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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生长日志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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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他嘀咕,“神术被神灵诅咒后失效我还相信,但是魔法?那群该死的机灵鬼早就找出办法来了,你会把从敌人那里夺取到的强大武器扔掉,只为了‘不继续叛徒的传承’吗?法师可不会被这群蠢货干掉!”

  “你说现在的地上像‘死魔区’,”塔砂说,“顾名思义,现在不能用魔法?”

  “只是魔力稀薄得像死魔区而已!”维克多硬邦邦地说,“魔力也是主物质位面的基础属性之一,这个位面一天没有毁灭,魔法就不可能消亡!”

  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越让塔砂觉得事情对他们而言恐怕有些糟糕,但如果真的不存在施法者,此前释放的“烟花”也不会招致全世界的注目,这大概是唯一的好处。

  魔力稀薄,职业者稀少,没有施法者,没再遇见过强大的非凡种族……埃瑞安究竟发生了什么?

  多方信息在塔砂脑中拼出模糊的图案,以往做出的推测随着了解的深入反倒变得越来越难以确定。世界的真相如雾里看花,而眼下这堆烂摊子已是燃眉之急。

  哈利特把现状告诉了心腹,合作暗中在前些天还打得你死我活的双方当中展开。干尸与还未完全转化的昏睡者被送入地下城,橡木老人被栽种在枯萎诅咒范围以外的地面上。塔砂死马当活马医地用高浓度的自然气息包裹住军方的住宿地点,让他们能好好睡上一觉。哈利特上尉的余部已被塔砂视为囊中之物,这关头谁再变成僵尸,塔砂一定会像投资缩水的资本家一样心疼。

  上尉的确相当有用。

  红桉县的僵尸事故没再扩大,传言被压下,大部分居民对如今的状况一无所知。鹿角镇勉强恢复了平静,镇中居民如惊弓之鸟,一时间没有活死人再度袭来就够让他们庆幸。上尉说服了两个聚集点的管理人(无论以什么方式),而随着北方军部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消息在剩余的军人当中流传,对上头的不满和愤怒渐渐发酵,越来越多的人会赞成上尉为了他们的生存而做出的妥协。

  就在塔砂继续着用自然之力驱除枯萎诅咒的实验时,出现了奇怪的意外。

  红桉县中的一个医生,居然偷偷跑进了地下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八月啦!努力日更六千!

  从今天起开始做防盗章(下一章就是明天的防盗章),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和理解!=333=每天晚上八点替换当天更新并发明天的防盗,不会出现伪更情况。看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每天更新六千字,替换字数只会增加哒~

  外加回答问题:A、网页订阅作者能分到六成钱,则是五成,所以方便的话可以用网页订阅或网页自动订阅,作者钱钱会多一点~B、试过作者有话说防盗,但是一方面小绿字阅读体验不太好一方面有盗文网站是连同作者有话说一起盗的……再次感谢大家的理解!防不防盗订阅差四分之一,今天也在为了饭钱努力写写写XD

☆、第34章 1.1

  潜入者的行动非常隐秘。

  在自然气息的保护下,几乎再没有士兵陷入昏睡——几乎。一周中可能有一两个人倒头睡去,这些人按照上尉的命令被送去地下修养,上尉对外宣称地下的温度更稳定适宜,有助于这些“病人”的恢复。这是新病人被送来的一天,运送士兵的除了他们的同僚,还有红桉县的一位医生。

  塔砂不太关心运送人是谁,开始她根本没意识到那位同样穿着军装的人并非士兵。两个抬着担架的士兵走下屋子里的台阶,走进被伪装成地下室的地下城一角,将担架上的新病人放到空缺的床位上。其中一人很快走回了上面,另外一人则在小声的交谈(“没事,我想再看看我能做点什么。”“你真好心,医生!别留太久,当心查房的人找麻烦。”)后留了下来。

  留下来的人穿着最底层士兵的邋遢军装,扣着一顶丑陋的锅盖帽,走路姿势笨拙。他在床边半蹲下,塔砂半心半意地关注着他,后来,突然就忘了这茬。

  “天界的味道!”

  是维克多,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刺耳,带着金属摩擦似的质感,有点吓人也有点像只愤怒得直哈气的猫。地下城之书从架子上跳了起来,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噪音,这本书就差跳到塔砂脑袋上,用力摇晃着她的脖子寻求关注了。

  “什么?哪儿?”塔砂摸不着头脑地说。

  “在你的地下城里!这股恶心的气味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维克多怒气冲冲地说,“啊哈!一个撒罗的牧师,拿着帕特莉西娅和尤安娜的神器?这里是在玩神器大甩卖?深渊啊,一个蠢到会在地下城里使用神器的蠢货,撒罗的祭司已经死绝了吗?”

  塔砂被这一串带着迷之名字的抢白弄得一脸茫然,但多亏了维克多的提醒,她发现自己遗漏了什么。

  身穿邋遢军装的医生拿掉了他的丑帽子,从中拿出一个……破碗?他左手拿着这只碗,右手拿着不知哪里摸出来又不知怎么点燃的烛台,不知怎么的,穿过地下室一侧的陷阱门,步入了地下城的其他部分。

  在地下城之中,出现塔砂不了解的情况,本来就足以说明异常。

  他明明没有隐形,塔砂却在刚才忘记了他的存在,像忘却路边的一块石头,这对她现在的记忆力而言完全不正常。他手中的烛台摇曳着无色的烛火,点亮了他与附近的地面,却半点都不显眼。一名亚马逊人从他前方不到两米的地方经过,没有转头投来一瞥。

  “杀了他。”维克多斩钉截铁地说,“你不会希望一个撒罗信徒在地下城里乱转,他们就是那种愿意自爆来净化邪恶的人。”

  “一分钟内把之前出现过的陌生名词全部解释一下。”塔砂说。

  撒罗是太阳、光明与正义之神,月神帕特莉西娅与星光之神尤安娜是他的从神。

  在深渊与天界的眷族在地上活跃的那个年代,撒罗是埃瑞安大陆上影响最强大的主神之一。光明神神殿遍及整片大陆,诸多祭司和神眷者在地上行走,太阳神的牧师与圣骑士在诸多对抗邪恶的战役中担当着中流砥柱。

  主神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与神秘,从神则更接近信徒,他们会用凝固着自身力量的神器帮助虔诚的信徒,让这些受选者以凡人之身短暂地触及神之力。月神曾降下一件神器,名叫“流月之杯”,手持此杯之人能穿透任何屏障,如同透窗而入的月光。星光之神的神殿里供奉着名为“渺远星光”的烛台,这件神器上的蜡烛无火自燃,烛光照耀下的一切都会被遗忘。

  现在看来,潜入者左手的破碗曾是流月之杯,那黑乎乎的渺远星光烛台便是塔砂和巡逻的亚马逊人无法发现他的原因。

  潜入者的设备相当豪华,潜入相当隐秘,但是另一方面,也正大光明到了让人咂舌的地步。

  渺远星光烛台的确有隐藏的能力,但发动神器时那股毫不掩饰的天界灵光——某种和深渊因子相似的天界力量活动痕迹——在恶魔眼中犹如漆黑夜空中一枚闪光弹。这行为简直无谋到像在挑衅,让维克多暴躁得像个看到满室混乱的强迫症患者。

  “他往里面走了,杀了他!”恶魔催促道。

  “我随时可以。”塔砂说。

  她的意思是再等等。

  地下城中的一切尽在塔砂掌握,维克多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神器,那么在这位信徒的行迹被看破之时,他已经失去了全部赢面。塔砂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他想得到什么。

  摘掉帽子的牧师有着一头金发,看起来十分年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年轻的牧师小心地避开走廊里的亚马逊人,没进任何房间,往地下城深处走了一小段路,停在第一个岔道上。他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很快退回了之前士兵们的病房。

  牧师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地下城温度适宜,他凝重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像紧张过度。神器能在神灵不在场时发挥效果,但启用它对凡人来说依然负担不小,一个就够呛,何况两个。牧师的背靠着墙,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了状况最糟糕的那个士兵病床前,将两样神器放在身侧地面上,开始合掌祈祷。

  “啊,你在等他驱散诅咒?”维克多反应过来,“别妄想了,天界一样被隔绝得无影无踪,没有神眷在身,哪个圣职者都别想使用一个神术,哪怕是最简单的照明术!除非有主神的神器在身,但你当神器是大白菜么?”

  祈祷着的牧师,从胸口抽出了一根暗红的权杖。

  “……骄阳之杖?”维克多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

  “那是什么?”塔砂问。

  “撒罗的神器,供奉在太阳神教发源地,撒罗放在主物质位面的唯一神器。”维克多用梦游般的声音说,竭力振作起来,“但是,但是就算有神器!你以为神器是谁都可以用的吗?从神的神器还可能遗落到浅薄信徒手中,而主神的神器,在没有资格人手中只是一根烧火棍而已!天界已经远离,教皇都得不到神明的授权,除非天生就是选民……”

  那牧师半跪下来,他的手紧紧握着权杖上带刺的纹饰,血液从刺破的皮肤中流出来,顺着花纹涌向杖身。暗红色的权杖被蓦然点亮,如同一轮太阳喷薄而出,将地下的房间照耀得如同白昼。

  “深渊啊……”维克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天生圣子。”

  塔砂对维克多的逆向乌鸦嘴反义词能力刮目相看。

  现在那根权杖通身金光灿灿,上面的血液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被火焰蒸干。牧师握着骄阳之杖,如同在忍耐什么痛苦,咬着牙慢慢靠近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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