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男神追妻记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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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商务伴游’啊,不是,就是私人导游,我们的常规业务。”

  “行啊,那你就先跟他把合同签了吧……”我咬着前车的屁股挪了半个车身,说:“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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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一步出电梯,我就踩着噔噔作响的高跟鞋宣告自己的到来。表弟从格子间后面探出一张脸,“姐,他来了,在你办公室等你。”

  我点点头,朝表弟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略显龙钟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听到我进门的声音,他并没有转过椅子来看我,而是依旧笃定地坐着。

  “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一边脱掉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一边用俄语跟他道了个歉,随即转过身来面对他。

  他的脸……其实没什么特别,很苍老,也很瘦削。一头银发整齐地梳向后面,露出平滑干净的额头,高高的眉骨,挺直的鼻子,薄而坚毅的嘴唇。如果不是那双炯炯有神的暗褐色眼睛瞬间夺走了我的思维,我一定会吐槽他的脸跟《指环王》里的甘豆腐好有一比。

  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来进入状态,尽量自然地朝他笑笑,同时隔着桌子伸出手:“您好,我是秦晴。”

  他没有立刻与我握手,而是窝在转椅里定定地看着我。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浮起来又沉下去,直到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把伸在空中的手收回来时,他才抬起覆盖在拐杖上的右手,缓缓伸过来,与我的手握在一起。“你好,我是morris!”

  他的手保养得很好,手心异常干燥,手背上虽布满斑点但并不粗糙。这貌似瘦弱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我注意到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戴在他右手的食指上。

  我抹着裙子坐定,微笑着说:“那么,morris,您是俄罗斯人么?”既然他没有说自己的姓,我也只有直呼其名了。

  “不。”morris面无表情地说。

  “哦,但您说俄语?”

  “我还会说德语和英语,这重要么?”

  我咽了咽口水,保持着微笑,说:“好吧,那让我们回到重要的事情上来,您需要我为您服务几天?”

  “一天就足够了。”

  “是今天么?”

  “是的。”

  “好的。”我起身去拿刚刚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说道:“我们走吧。”

  morris又用那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我,并且看了好一会。等他看够了,这才有些费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用手撑住拐杖,说道:“我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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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车停在长阳路62号门前,探头出去望望。看到青红相间的砖制墙面上镶嵌着一块显眼的黑色标牌“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我这才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

  将车熄了火,我下车给morris打开车门,看着他颤颤巍巍地走下车,我强忍着想要上前搀扶他的冲动。

  morris拄着拐杖站在纪念馆门口,仰头望着这幢修旧如旧的三层小楼。过了很久,他才转头对我说:“请你帮我买票,我一个人进去。”

  我帮他买好票,目送他拄着拐杖缓缓走进纪念馆大门,这才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左右四顾起这里的建筑和街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一带了,在我的印象里,这幢小楼并不是什么纪念馆,而是外婆口中的“摩西会堂”。外婆挂在嘴边的故事里,除了“提篮桥监狱”就数有关“摩西会堂”的最多了……

  我回到车里,打了几个工作电话,又玩儿了好一会儿手机,morris还是没有出来。百无聊赖中,我开了车上的收音机,一首忧伤的慢歌飘了出来,我不喜欢这种调调,便皱着眉头随手调整着收听频率,电流的脉冲声吱吱呀呀地响起来,突然,一段新闻播报毫无征兆地冲进我的耳朵:“乌克兰认定俄罗斯为‘侵略国’……趋于恶化的乌克兰危机难以在短时间内解决……”

  我慌乱地关掉收音机,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而后视镜中,也映出一张苍白僵硬的人脸……已经一年了,只要听到任何能让我想起他的消息,我的身体还是会有这样的反应,对此,我束手无策!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车厢里的空气变得沉闷、浑浊、甚至凝固,让我呼吸困难。

  我打开车门,逃离那狭小的空间,站在车边的空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同时拼命咽下涌上咽喉的某样东西。

  时间接近正午,天空高远纯净,阳光晴好。我合上双眼把脸对着太阳,眼睑后面出现一些小片的阴影,他们扭曲着,混合着,形成一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的其他线条已经变得不太清晰,唯有两片干嘴唇突兀地翕动着,宛如风中枯萎的树叶。

  “请不要杀我!”他充满绝望地说了一句俄语。

  砰!——枪响了!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看到morris拄着拐杖,迈着他特有的颤巍巍的步子,正从“摩西会堂”里走出来。

  我收敛起不寻常的神色,迎着他走过去。他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眼圈和鼻尖上却泛着潮红。我看得出来,他的神色也不太寻常。

  “您还想去别的地方么?或者……我们先去吃饭?”

  morris摇摇头,说:“我没什么胃口,请你陪我在这附近走走。”

  我点头答应,默默走在他身边。

  “你对这一带熟悉么?qin。”morris问我。

  我抬起头看看周围,点头道:“是的,我的外婆曾经住在这附近,我小时候常来这里玩儿。”

  “你的外婆,她还活着么?”morris颇感兴趣地扭头问我。

  我摇摇头,回答道:“并不是人人都能像您这样幸运地长寿。”

  morris沉默了,他保持着缓缓的步速,沿着长阳路的林荫道静静地走着。我并不知道他想要去哪里?他也不向我问路,似乎他对这里比我更熟悉。

  我随着他拐上一条小马路,马路边是一溜儿提神的石库门,虽修缮过,但依然散发着旧时代的袅袅气息。路口一张躺椅上,一位老爷子神情泰然地靠坐着晒太阳,手里捧着一只茶壶,二郎腿跷得比眉毛还高。

  morris默默凝视着路边的建筑,清水红砖的外廊、三角形的屋顶、扇形的大窗,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我扭头看着他的脸,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因为心潮澎湃而变得不太自然的呼吸声还是出卖了他。

  我并不想过多地打探他的隐私,但为了缓解这种沉闷的气氛,作为私人导游的我必须要说点儿据我所知的关于这条巷子的历史。

  “小的时候,常听外婆提起,这里曾经是犹太人聚居区。”我说。

  “是么?”morris目光幽幽地着我,“你都知道些什么?”他问道。

  我迎着他的脸,同样目光幽幽地看回去,缓缓说道:“二战爆发以后,很多欧洲的犹太人为了躲避屠杀和迫害,逃难到了上海,就聚居在这一带。”我用手指着面前的街道和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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