着你,每天练练拳脚不至于荒废了。”春日的清晨凉,骆驼搓了搓手,顺手关上了门,李杉嫌弃的看他一眼,“就你,得了吧,咱场子里,你打得过谁?别不小心伤着你,之后还要给你请大夫。”

骆驼身板弱不禁风,赌场里的人都清楚,不过,他脑子转得快,遇事果断,有不少人信服他,骆驼进了灶房,大步朝灶眼处走,手放在眼口取暖,不忘和沈芸诺说话,“阿诺妹子,我帮你生火。”

骆驼家里人都死完了,一直住在镇上院子里,杏山村离镇上远,李杉疑惑他咋这会儿来了,当着沈芸诺的面不好多问,心里却怀疑得很,刚好,沈芸诺打水回了屋,李杉凑上前,拧眉道,“你昨晚在哪儿过的夜?”

骆驼抬起头,朝门外看了眼,小声道,“左右不是镇上,你别多问,好好干活就是了。”

  ☆、68|06-08-06

李杉咽了咽口水,果然没有再问,赌场的事情多,木老爷那里不松口,凡事他们都只能忍着,任由顺风赌场的人为所欲为,去年开始,赌场生意受了影响,今年刚刚有所好转,又遇着顺风赌场的那些糟心事儿,往后日子如何都不好说。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顺风赌场的人野心勃勃,有朝一日若落到他们手里,没有好果子吃,卫洪为人奸诈毒辣,睚眦必报,双方长此以往,不是法子。

邱艳和莲花醒来时外边天已大亮了,被子里,莲花动了动,伸出半截手臂,懒洋洋道,“艳儿,也就来你家心情舒畅些,想睡多久睡多久,在家里,我娘和嫂子干活,动静大,想睡也睡不着。”哭过一场,莲花心底的郁结少了大半,撑起身子,发现最里侧的沈芸诺不见了,狐疑道,“阿诺呢。”

“做早饭去了。”邱艳爬起来坐好,将莲花的衣服递过去,侧目,被莲花臃肿的眼睛吓得不轻,莲花无所察觉,揉了揉惺忪的眼,羡慕道,“你可真是好福气,睡醒了就有饭吃,我如果有你一半的福气该多好。”

随着她嘴巴一张一翕,臃肿的脸颊微微耸动,滑稽不堪,邱艳憋不住笑了出来,手在她头上乱揉一通,“赶紧照照镜子瞧瞧你这会儿的模样,哭得我都不认识了。”

莲花双手按着自己脑袋,不满的瞪着邱艳,穿好衣衫,下地站在铜镜前,待看清镜中人的模样,吓得惊呼起来,“艳儿,这是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邱艳好笑,整理好被子,沈芸诺端着木盆进屋,邱艳指着莲花道,“瞧瞧你莲花姐儿,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沈芸诺醒得早,邱艳这点比不过她,夜里睡得晚第二天她便会起得迟,而沈芸诺从未晚起过,拧了巾子递给还在镜子前张牙舞爪捏自己脸的莲花,“洗脸,吃了早饭我带你去村里走走。”

莲花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脸,泄气道,“这副模样出门,会吓着人的,我不出去了。”接过巾子,不情不愿的在脸上抹了两圈还给邱艳,面朝着沈芸诺,“阿诺,我这样子吓着你没?”

“没,莲花姐好看着呢,不吓人。”

听着这话,莲花喜笑颜开,上前搂着沈芸诺,兴奋不已,“还是阿诺会说话,成,待会我们出门转转。”

村里没什么好转的,三人抱着衣衫去河边,那处人多,闲言碎语自然也多,哪家的事儿都能打听到,邱艳和沈芸诺挑了处人少的地儿,她记着邱老爹说的,不让沈芸诺碰水,自己和莲花捡了衣衫洗,沈芸诺坐在后边的石凳子上,轻声和她们说话。

旁边妇人不敢得罪三人,说话尽量避讳着沈聪和沈芸诺,村子里芝麻大点事儿被大家说得有声有色,莲花听她们说起其中一妇人红杏出墙被抓着现行的事儿,莲花压低声音,小声和邱艳嘀咕,“没想到村子里还有这样子的人,好好日子不过,偏偏做些不要脸的事儿弄得人尽皆知,我瞅着,珠花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

珠花水性杨花,迟早又被千夫所指的那天,莲花恨不得那天早点来。

邱艳一顿,瞥莲花眼,示意她别多说,几人口中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回在河边对她冷嘲热讽还污蔑她的红花,邱艳平时不和村里的人来往,也无从得知村里发生了这等丑事,而她们口中的奸夫不是别人,正是沈老头二儿子,沈西,沈家早年的那点事儿全村的人都清楚,沈老头娶罗寡妇进门,逼着一双儿女分出去单独过日子,多少年过去了,谈及这事儿,村里各式各样的声音都有。

“艳儿,我记着阿诺家里那个老寡妇的儿子不就叫沈西吗?是他吗?”邱艳和沈聪成亲,莲花没少帮忙打听沈家的事儿,她之所以记着沈西这个名字,多亏了罗寡妇大儿子叫沈东,两兄弟合起来刚好凑成东西。

邱艳抵了抵她手臂,转头,看沈芸诺白了脸,眼里惊慌失措,像是吓着了,邱艳小声道,“阿诺,衣服快洗完了,下午,我们带你莲花姐去山里转转如何?”

沈芸诺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来,喏喏的点了点头。

邱艳让莲花别再说话,专心洗衣服,抱着木盆回去时,经过杏树下,遇着沈老头和罗寡妇在,沈芸诺害怕的拽着邱艳衣衫,低下头,身子瑟瑟发抖。

莲花一脸迷茫,待听对方骂邱艳和沈聪才回过神,“那就是阿诺爹喝后娘?”

她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杏树下的人都能听着,罗氏嘴角抽搐两下,进门后,没少听别人说她是后娘,这些年她也习惯了,这回,沈西犯了事儿,还是极为丢脸的事儿,罗寡妇怀疑是沈聪从中作梗,自己养的儿子什么德行她清楚,沈西和红花的事儿她察觉到了,隐晦的提醒过沈西,沈西这些日子规矩下来,谁知落入别人圈套,那人恨不得借别人的手将沈西置于死地,除了沈聪,罗氏想不到别人。

她按耐住情绪,身侧的沈老头明显是个急躁的,张嘴破口大骂道,“你还有没有点孝心,见着爹闷声不吭,毫不懂规矩,瞧瞧谁家哪有像你这个德行的,还不赶紧滚过来。”

察觉到挽着自己手的力道紧了紧,邱艳将腋下夹着的木盆递给莲花拿着,牵着沈芸诺继续往前边走,沈老头暴跳如雷,“老子说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你二哥的事儿是不是你下的套,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给家里人找麻烦,怎么不死了算了,省得给人添堵。”

杏树下都是些稍微上了年纪的人,家里的农活有儿子孙子顾着,他们闲散无事,来这边说说话,听着沈老头的话,有人蹙起了眉头,劝道,“沈老头,说到底也是你的孩子,哪有诅咒自己孩子的,做错了事儿,你训斥两句就完了,骂得狠了,聪子听着又该闹事了。”

沈聪半夜带人打人的事儿他们还记着呢,沈老头只图嘴上过瘾,事后沈聪找过来,又该哭天抢地的求饶,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沈老头欺软怕硬,无非瞧着沈芸诺胆小如鼠,沈聪媳妇又过门不久,才敢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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