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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第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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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刘庆怎么叫,怎么喊,守卫半声不吭,依旧架着长矛,不许他走出一步。

  最后,刘柱史喊得嗓子沙哑,喉咙冒烟,不得不退回帐中。

  拿起茶壶,竟空空荡荡,一滴水没有。

  气得丢到桌上,坐回榻边,恼怒之余,心中开始打鼓。

  身陷此地,随行文吏护卫都不见踪影,根本无法传出消息。

  刘柱史摸着脸上的伤痕,生出不祥预感。

  难不成,对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真要杀了他?

  不!

  不会!

  刘庆连忙摇头,脸色却变得煞白。

  思来想去,不由得开始后悔,送出弹劾奏疏,该尽速返回京城,要么就去大同。偏偏为了名声,主动跳进火坑!

  以为失算,刘庆愈发懊恼。

  思及杨瓒所言,又添一层恐惧。

  如果,只是如果,真如杨瓒所言,蓟州延庆州均牵涉在内,回京的同僚怕是凶多吉少……

  接下来三日,刘庆困在帐中,如笼中之兽,愈发感到焦躁。前路不明,生死操于他人之手,命运似风雨飘摇,当真是蹀躞不下,忐忑不安。

  守军轮换几班,帐外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刘庆仰倒在榻上,浑身无力,犹如火烤。

  从怒叱到沉默,从强作镇定到面露惶恐,不过两三个日夜。

  偶尔帐帘掀起,役夫提着木柴,更换火盆。从头至尾低着头,不看他,也不发一言。

  桌上的茶壶依旧是“摆设”。

  三日来,役夫更换六七次火盆,却没给他送过一顿饭。

  风卷帐帘,时而有肉汤的味道飘入鼻端。

  刘庆更是饥饿难耐,腹鸣如雷。

  口渴还能融雪。腹饥,总不能啃木头咬皮带吧?

  倒在榻上,刘柱史饿得头晕眼花,动动手指都觉费力。

  惶恐之下,甚至开始怀疑,杨瓒不动刀子,也不露面,是想活活饿死他。

  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惹上这个煞星!

  到第四天,刘庆终于撑不住了。

  决心抛下坚持,不要自尊,有人再来,必须主动开口。哪怕是碗清粥,也好过继续煎熬。

  未料想,帐帘掀开,进来的却不是役夫,而是杨瓒。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对比杨瓒红润的面色,刘庆连站都站不稳,又怒又急,脸上淤痕更疼。

  “刘柱史。”

  杨瓒面带笑容,走到桌旁,立刻有长随上前,移过一只木凳,还将凳面擦了擦。

  “大人坐。”

  这且不算,一只食盒摆到桌上,盒盖掀起,热腾腾的面饼,裹着胡椒味的羊汤,切成薄片的羊肉,连着筋的羊骨,一样接着一样,陆续摆到面前。

  此时此刻,刘庆饿得能啃树皮。平时扫都不扫一眼的陋食,让他双眼通红,恨不能扑到桌旁。

  肉汤的香味愈发浓郁,口水不自觉分泌。

  刘庆表情难堪,肚子叫得山响。

  勾起嘴唇,杨瓒拿起调羹,舀起一勺羊汤,十分自然的——送进自己口中。

  刘庆瞪大双眼,眼球布满血丝。视线随着汤勺移动,好似随时会扑上来,为一碗肉汤同杨瓒拼命。

  “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饮下羊汤,杨瓒擦擦嘴,看向刘庆。

  “我想,经过这几日,刘柱史应有深刻体会。”

  刘庆的脸色由红变青。

  “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侮辱于我!”

  “非也。”

  摇摇头,杨瓒示意长随退下,垂下眼眸,一下一下搅动羊汤,笑容微凉。

  “仅是三日,刘柱史便耐不住,可知边塞之地,千万将士,几乎常年不得饱腹,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刘柱史不言,看向杨瓒,意图探明对方用意。

  可惜的是,香味飘散,肚中轰鸣,注意力实在难以集中。

  “刘柱史奉旨查大同边储,可曾查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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