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家的小娇妻_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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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边,肖氏声音低了下去,暗道,沈聪不把人放眼里,眼下,轮到他的报应了,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

邱艳身形一跄差点摔了下去,逢出门干活的邱老爹回来,他也听到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了,扛着锄头匆匆忙往家赶,看邱艳双目无神,脸色发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肖氏大嘴巴,村里丁点的事情就爱大声嚷嚷,念及此,他斜睇肖氏一眼,气肖氏管不住自己的嘴,好的坏的一股脑往外说,他扔了手里的锄头,上前稳住邱艳,“艳儿,你别听你二伯母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爹现在去镇上看看,你别慌。”

邱艳愣愣的凝视着邱老爹,见其头上生出好几根白发,稳了稳心神,继续晒棉被,安慰邱老爹道,“爹,您去镇上帮不了忙,衙门里负责收粮食的师爷是厉害的,今年和去年的粮食,颜色大不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来,咱家从来不敢滥竽充数,怕是弄错了。”

听她语气不紧不慢,邱老爹叹了口气,人云亦云,如今沈聪挨打的事儿在村子里都传开了,他不去镇上看看,心里放心不下。

“爹,村子里口碎,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聪子真有事儿,定会让刀疤传个消息,刀疤他们没来,说明事情不大,您别听外边说什么就是什么,聪子挨打,我是不信的。”说完,拍了拍棉被,抱起旁边凉席上玩耍的大丫,转过身,将大丫递给邱老爹,“爹今日不去地里的话带着大丫,我去河边洗衣服。”

镇定冷静,丝毫不像有事的样子,邱老爹怔了许久,觉得邱艳说的有理,沈聪挨打,怎么不回来养伤,一定是村里人眼红他得了个好女婿,故意说三道四。

肖氏砸巴了两下嘴,欲言又止,邱艳明显是装聋作哑,大家去镇上排队缴税,怎么可能看错了,沈聪挨打就是挨打,邱艳不信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肖氏之前巴结沈聪,有沈聪为二房撑腰不假,出了事儿,不怕有人欺负,但沈聪出事,肖氏更怕是沈聪连累她们家,想明白了,肖氏待不下去了,抿着唇,干瘪解释道,“四弟啊,家里还有事情忙,你安慰安慰艳儿,我先回了。”

话完,两步并两步出了院子,好似后边有人追赶似的。

邱老爹不知肖氏的想法,但看邱艳跟个没事人似的回屋抱了衣衫出来,脸上神色恢复了红润,不似方才苍白,他却觉得不是滋味,张了张嘴,和邱艳商量道,“艳儿,不若爹去镇上瞧瞧,村子里人多口杂,任由他们胡言乱语不是法子。”

邱艳将衣衫放进木盆,拿了角落里的棒槌,安之若素道,“爹,您别担心,聪子多大的人了,哪像她们说的那样,早先我和聪子说亲,她们说什么?说您猪油蒙了心替我找那种人家,又骂聪子不学无术是倒插门,后来怎么着,出了事儿,她们不照样上门找聪子帮忙?那些人见风使舵,往后可不能和她们往来了。”

邱老爹心下叹息,听邱艳这般说,他不好继续下去,沈聪管着赌场,得罪了好些村子里的人,如何又牵扯到官老爷了,他也不知其中的门道。

邱艳抱着木盆出门,走出院门,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她劝邱老爹的话何尝不是她所希望的,沈聪离开时说了两天回来,如今过去好几天了,连个音信都没有,她心里不担忧是假的。

但看到邱老爹头上的白发,她不忍心邱老爹操心,如今背过身,她才敢悄悄落泪,低着头,边走边哭,怕沈聪得罪了官老爷,沈聪不在了,她和大丫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有邱老爹,村子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邱老爹淹死。

她娘死的时候她不记事,长大后,有人说她命硬克母,村子里,族里,都占邱老爹的便宜,就因为她死了娘,邱老爹做什么都要处处忍让,如果,沈聪有个三长两短,村子里容不下她,大丫也会受人指指点点。

思绪万千的朝着河边走,听到旁边小路上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邱艳抬起头,那些人立即止住了声,脸上尽是幸灾乐祸,村子里便是如此,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低下头,想到沈聪挨了打,赌场又有人挑衅,不知怎么样了。

洗衣服,平日爱凑到她跟前说话的人躲得远远的,邱艳兀自搓着衣衫,寻思着何时去镇上瞧瞧。

洗好衣服,抱着木盆起身,经过村子的竹林,遇到进村的刀疤,邱艳眼眶一红,顾不得男女有别,急急走上前,问沈聪的情况,归家的妇人们瞧见了,都停下来,探头探脑,侧着耳朵,偷听二人的谈话。

刀疤走得急,额头出了汗,他撩起衣衫胡乱擦了两下,声音粗噶道,“嫂子不用担心,聪子没事儿。”

他过来时,韩城耳提面命让他多个心眼,村子里一群长舌妇,不知把事情传成什么样子呢,看不远处的妇人们朝这边张望,刀疤就知她们没什么好事,抽动了两下脸上的疤痕,吓得她们瑟缩了下身子才收回视线,示意邱艳回去说,“村子长舌妇多,去看看大丫怎么样了。”

这话声音洪亮,周围的妇人想装聋作哑都难,讪讪的低下头,理着身上的衣衫,掩饰脸上的窘迫。

邱艳点了点头,刀疤接过邱艳腰间的木盆,端着朝外边走,问起大丫,大丫生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想着就能融化人的心窝,刀疤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邱艳强打起精神和刀疤说了几句,邱老爹抱着大丫在屋里玩耍,进了院子,邱艳顺势关上了院门,脸上这才露出担忧的神色来,“聪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刀疤不好瞒她,放下木盆,低声道,“聪子没遇着什么事儿,村子里的人看错人了,赌场遇着麻烦是真的,你和邱叔别担心,聪子好着呢。”

说完,刀疤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朝屋里挥了挥,柔声道,“大丫,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邱老爹心里想着沈聪在镇上的事儿,坐立不安,这会听到刀疤的声音,忙抱着大丫应出来,面露忧色,“刀疤,你来了,村子里的人去镇上缴税......”

不等邱老爹说完,刀疤大步上前抱过他怀里的大丫,朝空中掂了掂,大丫咯咯笑出声,声音软软的,消了邱老爹心里头的忧虑,他笑道,“大丫就爱玩这个,我怕一时接不住,都不敢玩久了,你来,正好陪着她玩一会。”

刀疤会心一笑,连着将大丫抛入空中,后又稳稳接住,停下来,看邱老爹和邱艳心急的望着他,刀疤才想起正事来,“聪子没事儿,邱叔田地的税缴了,前几日聪子忙没来得及,派场子里的弟兄过去,那人脾气火爆,排队等了许久,中间遇着插队的,脾气一来在衙门和人打了起来,吃了点亏,问题不大,村子里以讹传讹,你们别当回事。”

他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邱老爹听着不像是假话,总算松了口气,忍不住骂起那些长舌妇,“聪子好好的,那些人做什么乱说,一个个见不得人好的,艳儿说得对,往后真得离她们远些才好。”

大丫见刀疤抱着她不动了,扭了扭身子,呀呀出声,意思是没玩够,刀疤哈哈大笑,稳稳的托着大丫腋窝,将其往上抛,安慰邱老爹道,“邱叔别担心,聪子没事儿,赌场有事儿走不开,他怕您和嫂子担心,让我来传个话,等忙完赌场的事情他就回了。”

说着话,把手里的糖纸拆开,食指长的薄荷糖,刀疤撕了一半糖纸,捏着另一半放入大丫嘴边,不敢给大丫拿着,小孩子抓着东西往嘴里塞,刀疤怕噎着大丫了,大丫张着嘴,吸允一口,尝到味道,双手抱着刀疤手臂,张嘴含着糖就不肯松开了。

刀疤心口一软,索性在长凳上坐下,又道,“场子里事情多,待会我就回了,村子里的疯言疯语你们别理会,等聪子回来,估计又要收拾几个爱碎嘴的人。”

心里的石头落地,邱老爹才想起地里还有许多事情没做,扛着角落里的锄头,朝刀疤道,“地里杂草多,我除草去了,你坐会儿,吃了午饭再走啊。”

“不了,我逗大丫玩会,嫂子晾好衣服,我就回镇上了。”说话时,他拿开手,大丫双手攀着他手臂,嘴巴张的极大,吃了糖,口水流了一下巴,刀疤抬起自己的衣袖替大丫擦拭了下,问邱艳拿巾子。

他的衣衫料子粗,大丫皮肤嫩,多擦两下,下巴怕是会被蹭红。

邱艳回屋找了专门为大丫擦口水的巾子递给刀疤,看邱老爹走出门了,才问刀疤道,“聪子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你别想骗我,你方才的话我爹信,我是不信的。”

沈聪什么性子,朝夕相处她多少清楚,缴税那样子的大事,沈聪不可能抛在一边做其他事情去的,即使去,当日也会让人排队守着,如何与村子里的人遇一块了?刀疤明显是在说谎安她们的心。

念及此,邱艳一颗心跌落至谷底,“聪子真得罪衙门里的官老爷了?”

无风不起浪,沈聪和衙门里的人起了冲突,老百姓最怕当官的,村里的人不可能看错,官老爷穿的衣服和他们大不相同,摩肩接踵集市上有官老爷影子一眼就看得出来,何况还是在衙门?

刀疤一怔,望着邱艳,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他的反应,邱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沈聪这次真栽跟头了,眼眶一热,眼里氤氲起了水雾,在邱老爹跟前她一直忍着,不敢往坏的方向想,此刻在刀疤面前,她却是控制不住了。

“到底什么事儿,你与我交个底,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走的时候他和我两日后回,这都多少天了不见人影,他到底怎么样了?”邱艳脑子里已经闪过沈聪缺胳膊断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情形了。

刀疤朝院外瞅了眼,邱老爹出门,将紧闭的院门打开了,想来是为了避嫌,邱艳是沈聪媳妇,和他一块不太好。

他想了想,为难道,“聪子不让我与你和邱叔说就是怕你们担心受怕,不只聪子,赌场所有的人都遇着麻烦了。”

  ☆、125|125@沇聪受伤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骆驼娶了知县老爷的女儿,卷土重来,不只沈聪,赌场的兄弟莫名奇妙被打,遭人算计,时不时有人上门滋事,闹得赌场生意都没法做,沈聪去县衙缴税,县衙的人以沈聪缴的是陈粮不肯收,沈聪被诬陷,咽不下那口气,当场和县衙的人争执起来,双方动了手,沈聪没吃亏,但是把县衙的人得罪了,县衙里的人诸多刁难,拖着沈聪不收他的粮食,摆明了要让沈聪多缴些粮食。

但是,有什么法子呢?

总不能砸了县衙吧,沈聪自己不怕,他怕拖累邱老爹,缴税严苛,错过知县老爷定的期限之后要多缴许多,庄户人家指望粮食过日子,不是逼不得已谁舍得逾期多缴粮食,县衙的人摆明了给沈聪难堪,即使如此,沈聪又能怎么办?

整个清水镇,官职最大的就是知县老爷,谁都拿他没有法子。

他们为赌场卖命,和县衙里的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回,骆驼做了知县老爷女婿,有心和赌场过不去,和沈聪过不去,往后的日子,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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