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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_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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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逼着朱棣和朱元璋父子反目,兵戎相见吗?

  ☆、第137章 我心匪席

徐妙仪觉得心痛,不是为自己——十年含冤,她早已习惯了痛苦,她是为了朱棣的失望心疼。

在朱棣没有表白心意之前,徐妙仪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爱情。她的目标只有查案和复仇。

初试爱情滋味,在一起的时光美的令人心悸,即使被卷入政治漩涡暂时分开了,独自随便一段回忆就足够激励她鼓起勇气面对任何困难。哪怕谢家的案子陷入泥潭,进退两难,她的想法也依然乐观,因为有了朱棣,她不再孤单了。

一直以来几乎都是朱棣在付出,在不惜代价的追逐,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从火场中救出了徐妙仪。徐妙仪从感动到心动,到接受这份难得的爱情,觉得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给了她残酷的童年,也不忘补偿朱棣这个痴心的爱人。

可是朱元璋的嫌疑,让爱情和复仇成了非此即彼的选择,若要得到一样,就必须舍弃另一样。

而徐妙仪早已做出了选择。

对朱棣的深情已多有亏欠了,徐妙仪不想让朱棣痛都痛的不明不白,交代了从买的里八刺那里得到的消息,“……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不想欺骗你,如果这是真的,将来各种问题和矛盾会消磨一切,我们走不到一起的。”

弟弟被买的里八刺算计,失望又伤心,差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如今连心爱的女人被他蛊惑,朱棣恨不得将可恶的小八一刀砍了,“北元世子向来阴险狡猾,这是他的离间之计,你千万别信,我父皇不会这样对待功臣的。”

徐妙仪说道:“这次回金陵后,我会亲自去寻找李梦庚的后人。”栾凤一双儿女已经证实了朱元璋对栾凤后人冷漠的态度,如果连李梦庚的后代境况也如小八所说的那么凄凉,那朱元璋就更有嫌疑了,即使他不是幕后凶手,他起码也是一个包庇者。

闻言,朱棣一阵沉默,他很了解徐妙仪恩怨分明的性格,对于她而言,包庇者和凶手一样,都不可原谅,不能妥协。

如果是以前,朱棣肯定会觉得徐妙仪多疑,对父皇深信不疑,可从北元世子被俘虏,父皇对营救徐妙仪消极的态度来看,朱棣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若论功劳,谁会比得过魏国公徐达呢,徐妙仪是徐达的嫡长女,父皇尚且因她执意追查谢家案而不满,那十年前谢再兴谋反案,父皇有没有可能在事后故意掩盖了真相?

真有可能!

但朱棣不是轻言放弃之人,他好容易焐热了妙仪的心,得到了回应,怎可轻易让她冷下来?

朱棣一把抓住了徐妙仪的手,无论她怎么反抗,都坚决不松开。

徐妙仪瞪着眼睛看着他,朱棣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怎么这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朱棣问道:“你有没有种过瓜菜?”

“啊?”徐妙仪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有,我种过草药。”

朱棣说道:“皇宫大本堂是父子们讲学的地方,大本堂的花园被父皇改成了田地,种植蔬菜瓜果,还有水田麦地。父皇说身为皇子,不能安享富贵,四体不勤,五谷不识。父皇亲自带我们兄弟种地,从冬天挑选良种开始,到春耕播种,浇水施肥,除虫收获。”

“所以……”徐妙仪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朱棣是何意。

朱棣说道:“爱情和种地很像,看似目的只在收获瓜果粮食的喜悦,其实主要在前面辛苦劳作,没有前面的劳作,就没有后面的收获,怎么可能因一场暴雨,一场虫灾而放弃呢?妙仪,你是个执着、从不轻言放弃的人,可是当我们的感情遇到了一些挫折,你就断定我们走不到一起了,妙仪,难道我不值得你执着吗?”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句话是我在西湖湖心岛的时候对你的说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我是当真的。妙仪,不管我父皇如何,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变。”

本以为朱棣会悲伤,委屈,无奈,放弃。可是朱棣的反应出乎意外的冷静,有耐心。

他就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再次将徐妙仪从压抑了十年的阴暗纠结中带出来。

这样坚定的男人,值得她付出执着。徐妙仪硬起来的心又化作了柔软的面团。

爱情最美好的结果无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下辈子在细水长流的琐事间互相陪伴,不离不弃,做最长情的告白。

爱情是漫长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等两情相悦时刻并不多,很多时候患得患失,焦虑顾虑,求全责备,不安不自信等烦恼的时刻反而占据大多数。

谎言裹着甜蜜的糖衣,真挚爱情的表面反而裹着苦涩的黄连。

简单地说,就是食得咸鱼抵住渴,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朱棣性格内向,不像小八那样花言巧语,但他事事都以她为先,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一直默默付出着。

所以徐妙仪决定,她吃定了朱棣这条“咸鱼”,再咸也要先忍着,因为他值得。

一旦想通了,徐妙仪便不再纠结,她将朱棣的手搁在自己脑门上,“被石头砸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朱棣看着心上人头上还缠着小八的裤腿,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当即解开了破布条子,换了自己的手绢给她包扎起来。

还是在这个岩洞,身边还是一个男人,但买的里八刺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危险,是防备。而朱棣在身边,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犹如灵丹妙药似的,将连日的磨难驱散干净。

朱棣的呼吸微微撩动着徐妙仪额前的碎发,伤口遇到空气,一阵麻痒,一直痒到了心里,感觉徐妙仪的身体有些僵直,朱棣说道:“弄疼你了?那我轻点。”

徐妙仪是市井和军营混过的,一听这话,更不自在了,她垂着眼帘,低声说道:“嗯,你知道怎么止疼吗?”

朱棣说道:“随军军医有药,我这就背你出去。”

徐妙仪说道:“小时候我母亲经常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朱棣:“……”

徐妙仪抬起头,直视着朱棣的眼睛,“你和北元的人交战,有没有受伤,那里疼?”

明明刚才还要分手来着,心上人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呢,朱棣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这里疼?这里,还是这里?”徐妙仪的手指在朱棣身上轻戳着,几乎要借机摸遍朱棣全身了。

到底是涵养深厚的燕王,不是那等轻浮孟浪之人,朱棣的脸涨得通红,忍住没说“那都疼”。

徐妙仪的手指最终在朱棣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停下了,问道:“是不是这里疼。”

朱棣的声音有点嘶哑,“是。”

话音刚落,就被徐妙仪迎上来润湿细腻的唇堵住了。

朱棣觉得,这个山洞要炸裂了。

且说韭山的动静惊动京城,老朱家祖坟就在凤阳,朱元璋大惊,连夜命令魏国公徐达和曹国公李文忠两员大将带兵去了凤阳。

北元王保保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大势已去,徐达和李文忠联手,他不可能在大军之中救出世子回朝,只得当机立断命令手下撤退,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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