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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徐后传_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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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身体一僵,感觉丈夫的回应有异,徐妙仪连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我表哥呢?是不是皇上还不肯放过他?不是说既往不咎了吗?母后难道不护着他了?”

以前是马皇后说服了洪武帝,保住了朱守谦一条命。

朱棣紧蹙剑眉,说道:“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徐妙仪:“好。”

朱棣说道:“其实这八年来,西南那边一直有弹劾靖江王朱守谦的奏折,已经堆成小山了,有告他荒淫无道,强抢良家妇女的;也有告他酒后闹事,鞭打朝廷官员;还有告他霸占平民良田,圈起来养马;甚至看中了别人家的花园,给了一两银子就强迫别人搬走;他随便拿人家商铺的东西,从来不给钱,若店家去靖江王讨要,朱守谦就放狗咬人,他还——”

“我不信!”徐妙仪火冒三丈,“我不信表哥变成这样!是那些人污蔑他,想把他从西南挤走!”

朱棣说道:“写奏折人许多都是耿直清廉的官员,一直以来,都是母后求皇上压着奏折,留中不发,求皇上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朱守谦不知悔改,如今闹得有人已经进京告御状了,皇上下旨,命锦衣卫去桂林押解朱守谦回京城,交由宗人府审理。”

宗人府专门管着皇族的家事,朱守谦要被宗人府幽禁了。

徐妙仪没想到她会以探监的方式见到表哥,顿时呆住了,过了一会,徐妙仪问道:“明明他每次的来信,都是一切很好,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实情?”

她所了解的表哥,和朱棣口中的表哥完全是两种人。

“怕你伤心难过,就一直瞒着你。”朱棣说道:“你收到的信都是师爷模仿他的笔迹写的。他在桂林无人管束,整天花天酒地,早就忘记你是谁了。其实他经常给我写亲笔信,每次都是要银子,我每次都给一些,因为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就写信向你要银子。”

无耻荒唐,这还是我那个谦谦君子的表哥吗?不,不可能!

徐妙仪本能的给表哥找理由,“笔迹谁都可以模仿,印信也可以仿刻,或许给你写信的不是我表哥,你被骗了。”

朱棣怕徐妙仪被气坏了,并没有和她争执,说道:“本以为可以替你挡一辈子,让你觉得朱守谦在西南一切都好。如今他即将押解回京,我再也瞒不住了,这八年来,他已经堕落的面目全非,你到时候别气病了,不值得。”

八年过去了,无论洪武帝如何想方设法为难徐妙仪,都无法真正伤害到她心,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洪武帝即使塞一百个美女进燕王府,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但表哥不一样,表哥为她付出了许多,他们曾经相依为命。只有她关心的人,才会真正伤害到她的心。

表哥怎么就堕落了呢?是不是有人背后使坏?徐妙仪陷入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  排排坐,分美女。

你一个呀我一个。

妙仪不乖给她六个……(舟脑子里无限循环儿子魔性的儿歌声)

成均馆类似明朝国子监,培养两班贵族的官办学院。

因为上升通道的资源有限,高丽朝鲜都是从母法则,生母出身低贱,孩子再有才能,也不能入两班贵族的行列。所以七点仙誓不为妾。

  ☆、第245章 燕王布局

徐妙仪的第四胎从初孕时就很艰难,总是风波不断,身为人母,本能爱护自己的孩子,尽量往好处想,让自己开心些,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随着朱守谦押解入京的时间越来越近,徐妙仪未免焦躁起来了,加上秋燥,早上和朱棣用饭时,只是轻轻打了个喷嚏,鼻血就喷涌而出!

太医匆匆赶来,朱棣尤不放心,将亲弟弟周王朱橚都叫来了,给徐妙仪诊脉安胎。

朱橚这八年医术精益求精,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徐妙仪这个入门师傅,他看了看太医开的药方,删了几味药,减轻了份量,“四嫂身体的底子很好,不需要大补,少吃些药,放宽心养胎便是。吃饭比吃药重要,别本末倒置了。”

朱棣将药方交给了海寿去照着熬药,朱橚看着亲哥哥担忧的模样,清咳一声,说道:“朱守谦的事情我也刚听说了。四嫂,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处惊不变,无所不能的人物,这个难关肯定也难不倒你,等他来到京城,我也会帮忙去宗人府打点的。”

徐妙仪半卧在美人榻上,叹道:“五弟,人真的会变得面目全非吗?京城里这些亲王,十皇子鲁王最为荒唐,可是听他们数落表哥的劣迹,竟然比鲁王还荒唐十倍。”

大明亲王二十几人,二皇子秦王被罚的最惨,至今关在鸡鸣山皇陵思过,但是秦王除了宠妾灭妻,殴打王妃王音奴外,其他的文采武略还算不错,除了邓铭,他没有别的女人。而十皇子鲁王妻妾成群,以贪财好色闻名京城。

朱橚说道:“变坏很容易的,变好就很难了。靖江王在藩地作恶多端,激起民愤,他当街调戏军官的妻女,军官一怒之下包围了靖江王府,若不是镇守在云南的黔国公沐英亲自出面规劝,差点就闹出兵变。沐英是父皇的养子,他秉性公正,不会胡乱污蔑朱守谦的。”

徐妙仪摇摇头,“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信的。当年我外祖父也是被千夫所指,证据确凿,可他是被冤枉的。谢谢你过来开导我,但我必须亲眼见到表哥,面对面问他,一定有什么原因的,我的表哥不是坏人。”

朱橚说道:“好,宗人府那边我会给你安排。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人真的会变的,不信的话,你看看我,看看二嫂。”

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二嫂”两个字,朱橚先是一怔,而后自嘲似的笑了笑:“你瞧,我和王音奴曾经山盟海誓,生死与共,如今形同陌路人,时间和现实可以改变一切,人是会变的,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朱棣送弟弟走出王府,说道:“四哥,最近不要出征了,等四嫂生了孩子再说吧,母子平安最要紧。朝廷那么多武官,还有想出去建功立业的亲王们,没有你一样能守住边关。何况你北伐得胜归来,也就十万宝钞的赏赐,不值得。”

朱橚替哥哥打抱不平,父皇对徐妙仪根深蒂固的成见,也迁怒到了哥哥头上去,奖惩不明,朱橚不服气。

朱棣说道:“赏赐什么的都无所谓,历练最要紧。我现在最担心妙仪的身体,不会离开她半步。”

朱橚点点头,“我也觉察出来了,四嫂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生你的气呢。你也真是,什么都替她兜着,你区区一个亲王,还能只手遮天,替她兜一辈子不成?现在好了,兜不住了,罪魁祸首朱守谦还没来京城,四嫂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你身上。你真是自讨苦吃。”

朱棣叹道:“我情愿她打我骂我,可是她一言不发生闷气,我很是揪心。”

朱橚说道:“我有一计,或许可以替四哥解忧。”

朱棣忙问道:“何计?快说!”

四哥四嫂夫妻情深,朱橚很是羡慕,说道:“你是当局者迷,仔细想想,四嫂最听谁的话?这世上唯一能镇得住她的人是谁?”

不是丈夫朱棣,更不是公公洪武帝。对于洪武帝,徐妙仪向来是阴奉阳违,外表恭顺,内心逆反。

朱棣眼睛一亮,“对,我这就请道衍禅师来燕王府开导妙仪,妙仪最听他的话了。”

兄弟多年,朱橚总算帮哥哥一个小忙,有些小自得,“这就是对了嘛,道衍禅师的话连父皇都能听进去,何况四嫂呢。好好陪着四嫂,这一胎比前面三个孩子都调皮。不过最近听说边关又不太安宁,万一皇上命你出征,你还能抗旨不成?”

朱棣淡淡道:“不要紧,因为很快父皇要面对更紧急的事情,他不会让我去边关的。”

朱橚平日都在药铺,对政事几乎一无所知,问道:“何事?”

已经快到大门口了,朱棣将药箱递给弟弟,“你安心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行了,外面的事情不要过问,这阵子不会太平。”

虽然不懂朱棣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四哥肯定是为了他好,朱橚对哥哥深信无疑,便不再深究,回到药铺当大夫。

朱棣回到卧房,徐妙仪正在美人榻上小憩浅睡,睡梦中还蹙着娥眉,朱棣轻轻一叹,给她盖上薄毯,悄悄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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