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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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西岭最后点了一名身高九尺的壮汉应战,但心中仍有几分疑惑。

二人在城门下,你来我往,流星锤,关公刀,只震的大地都颤抖了。奈何二人皆是身手不凡的彪形壮汉,足足打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分出个胜负,眼看着二人都快力竭了,只怕再打下去,不是战死也要体力耗尽而亡。郑西岭等一众周国将领无不捏了一把汗,却又不敢休战,叫金人看轻了。不成想金国的牛角号突然响了起来,那是召回大将的号声。

那金人倒也不恋战,掉转马头奔回金国大军的怀抱。

如此,那便算是周国大将胜了。

城门楼上响起周人将士热烈的欢呼声,众兵将士气大涨。

郑西岭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暗叹保住了一员猛将,哪料对面积雪飞扬,原是金人的大军开始攻城了。

众人目瞪口呆,一校尉叫道:“这什么情况?不是三个回合么,怎么才打了一次就直接攻城了?”

“金人蛮子!哪懂什么礼数!本想学着咱周人,眼看着打不过,就学成了四不像。”

郑西岭暗叹,这金国的王昔年可是周国的丞相,对周人的礼仪莫不是耳熟能详,但真正的战场,眨眼间便能了结无数人命,生死关头还讲什么礼仪那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这一仗打了小半天,金人一会猛攻,一会后撤,只打的周人晕头转向。

周人都尉说:“金人定是当我们这尚有重兵把守,不敢强攻!”

另一人也道:“我看着也像,打仗哪有像他们这样打的,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这样打下去,别说城攻不下,就是气势也弱了一半不止。”

这一仗终究没有分出个胜负,耶律瑾抬头看了看天,弹了弹衣袖的积雪道:“不知不觉间腹中竟有些□□了。”

王泰鸿大睁着眼回看他。

耶律瑾扯了个极淡的微笑,“收兵,造饭!”

号角响彻天地,攻城的黑甲兵如潮水般又退了回去,亦如来时那般,渐渐消失在天际尽头。

周国的将士无不欢呼雀跃,金国退兵了,退兵了……他们将金国无坚不摧的黑甲兵打退了……

一年轻的将领正要拥住郑西岭欢呼,却被他隔开,他神思凝重,半晌道了句,“坏了!”端看那黑甲兵撤兵也撤的有条不紊,步伐稳健。这哪里像是吃了败仗的,分明是胸有成竹,目的达成的样子。

且说耶律瑾刚入了王帐,王泰鸿就急急跟了进来,也忘记行礼了,张口便道:“陛下缘何退兵了?我们这一来一去难道就是白跑一趟?那蓟门关虽然看上去屯兵雄厚,实则恐怕早已是一座空城,陛下何不一举攻下?这一耽搁又是一夜,只怕陈国再打下去眼看无望,就要撤兵了。”

“哦,先生如何看出蓟门兵力不足?”耶律瑾避重就轻道。

“两军交战,千兵易得,一将难求,那周国主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猛将战死在眼皮底下,也不肯招他回去,可见其底气不足,十分需要这一战的胜利鼓舞士气,此其一。还有那守城将士热烈的欢呼声,我远远听着,却只觉那呼声有些儿飘,并不显得人多。只怕那远远看去守在城墙上的卫兵也有可能多数是稻草人扎的,此其二。我们数战数退,他要真有雄兵把守,又岂会连城门都不敢出,还不是怕露了马脚……”王先生还要再分析下去,耶律瑾却抬手制止了他,道:“经此一战,先生看出蓟门兵力不足,那你还要说我们这一来一去是白跑了一趟吗?”

王泰鸿噎住。

“先生莫要忘了,蓟门再是兵力不足,若要拖延我军,二三万也该有的,但孤也不过带了不足八万的兵力。”

王泰鸿又痛又悔,只恨当时自己没有痛下决心,力荐君王实打实的多带人马,而不是对耶律瑾和陈王玩心眼睁只眼闭只眼,反将金国大军置于被动了。

耶律瑾却抽出匕首切了一大块熟肉递给王泰鸿,“先生先吃饱了肚子,再痛悔也来得及。”

王泰鸿却走向巨幅的地图前看了一会儿,道:“以陛下目前的兵力攻入周国都城怕是难了,但是要拿下南通这七八座城池,却是问题不大。”

“不,”耶律瑾自他身后伸出胳膊,食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我要的是南通十八郡。”

王泰鸿吃惊回望。

耶律瑾淡笑,“多了我也吞不下了。”

这么多你也吞不下啊!王泰鸿腹诽了句,却见耶律瑾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暗道:“难不成陛下之前早做了安排?还有援军?”

耶律瑾但笑不语,只一个劲的催促他填饱肚子。

王泰鸿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军师可以撂挑子不干了!太他妈没意思了!

☆、第266章 谋算

次日,卯初,王帐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耶律瑾早半个时辰前就醒了,想睡又睡不着,就睁着眼盯着乌漆麻黑的帐顶发呆,心内空的发慌,以往每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只要将那人往怀里一搂,任何的不适与恐慌都会随之消匿无踪。就是现在,只要他想,亦可以派人将她送来,但是……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再也不能毫无芥蒂的拥她入怀,他甚至怀疑她的笑靥如花不过是一张假面,撕开了后是他不能接受的残酷真相。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一切的相思刻骨,爱恨缠绵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不过是迫于无奈的被动承受……

耶律瑾想到这儿,陡然睁大眼,心口仿似被挖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疼得他闷哼出声。

“主子?”暗夜中有人低唤了声。

自从乌丸猛出任大将军后,六叶便接替了他的位置,作为耶律瑾的贴身护卫,如影随形。

耶律瑾的身子猛然绷紧,原本蜷缩在一起的四肢也不着痕迹的舒展开来,“无事,下去歇着吧。”

六叶略一停顿,片刻后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异动,耶律瑾心知他离开了,勉强躺了会,仍旧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只能起身点了灯,伺候在外的侍从看到王帐亮了灯,少不得问了声,“陛下,可有吩咐?”

耶律瑾正心烦气躁,止不住的怒火熊熊,沉声骂了句,“滚!”

侍从吓白了脸,再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守在王帐外。

恰在此时,外头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耶律瑾只觉得那些声响仿若苍蝇般嗡嗡嗡吵得他头疼欲裂,莫名的竟生出一股嗜血的冲动,待他回过神来,已经取了案上的长剑,怒气冲冲的出了王帐。

帐外的人悉数跪趴在地,瑟瑟发抖,口内不停的告饶,“陛下饶命!陛下息怒!”

耶律瑾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看地上跪趴的人,面上闪过一丝茫然,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又想做什么?只是,那一刻,血液沸腾燃烧,一股暴戾之气在体内横冲直撞,眸中只剩一片血红。

他揉了揉额角,脸色难看异常。

王泰鸿拢着衣袖,脚步匆匆而来,刻意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这才朝耶律瑾作揖道:“陛下,可是陈王十六王子到了?”

耶律瑾皱了眉头,他竟忘了这茬,冷声问道:“谁是十六王子?”

这时人群中小小的一团被人扶了起来,他穿着宽大又厚实的披风,那罩帽很大,将他的头脸都盖在了里头,随行的陈国人将那罩帽拿开,众人这才看清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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