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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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浑身僵冷,“我……”眸色一转,瞧见那陶罐,又听里头传来不寻常的声响,拿至眼前一看,神色就变了,“蛊虫?你居然养蛊虫?”

“我养蛊只是为了研究如何治病救人,大哥曾调查过我攻邪派,当知道我攻邪并不是简单的如姜家那一脉,只论正经医道,而是亦正亦邪,我……”

“嘭”的一声,南宫瑾打翻桌上的茶壶,头一歪,倒在桌上。

花吟受了惊吓,噌的站起身,“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手一触及南宫瑾的皮肤就明白过来了。

寒若冰,僵似木,可不又是犯病了。

花吟慌慌的抱住他,奈何他身长体重,花吟毕竟是女子气力不足,虽勉强抱起他,但东倒西歪,几次三番险些又跌倒。花吟深知南宫脾性,知他自尊心极强,这样无力的他最恨被人看到,因此也不敢叫人帮忙,只跌跌撞撞一步三挪好歹将他扶到了床上。放下南宫瑾的同时,花吟也随同他一起滚落在了床上,她本想起身,奈何肩头被南宫瑾扣紧,动弹不得。

“大哥,你放手,我去给你准备熏蒸的草药。”

但是扣住她肩头的手虽动了动,却未松手,花吟心下不解,勉强抬起头,见南宫瑾一脸痛苦之色,牙关紧咬,二人目光相对,花吟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他不是不想松,而是他五指关节僵硬,想松松不得。

花吟生怕他又生出自轻自贱的绝望情绪,费了些气力从他身下将自己被压住的手腾出来,慢慢捧上他的脸,也不说话,一遍又一遍的顺他紧缩的眉头。两相无言,直到花吟察觉到自己可以动弹,这才一咕噜从他身上爬起,撩起被子将他盖好,又将纱帐垂了下来,挡住床上的南宫瑾,这才撸了袖子,快步朝放了草药的库房跑去。

不一刻,屋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很快,丫鬟婆子们烧好了热水,花吟又叫无影将她原本放在屋内正中的圆桌挪开,放了一个巨大的浴桶。众人也不多话,只照做了,花吟又点了熏香,待一切准备妥当,便让一众人等退了出去。

花吟关严实了门窗,屋内燃了炭炉,炉内烧着水,她热的一脸的汗,随手在脸上抹了把,掀开纱帐。床上南宫瑾睁着眼,嘴唇微颤,整张脸痛苦的甚至有些扭曲。她不说话,上手直接解他身上的衣裳。

待外衫褪尽,轮到内衣裤时,她顿住了,以前她虽帮他熏蒸,也近身伺候,但都是他自己在屏风后脱了衣裳,入了浴桶后,她才转过脸为他施针。虽时有目光扫到不该看的,但这会儿亲自将他脱干净,心情又颇不一样。

不过花吟也就犹豫了那么一会,很快,她调整了心态,暗念了句,“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普度众生,南无阿弥陀佛。”心一横,将他的衣衫脱尽。做完这些也不给自己时间胡想,拽起他架在肩头,一步步朝浴桶挪去。好在南宫瑾虽然肢体僵硬,但并不是全然的废人一个,他挨的苦受得住疼,恨恨心,也能使得上力,入了浴桶后,花吟将拿过药箱,取出针灸,摊开,直到她将第一根银针刺入他的穴位,听到他“嗯”了一声,她放松下来,这才察觉自己的脸火烧般的烫,花吟用针娴熟,一手捻着针灸找穴位,一手摸了摸脸,又摸向脖子和耳根,都烫的很,心中暗自庆幸,这屋内本就闷热,若不然叫南宫瑾看见她这幅面容,那她真是羞耻的无从解释了。

半个时辰后,南宫瑾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当他再看向花吟时,眸中又多了别样情绪,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或许无法理解,但他清晰的感觉到,有种叫做“依恋”的情感已然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经过方才的紧张,花吟疲惫不堪,一面打着哈欠,一面仍旧手里忙活着替他洗头发,她也是纯粹的没事找事,见他头发打湿了,自己的事也忙完了,刚好炉内的水开了,便径自解开他的发髻,将他的头发给洗了。

“你将那本笔记拿给我看看。”南宫瑾舒服的靠在桶沿,突然说。

花吟困倦不堪,闻言也不过心,嗡嗡道:“什么笔记?”

“就是方才我一进屋,你正在看的,我匆匆一瞥,似乎是关于蛊虫的。”

花吟心头一惊,睡意全无,手上也没了轻重,扯了南宫瑾的头发。

南宫瑾疼的微皱了眉头,轻笑道:“莫不是心中有鬼?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花吟坐在他背后,无关郁闷的都快纠成了一团,嘴上却故作轻松道:“有什么怕你看的,我在大哥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大哥想知道什么,我从不瞒大哥。”言毕,利落的站起,从屉子内取出那本《蛊虫篇》。

她背着南宫瑾,攥着《蛊虫篇》的手紧了紧,但还是闭了闭眼,又睁开,面上笑意满满,满不在乎的将书递到了南宫瑾面前。

☆、第145章

南宫瑾挑了半边眉毛,伸手接过,花吟重新回到他身后坐好,再没心思梳洗他的头发,只鼓着腮帮子瞪他的后脑勺,心里虽惴惴不安,却多少有些庆幸,原本她遵师训,自种了帝王蛊后做了诸多笔记,可后来她陡然意识到这样做的危险性,便将那些笔记给烧毁了,如今回想起来,真真后怕不已。

且说南宫瑾拿了笔记后,并未用心去看,只是粗略翻了翻,他素来讳疾忌医,花吟平日里修习医术炼药看诊,他也不甚关心。只是这蛊虫,他虽未亲身接触过,却也听闻其凶险邪门,心里担心花吟年少无知不知其厉害,一时好奇心盛,反伤了自己。要了过来,也不过是想检查一番罢了。

翻到中间,有几页明显被撕扯掉的痕迹,南宫瑾顿了下,未等他问,花吟忙说:“那是师父他老人家撕的,大概写错了吧。”

南宫瑾“噢”了声,花吟却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气,那几页不是旁的,正是帝王蛊章,只是鬼医老邪得了帝王蛊后还未来得及做研究,因此只单开了个章节,却只字未写,后来花吟倒是写了,只不过又撕掉了。

“这蛊虫还真是玄妙呢,杀人又无形又能操控人的意识。”南宫瑾合上笔记,自言自语道。

花吟见如此,心下一喜,小心翼翼的接过笔记,南宫瑾并未拒绝,松了手,花吟便欢欢喜喜的将笔记放了回去,嘴里却说:“自古以来,药既是毒,毒既可为药,单看你如何用罢了,这蛊虫要是运用的好了,也可治病救人。”

“昔年,我偶遇一位南疆异士,他曾与我说过有一种蛊叫情蛊,说是南疆女子以血肉饲养之,若是种在男子身上,便能叫那男子对自己矢志不渝,假使那男子有二心,那种在他身上的雄蛊便会穿肠破肚,生生叫那男子疼死。”

花吟咬了咬唇,并未应声,径自去塌上取南宫瑾的衣裳,嘴里说:“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泡下去,药性也过了,大哥还是起来换了干净的衣裳早些休息吧。”

南宫瑾点点头,站起身,花吟高举衣裳,忙移开视线。

先前她是逮着机会就想查看南宫瑾的身子,现而今获得首肯了,反不好意思起来了。

南宫瑾一面穿衣,继续说道:“那日你受伤,我不知怎么地,也觉得额上一痛,当时就感觉到你出事了,那时,我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到你身边,”他说完这话看向花吟,嘴角一勾,“很奇怪是不是?你不会也在我身上种蛊了吧?”

花吟只觉得脑子一炸,险些晕过去,却听南宫瑾呵呵笑出了声,自说自话道:“我险些忘了,那样的感觉一般是情蛊才有,一雄一雌,你我都是男人,自然是不可能的。”

花吟反应了下,始知南宫瑾不过是玩笑话,或许是方才太过紧张,腿竟有些儿发软,她忙一手扶住身侧的五斗橱,却不想将搁在厨上的一本册子撞了下来,花吟忙手忙脚乱去接,却不想非但没接住,反将那册子打飞了,只听“咚”的一声,落进了浴桶里。

花吟“呀”的一声扑过去,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了?”南宫瑾问。

花吟捞起那湿透的册子,整张脸都快纠在一起了,南宫瑾探手想拽过来看,“什么东西?”

花吟方才被吓,心中有怨气,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都怨你。”

南宫瑾极少见花吟发脾气,有些儿新奇,“怨我?”就着她的手,看了过去,虽然字迹已经晕染开来,但仍可模糊的分辨出,“《将军令》?什么东西?”

花吟捧着那本册子,随便翻了几页,继而丧气的低了头,“傅新给我的东西,他千交代万交代叫我好生收着,说是孤本,只怕还要还他,这下好了,唉……”

“哦,莫不是话本子?”南宫瑾不甚在意,“那样的东西他每年都要写上十几本,毁了就毁了,若是他为难于你,我支你个招,随便找本才子佳人的册子当着烈亲王的面还他,我保管他下次见到你都绕着走。”

花吟闻言转怒为笑,揶揄道:“大哥平日里一派正经,没想到也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南宫瑾又是一笑,因出了这一茬,方才二人关于蛊虫的谈话也就无疾而终了。

花吟稍将屋内收拾了下,叮嘱南宫瑾早些回屋休息,可后者却没有走的意思,道:“天黑夜凉,我这才好些,你就赶人?”

花吟朝外头看了看,明月当空,虽是秋季,却不见得多冷,但又想南宫瑾体质不同常人,也就信了这话,遂点头道:“那我喊了小厮取了你的披风过来?”

南宫瑾却往花吟的床上一坐,“算了,那些下人想必也歇着了,就不劳累他们了。”

花吟惊讶,暗道南宫何时这般体谅下人了,却听他又道:“今夜我就歇在你这吧。”

花吟一怔,刚要摇头摆手不同意,却听他低声一叹,面上郁郁,“你陪我说说话吧,我那屋太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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