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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嫡出_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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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邱养娘一条腿也已经下车,明玥推着裴夫人猛地往前一扑,“快回府!”

  邱养娘被红兰掐了一下本已有疑心,这下反应极快,一下子抱住了裴夫人的腰,回手来拉明玥,可是明玥旁边的那婆子反应更快,一把扔了那瓷瓶伸手就来拽她的肩膀。明玥原也想着都跑掉恐怕不大可能,索性顺着她的力道一回身,将那婆子抱了个结实,一面喊道:“别耽搁!”

  裴夫人被半托在车上,喊了她一声,被邱养娘以及还未完全明白的两个婆子七手八脚的弄上车,扭头见那车夫见了动静已奔过来,一时明白明玥的意思,猛咬牙:“快回府!”

  裴老赶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好在裴家的下人都算是经事的,一阵儿狠抽马鞭,掉头狂奔。

  那车夫已快到近前,见裴家的马车跑了,又迅速转身要去驾车追赶,红兰这时已明白过来,合身便往那车夫跟前扑,被那人一脚踹飞,摔在地上。

  “红兰!”明玥惊叫一声便要过去,那婆子使劲儿拧住她的胳膊要发狠,旁边那女官忙制止道:“不可伤人!”

  明玥一听她们有忌讳,也不管了,扭头就直接往那婆子的头上撞,那婆子被她这疯状唬了一跳,一时撒了手。明玥跑到红兰跟前儿,见她脸色煞白,完全起不了身,不由恨得牙痒,胡乱在地上摸了几块刚摔碎的碎瓷,站在这小路中间,往那三人身上掷了几块,均被躲过去,她便一扬手抵住了自己的脖子,满不在乎道:“你要抬一具尸首回去么?

  那车夫想要回去追人,显然有些烦躁,那婆子也不受明玥威胁,过来便要拿她的胳膊,明玥意识到她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忙躲了。如此几个来回,那女官说道:“裴夫人还是好好地与我们走罢。你若不动,我们自不会伤你。即便郑家的马车回了府,找人报与裴将军,裴将军此刻恐怕也是来不了的。”

  明玥冷笑了一声,她这会自然已明白,这些人不敢伤她,就是要拿她和裴夫人来要挟裴云铮的,她自然也不想死,拖时间罢了。她也没真想让裴夫人回去寻了人来救她,只是因裴夫人已上了年纪,明玥实在不能让她再受罪。

  她站着不动。

  那女官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夫人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该顾及身孕。”

  明玥咽了口唾沫,——方才就是靠这个才骗的他们停车,这会儿还得继续下去。遂慢慢扔了手里的碎瓷片,指着红兰道:“救我的丫头。”

  那车夫过来冷冷瞥了一眼:“还没死。”

  明玥没说话,过去拿起马鞭便是两鞭,“只敢对妇孺下手的烂丧东西!她最好是没事。”

  车夫被她抽到脸,起了长长一道红印,火辣辣地疼,却又不敢动手,愤恨地盯着她。

  明玥转身指使那婆子:“把她抱上车。”

  那婆子顿了顿,到底过去将红兰抱上了车。明玥也不紧不慢地上车去,反正她是没什么着急的。

  女官示意二人赶紧赶路,二人却都不动。车夫盯着裴家马车走的方向,说:“没法交差。”那婆子闻言倒跐溜一下上车了,看着明玥,以示人是他带回去的。

  车夫皱眉骂了一声,——他们两个功夫不弱的人,竟就这么看着一车妇孺在自己眼前跑了,实在窝囊。

  女官淡淡道:“纵使现在去追,也根本来不及。一旦到了大街上便不能动手。这事回头殿下追究起来,我自会担责。”

  车夫琢磨了一下,这方上车赶路。

  而明玥在车里倒轻松下来,她给红兰喂了点儿热水,自己也靠着车壁打起盹儿来。一面打盹儿一面寻思,想要要挟裴云铮的大概也就两方面: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越王。不过太子的可能性更大。难道已经动起手了?可滕王还没消息,他们出门时城里也是风平浪静。

  但相较于这个,明玥眼下倒是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

  ——这女官原是公主府的人,她拿的牌子也是公主的,包括这车马她都见过。那么葛凤栖呢?她是倒戈到了太子或越王一边,帮着他们来诓骗自己吗?可若不是这样……那葛凤栖此时多半也已受制于人。

  ☆、第196章

  马车走的是去往葛凤栖别院的方向,但尚且没到地方,车便停了。

  明玥下来时留心看了一下,——这是个独院,位置还不到城郊,算不上偏也算不上远,周围布着不少侍卫,虽都穿的与寻常百姓无二,但那身姿和眼神骗不了人。

  进外院时,看见还有其他几辆马车,再往里走是个园子,等穿过这个这个园子,就依稀能听见有女眷说话的声音。

  那女官和姓窦的婆子带着她与红兰一路往里,从内门东侧的抄手游廊过去,明玥一下就看见东边亭子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葛凤栖和崔婧。

  葛凤栖正好面朝着她,看见明玥进来之后愣了一瞬,随即连连冷笑,拿手指点着崔婧:“好啊,好啊你们!去把我大哥叫来,让他来跟我说话!”

  崔婧却不急,轻声细语地劝慰道:“公主莫急,你现今的身子可不能动气。殿下晚些就会过来,公主不是早念着要瞧瞧这出院子么,现都打理好了,小住上几日也成的。”

  葛凤栖气得直喘粗气,六个月大的肚子一鼓一鼓的。

  崔婧这才转过身来,看了明玥一会儿,怪笑着点点头:“裴夫人来了,公主正找你呢。”

  明玥站在原地,依旧礼数周全的福了个身,说:“太子妃若要见妾身,派个人去传就是了,不必打着公主的名义。”

  崔婧挑挑眉,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明玥半晌,又看向那女官,明玥猜她可能是想问怎么只有明玥一个。

  那女官刚要说话,葛凤栖却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二话不说,抬手便锁住了那女官的喉咙,“是你?!我一向带你不薄!你拿了大哥什么好处?”

  葛凤栖手上、腕上都十分有力,那女官憋得满脸通红,渐渐有窒息之兆。太子妃先冷眼瞧着,眼看她即将要上不来气,才去扒葛凤栖的手:“好了好了,公主与殿下还置什么气,你们是同胞兄妹,殿下为公主好还来不及呢。公主若不信,晚些见了殿下就知晓了。快些撒手,公主难道真要当着肚子里孩子的面杀人么?”

  葛凤栖气息一沉,松了手。

  女官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崔婧瞧窦婆子那样子是有事要回,遂也不理葛凤栖和明玥,带着她两人先去了别处。

  明玥四下看了看,想给红兰找个坐的地方,方才车夫那一脚踢的极重,红兰一直白着脸要吐,还呕了口血。葛凤栖往东边指了指说:“那边有暖阁。”她让身边的两个丫头帮着,将红兰背到了暖阁里,先歇在一张矮榻上。

  这环境倒比明玥想象的“人质”待遇好很多,她呼了口气,四下打量起来。

  葛凤栖黑着一张脸,不停地来回走,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却渐渐红了眼圈,“我没有要害你,你信不信?”

  说实话,明玥在路上的时候是存疑的,不过在见到葛凤栖的一瞬,她心里就已相信了她,于是明玥点点头:“自然信,公主没有害我的动机。其实太子妃硬要召见,我便是明知有诈也不得不来的。只是一个有准备,一个没准备罢了,区别也不大。”

  葛凤栖听她这样说却更难过了,一下趴在桌案上哭起来。

  明玥见过她打马扬鞭,见过她打杀贼匪,却是头一回见她哭,不由也有些无措,上前搂了搂肩头,“公主这是怎么了?”

  葛凤栖哭的呜呜的,也不说,只嘴里翻来覆去嘟囔一句“为什么非要这样啊”。她自顾自的哭了一阵儿,末了一擦眼泪,又没事了。

  明玥心道多半是孕期综合证,等她缓了一会儿才问:“公主是何时来的?可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葛凤栖喝了两口水,又捂了一下脸,再抬头就像方才那个呜呜大哭的不是她一样,说:“是我轻信大哥了。我上半晌便被骗到了这里,你瞧瞧我的两个丫头,她们都是习武的,我闹也闹过了,打也打过了,出不去。”说着她又往西边一指,“那边的暖阁也有不少人,不过她们都真以为是太子妃请她们到此叙话暖房呢!有两个还是带着嫡子、嫡女来的,蠢到家了。那边多是文官家眷,这边你、我,一会儿还不知有谁,你说我大哥今日要做什么?”

  明玥心底一紧,下意识动了动脚腕,感觉到靴子里硬硬的东西硌到了脚踝,这才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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